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走了,就別看了。”
祝行長看了看時間,乾脆的將胡文海給拉進了車裡,然後揮了揮手讓司機開車。
胡文海手頭的工作一大堆,如今他也算是自作自受,過往清閒的日子算是再也一去不復返了。
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肯定會說上一句“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建立新科……”。
長者的訪問團飛機已經(jīng)升空,然後另外兩架隨行的747也緊跟著起飛,機場這才恢復了正常的運作。難得能跟老爹見上一面,胡文海也沒聊上多久,就依依惜別的跟胡解放告別了。
胡總心裡倒是挺傷感,但胡解放卻是心裡顯得沉甸甸的,以至於後來通過特殊通道的時候,整個人都完全是一種迷離狀態(tài),憑藉慣性完成了安保檢查和進入停機坪。
這些年胡文海能在外面搞風搞雨,說起來倒是有大半功勞要安在胡解放的頭上。沒有自己老爹坐鎮(zhèn)繡城,他這樣滿世界亂跑,公司早就已經(jīng)不知道姓了誰的名字。
正是有胡解放擔任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蕭野芹擔任集團的財務總監(jiān),才保證了新科集團的正常運作。
不過也因爲常年作爲“廠裡蹲”,胡解放在社會上、甚至系統(tǒng)內(nèi)都沒有什麼名聲。聽過他的名字,指導胡解放身份的,大多是新科的關聯(lián)企業(yè)和合作方,除此之外其他人大多是對胡文海耳熟能詳。至於說他爹是誰,誰知道呢?
胡解放這些年連離開繡城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不過可以想見,未來恐怕就要換了他去做空中飛人,滿世界的跑了。
胡文海本來是想跟著訪問團一起去美國,不過這個申請剛遞上去,就被安排了一連串的面談和安撫。你胡總如今是華爾街掛了號的頭號黑手,去美國是不是嫌自己的命長了?
你就別說跟著國字號訪問團會很安全了,有你胡總在飛機上,本來安全的訪問團恐怕都要不安全!
於是胡文海打算親自下場的想法,就這麼被掐死在了腹中。
可是這次美國之行,干係實在重大,涉及到的是格魯門對麥道的併購案,進而影響的是胡文海在航空產(chǎn)業(yè)上的佈局。
換個人來做這件事情,他還真是未必放心。於是究竟在誰代替他的這個問題上選來選去,最後發(fā)現(xiàn)原來還是胡解放同志最合適。胡文海放心,國家對胡解放這個老黨員的操守同樣放心。
最起碼胡解放同志不像胡文海那麼喜歡折騰,不用一不小心再搞出什麼世界毀滅級別的事故來……
上面已經(jīng)給胡文海收拾殘局,收拾的有點害怕了。
原本好好的正在“廠裡蹲”的胡解放,接到緊急通知趕往帝都,路上只知道通知他到美國出差。誰想到了機場才從胡文海口中得知,自己要參加的是一場超過三百億美元的世界頂級企業(yè)併購案!
我這今天早上起來臉還沒洗、牙還沒刷,你就告訴我要去美國收購麥道?胡解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睡醒。不過直到他跟一羣國字號的大領導們真的上了飛機,這纔算是略微回過了神來。
回想起胡文海交代的要點,他發(fā)現(xiàn)其實這次併購或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困難……
“非常感謝同志們的熱情歡迎,今天很多人都表演了節(jié)目,我也不能落後啊!這樣吧,我來演唱一首歌好不好?”
“好!好!”
下面從加州各地趕來的僑胞和同胞們紛紛激動的鼓掌,一時間偌大的晚會現(xiàn)場就變成了掌聲的海洋。
掌聲久久不絕,不過臺上的人卻已經(jīng)開始唱了起來。
“chebellacosae‘najurnata‘esolen‘a(chǎn)riaserenadopponatempesta……”
當他的歌聲響起,會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衆(zhòng)人仔細聆聽,不由心中都是有些驚訝。
誰能想的到臺上的人,竟然會用意大利語演唱我的太陽,而且演唱的水平還相當不錯!
直到一曲唱罷,回過神來的人們,這次可是真心實意的爲他的藝術水平而掌聲雷動了。
就在這如潮的掌聲中,胡解放身邊忽然坐下了一個老年白人。他同樣熱情的鼓著掌,臉上洋溢著由衷的微笑,側過頭來竟然用略不熟練的中文說起話來。
“這是一位智慧的長者,從他的歌聲中就能聽的出來,彷彿是一片寬廣的大海,讓人爲他淵博的知識和胸懷肅然起敬。”
“胡解放先生,認識一下吧。”他說道:“我是愛德華諾頓,稱呼我諾頓就可以了。”
胡解放恍然,伸出手去,由衷笑道:“原來是諾頓總裁,一直沒有機會見上一面。胡文海可是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多謝您對他的照顧。”
諾頓連連擺手,鬍子都笑的飛了起來:“可不敢這麼說,是格魯門受胡總的照顧了。如今格魯門上下,都是對胡總非常敬佩的。”
是啊,不“敬佩”的那批高層管理者,如今都加入了失業(yè)人員大軍,而且保證他們在原行業(yè)找不到一份工作。如今在格魯門剩下的人裡,哪個再敢對胡文海呲個牙試試呢?
胡解放同志嘛,和中國這個時代的萬千家長一樣,心裡即使因爲自家孩子的成績美的要死,也別想從他嘴裡聽到一句誇自家孩子的話。
聽到諾頓這麼直言不諱的將胡文海捧上了天,呵呵兩聲,一時還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諾頓先生,能給我說說收購麥道公司的事情嗎?我看了一些資料,但並不清楚格魯門已經(jīng)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個嘛,格魯門從去年開始就已經(jīng)在籌劃收購麥道。只不過資金上有些問題,您知道的,格魯門這幾年主業(yè)方面的情況不太好,主要是由製藥業(yè)提供的利潤在維持運作。這樣一來,手中可用的資金就有些勉強。”
如果沒有胡文海出現(xiàn),格魯門公司在1993年就要被諾斯羅普收購,在軍工領域的業(yè)績確實是有些難看。
不過這次有了藍色小藥丸,每年至少二十個億利潤還是能保證的。可惜這筆錢並不能全投入到軍火工業(yè)上,畢竟安布雷拉那邊還需要開發(fā)新的產(chǎn)品、爲股東分紅和維持公司運轉,總是抽血支援母公司會導致子公司離心離德的。
對這些情況,胡解放在來的路上都已經(jīng)有所瞭解。但是從諾頓的口中聽到這番話,心裡仍然有些驚訝。
“諾頓總裁,格魯門的技術先進有目共睹,爲何你們的經(jīng)營會出現(xiàn)問題呢?”
“正是因爲我們的技術太好了啊!”諾頓有些苦澀的搖頭道:“格魯門引以爲傲的f-14正是因爲太好了,因爲太好了……”
看諾頓那苦澀的笑容,胡解放實在是有些搞不明白。產(chǎn)品技術好、性能高,難道不更應該銷路廣闊嗎?
新科這幾年正是在向著這個方向發(fā)展,每年銷售產(chǎn)品的利潤至少60%被投入到了技術開發(fā)領域。包括新科科學院,繡城合作大學的建設,邀請世界知名學者講學,定期、不定期的從合作企業(yè)邀請業(yè)務人員,來與技術開發(fā)人員進行交流……
新科的合作企業(yè),從來只有抱怨提供的技術不夠好,追趕不上國外企業(yè)先進水平的,可沒聽誰說新科的技術太好,因此我們不能選擇你們的產(chǎn)品?
這麼說的人,估計已經(jīng)被新科科學院大門外面,蹲點尋求合作的人給打死了。
自從繡城計算機公司憑藉新科的bp機技術獨霸國內(nèi)市場之後,誰不知道新科科學院裡隨便丟出來一樣技術,都是一棵搖錢樹?
胡解放作爲一個老軍工,確實很難理解,爲什麼美軍最大的敵人會是帝國元老院的。
“不說這些,我們還是說說收購麥道吧。”諾頓打起精神來,接著說道:“從去年開始格魯門對麥道就進行了邀約收購,從一些麥道股東的手中,大概收購到了麥道8.2%的股份。目前格魯門已經(jīng)是麥道第四大股東,但是接下來的工作就不太好做了。”
胡解放好奇的問道:“是收購價格被炒高了?”
“不,根據(jù)美國法律,接下來我們再收購更多股份,就必須向證監(jiān)會提出申請。麥道的一部分股東對此反應很大,他們更傾向於將麥道出售給波音。而波音也對麥道表現(xiàn)出興趣,導致現(xiàn)在收購進入了僵局。”
“那麼說,反對的這部分股東,是認爲波音能夠拿出更多的錢?”
胡解放同志說這話的時候,實在是風輕雲(yún)淡。別的不好說,只是在錢的方面他的信心就太充足了。
新科後來從格魯門拆借了一百二十億美元,換個名頭跟著人行的基金一起在石油期貨市場走了一圈。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歸還了格魯門一百二十億之後,這次胡解放能動用的資金規(guī)模還有足足兩百億美元。
論錢,真實再有底氣不過了。
諾頓聞言點頭、又搖了搖頭,猶豫的說道:“這些股東也並不是單純的擡高收購價格,而是認爲麥道併入波音,對他們的股份來說是長遠利好。而併入我們格魯門,恐怕並沒有什麼前途。”
“是這樣。”
胡解放聞言,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