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韓葉玨一躍而起,大怒道:“你們那麼多人怎麼看著的!一個個都是瞎子嗎?”
“屬下有罪!……是因爲那小姐突然大聲嘲笑世子您是無信之輩,說不追擊居然還派人埋伏,她還嘲笑暗衛都是無能之輩,連兩個弱小的人都不放心,屬下……一時惱怒,想一個時辰後也定能追上他們,就私自撤了大多數盯梢,只留下一人遠遠看著,後來再找人就不見了。”
那士兵面無人色,連連磕頭,紙條上寫著人是憑空不見的,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垂下頭去,再也不敢看韓王世子一眼。
“拖下去!”韓葉玨冷笑道,迅速有人將那士兵拖了下去,他又道:“好,很好!她縱然躲到地下去,我也要將她挖出來,她若能活到明天,我就跟她姓!來人!”
何周看著韓葉玨在片刻之間,已經將五百人的士兵隊分成十隊,分作十路撥查,圍獵場中每分每寸的土地,都絕無遺漏之處。
“世子,要不要留下一些人在這裡!”何周不放心道。
韓葉玨冷臉道:“不必,你們全都去找,哪怕將這裡翻個天來,也要把宛秋找出來,誰能找到賞金千兩,找不到人頭落地!”
何周心上一抖,知道這個世子爺最是陰狠毒辣的,趕緊低頭應聲,飛快策馬離去。隨行的丫鬈也都跟著離去,生怕世子的雷霆震怒波及到自己。
一炷香時間過去,兩柱香時間過去……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找不到人,始終找不到那兩個人!韓葉玨越想越不對勁,卻覺得腦海之中有什麼關鍵之處遺漏了……他一邊想,一邊信馬隨意地走,突然覺得一陣心慌氣短,被迫走到平日裡歇腳的宮殿才停下。
這一座宮殿的面積比尋常的宮殿都小,只在狩獵的時候稍事休息,正殿只有三間屋子,建築陳設也是非常的簡單,他剛走進去,便聽見一陣笑聲,想到這裡只留下了兩名侍衛看守,頓時皺起了眉頭。
其中一個侍衛笑道:“世子真是難得,竟然派姑娘你過來打掃屋子。”
只聽到另一個溫柔的聲音笑道:“是呀,世子說狩獵太累了,讓奴婢過來先準備好一切呢!說起來世子箭術真是厲害,今天收穫頗豐呢”
這聲音,這聲音分明是那個該死的……,宛秋!但是這怎麼可能,外面大批人馬在瘋狂的撥索,她卻躲在這裡?怎麼可能!
“姑娘你這麼漂亮,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呀!”
“奴婢進王府不久,還是第一次跟著世子爺來狩獵,兩位當然不曾見過,兩位跟著世子爺多久了呀?”那聲音和氣,溫柔,慢條斯理,卻聽得韓葉玨一股無邊的怒氣涌上來。
“唉,這可有年頭了,我也是看姑娘你年紀小不懂事纔跟你說的,別看世子斯斯文文,秀裡秀氣的,他可是個厲害的人物,你要離他遠一點纔是,
“真的嗎?奴婢瞧著世子很和氣呢!”
另一個侍衛嘆道:“姑娘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會看人,世子殺人那才叫不眨眼呢!”
少女咯咯笑道:“好可怕呀,兩位大哥盡是嚇唬奴婢!”
聽到這陣清亮的笑聲,韓葉玨再也忍受不了,迅速奔入內殿,大聲道:“你竟然躲在這裡”,
兩個侍衛一下子都驚呆了,不知道世子爺怎麼會突然衝進來,韓葉玨不想再看見這兩個蠢貨,大聲呵斥道:“滾出去!”
兩人奇怪地對視了一眼,再不敢耽擱,跌跌爬爬地出去了。
宛秋微笑著望向韓葉玨,燦若朝陽的笑容讓對方覺得無比刺眼,她卻笑得越發燦爛:“世子,你來晚了,現在……時間早已過去了。”
韓葉玨定定地看著她,宛秋笑道:“世子再看,我的臉上也開不出一朵花來。”
韓葉玨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道:“你們怎麼跑出來的?”
宛秋拍了拍手掌,陸茗軒從後面窗戶翻了進來,臉上露出頑皮的笑容,道:“世子想知道,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姐姐激走了你的人,然後帶著我一起跳進小溪。”
韓葉玨忍不住道:“好好的路不走,爲什麼要在水裡跑。”
宛秋笑笑,問道:“世子既然出來狩獵,想必帶有獵犬吧?”
人走過的地方,都難免留下氣息,這氣味人雖聞不到,卻難逃過久經記,練的狼狗鼻子,唯有在水中行走,才能逃過獵犬的追蹤,人一入水,縱有氣味,也被水流沖走了。
韓葉玨道“當真什麼事都被你想到了。”
宛秋謙虛道:“哪裡,還要多虧世子送來了代步的工具,免於我們姐弟徒步辛苦,哦,對了,你家的侍衛也很懂禮,竟還幫我烤乾了裙襬。”好在她穿著樸素,還特意摘下了那顆紅寶石領釦,否則真的難以騙過別人。
韓葉玨何等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自己送去的牛馬,只怕是成了他們的坐騎,獵犬到了溪畔,氣味突然中斷,士兵們自然會想到他們已躍入水中,自然要到對岸繼續追蹤,誰知他們卻是騎著牛馬躲進了自己休息的宮殿,但這樣一來,他們便再也追不著了,他不由自主冷笑一聲道:“你們後來躲到這裡來,就不怕我回來發現你?”
宛秋微微搖頭道,“世子爺這麼討厭屬下自作主張,自然更厭恨我們的突然失蹤,不把人找到你是不會甘心回來休息的,世人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世子該不會連這句話都沒聽說過吧?”
一言一語之中,她竟然已經摸透了韓葉玨的性格。
“世上沒人敢耍弄我!”韓葉玨突然上前一步,狠狠攏住了宛秋的手臂,雙目赤紅如血,“別擺出這副裝模作樣的表情,,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宛秋倒退一步,一旁的陸茗軒不想對方突然發狂,猛然跳起來撞向他胸口。
一聲低哼,鉗制宛秋的力量陡然鬆開,宛秋擡眼卻見韓葉玨單手捂胸,露出無比痛苦的模樣。他恨恨看宛秋,面孔慘白,陡然身子一顫,悶聲嗆咳,血沫濺出脣邊,觸目驚心。
陸茗軒大驚失色,拉著宛秋就要往外跑,就快跑到門口的時候,兩人忽聽身後一聲哀哀呻吟。
宛秋下意識回頭望去,只見韓葉玨捂胸顫抖,彷彿忍受著極大痛楚,似乎用盡了力氣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卻一時沒抓住,瓷瓶咕嚕嚕滾出去好遠。他目露絕望,身軀蜷縮如嬰孩,喉中發出低啞呻吟,臉色慘白近乎透明,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氣。
“姐姐,這種瘋子,不必管他!”陸茗軒見宛秋突然頓住腳步,皺眉望著韓葉玨,以爲她在遲疑,趕緊說道。
韓葉玨絕望地看著這對姐弟,剛纔他還勝券在握,將對方的性命牢牢握在手中,現在他卻生死一線,原本任人宰害的羔羊已經徹底掌控了勝局,可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