趙珍秋也不含糊,似乎沒有發現什麼的樣子,就打算讓大家散場了,她自己也準備站起來離開。
但是纔剛起身,所有人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像是杯子打碎了的聲音,衆人被聲音吸引,轉頭一看是趙珍秋的衣袖過於寬大,在站起來的時候,帶動了杯子,所以杯子就被掃到了地上。
她挑了挑眉,沒有當一回事,“嬤嬤,讓人來清掃一下,杯子不成套了,重新從庫房裡拿一套完整的給我。”
不是什麼大事,溫依然忘了一眼,打算回自己廂房裡整理被搜亂的的東西,她的院子也是糟了秧了,動不動就被人來搜一次,不知道她事後整理起來很麻煩嗎。
“這是什麼東西!”
突然一聲呼喊,在溫依然背後叫了起來,成功讓她停下了腳步,轉頭一看,地上放著的那把油紙傘尤爲的顯眼,一把本應該防水的傘,竟然在脫色。
搞什麼,裴逸梵送她離別的禮物都要送一把假冒僞劣的嗎,哪有傘會被水淋了就開始脫色的。
但是引起別人呼喊的事情,顯然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溫依然定睛一看,褪色的地方,顏色褪去了之後,有一方黑色的字跡顯露了出來。
這把傘竟然好像不止有一層!
糟糕了!這是溫依然心裡唯一的想法。
無措的看向宴南君,連宴南君都輕佻了眼角,一副驚訝的表情。
如果連宴南君都不知道這件事的話,那麼,這就是趙珍秋真正的目的?
“這把傘竟然有夾層?”趙珍秋乾脆利落的點了出來問題的所在,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溫依然,吩咐旁邊的嬤嬤道:“你去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給本妃看看?!?
“是,王妃。”嬤嬤答應下來後快速的去拿了一把剪子,沿著傘的邊緣就把傘給剪開了,裡面掉出來了兩張摺好的紙,紙上還寫著字。
嬤嬤把紙遞了上去,“王妃請閱?!?
宴南君的手動了一下,好像想要先搶過去閱讀,但是又控制住了,他的這個小動作並沒有被別人發現。
趙珍秋拿著那兩張紙,沒有急著看,而是目光陰沉的看著溫依然,“本來還以爲溫側妃是個恪守規矩的人,還想著向王爺多說說你的賢良淑德,好讓你能成爲王爺的賢內助,現在這個是什麼東西?”她甩了甩那兩張紙,“溫側妃解釋一下?”
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問題會出在這裡,誰會想到在雨傘裡面弄夾層,而且這幾天雖然有下過雨,但是並沒有人用過這把油紙傘。
春雪滿懷著愧疚的目光看著溫依然,偷偷的和溫依然說道:“側妃都是奴婢的錯……”她千不該萬不該好好的保留著這把油紙傘的。
如果她早之前聽溫依然的話把這把油紙傘拿來用了,肯定就能發現這把油紙傘裡面的玄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當面指出來。
春雪也是好心,她覺得這把油紙傘就像是溫依然貞潔的勳章一樣,應該把雨傘好好的保存著,所以就算溫依然和她說了把這把油紙傘拿來給丫鬟們用,她也沒有當真,而是好好的幫溫依然放著,不讓其他人去碰。
溫依然並不怪春雪,當初春雪把傘放到她房間裡的時候她是看見了的,明白春雪的意思,她也懶得去管,感覺無傷大雅,所以就沒有阻止。說來這件事也有她自己的錯,心裡可能還有一點虛榮的心裡了,不然早就該把這把傘丟出去了。
不然現在也不會被人利用到這種虛榮的心裡,把雨傘給翻出來。
她手臂微動讓春雪站到後面去,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自己面對上了趙珍秋,面無表情的說道:“臣妾並不知道里面有夾層,有這封信?!?
趙珍秋冷哼了一聲,“是嘛,既然這樣本妃讓人當衆把信的內容讀出來,側妃是不介意的咯?”
溫依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雖然她覺得信裡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說辭,但是如果她攔下來,倒是顯得她心虛了,倒不如就和所有人一樣,大大方方的聽著。
“嬤嬤,你大點聲,讓所有人都聽聽看我們的溫側妃是收到了一封什麼信,還藏得這麼嚴嚴實實的,平時可聽不到這麼隱蔽的信內容呢?!笨戳艘幌录埳夏芸吹降墓P跡,“這筆跡蒼勁有力,看著倒像是一個男子的筆跡,應該是安平侯爺的無誤了?!?
說著伸手把還沒有打開的摺紙又遞迴給了嬤嬤。
嬤嬤拿到了信,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溫依然,“那麼溫側妃,老奴可就得罪了?!?
說完就展開了信件,開始讀了起來,“依然,見信如見吾,小時候我們一天躲在傘底下玩,你說你喜歡撕傘的聲音,我們大大小小破壞了多少把油紙傘。這把油紙傘質量上佳,撕起來的聲音你一定會喜歡。”
“喲,沒有想到我們溫側妃還有這樣的愛好啊,喜歡撕傘玩,難怪能用這麼隱蔽的方法來傳信,真是好生厲害的呀。”聽到這裡趙珍秋就鼓起了掌,還和旁邊的宴南君說道:“王爺是不是也爲我們府上有個這麼厲害的側妃感到不可思議,這樣的人不去當探子也還真是屈才了。”
一句話把溫依然給諷刺了一個遍,前面說私下傳信,後面又再諷刺了溫依然是太后的探子的傳言。
宴南君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樣漫無目的,而是有些越發的陰沉了,他沒有搭理趙珍秋的問話,“繼續念?!?
旁邊的人也是好奇得很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後面都寫了些什麼。
只有溫依然一個人一點也不想繼續聽了,簡直是荒謬,她什麼時候喜歡撕油紙傘了?
小時候曾經是有過一次撕傘的經歷沒有錯,當時她是因爲想要反抗李氏,所以在下雨天偷偷的把府上的油紙傘都給撕了。
但是也就那一次的事情,就被裴逸梵給扭曲成了這樣,還說什麼喜歡,還說什麼一起,當初明明裴逸梵跟著李氏母女一起討伐她的行爲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