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九十四 大恩不言謝
“你能動了？”芷茶喜悅的撲上去把她扶起來。
溫婉女子爬起來拉住芷茶的手，那雙眼睛灼灼的看向她，問：“聶遠是不是來了？是不是來了？我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帶我去找他，帶我去。”
“聶遠？”芷茶第一次聽到這個陌生名字。
離炎殤看了溫婉女子一眼心神領會淡淡道：“跟我來。”
他們走出營帳。
那個溫婉女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高大的強盜頭子，眼淚奪眶而出，喊了一聲：“聶遠。”
聶遠聽到聲音後僵了一下，握著長刀的手擎在半空，慢慢的轉過身子，當她看到溫婉女子時，眸底驚喜之色和驚愕之色共存，他朝女子飛奔過去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玉兒，你會動彈了？你能說話了？”
玉兒喜悅的點點頭，輕輕推開他指了指芷茶：“她是大夫，是她救了我。”
聶遠感激的看向芷茶，雙手抱拳：“大恩不言謝。”
“玉兒，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欺負你？”聶遠隨口一問。
聽及，玉兒的臉色變的鐵青，眼神渙散，怔怔的看著聶遠，眼圈紅了。
芷茶是知情者，她心酸的難過，手搭在離炎殤的肩膀上難受的別過頭去，離炎殤看她流淚了也大概明白什麼了。
聶遠的視線慢慢落在她殘破的衣裳還有脖頸上的紅色印記上。
他全身顫抖，牙冠哆嗦，臉上的肌肉都猙獰了，恨意從瞳仁中爆發，他握起長刀衝進已經熄滅的火海里朝那些匈奴人身上刺去。
一刀又一刀。
聶遠殺紅了眼。
玉兒看著這一幕癱軟的坐在地上無聲的流淚。
離炎殤抱著芷茶不讓她看那血腥的一幕。
聶遠的臉上、身上全都是血。
就在這時，被繩子綁住的寒冬不知怎麼把繩子掙斷了，他手裡握著長劍，吸了吸鼻子，瘋狂的朝聶遠刺去。
坐在地上的玉兒看到後驚呼的
吼了一聲：“不要。”
而後絲毫不猶豫的比寒冬快一步衝了過去，從後面牢牢的抱住了聶遠。
寒冬的長劍刺進了玉兒的身上。
“唔……”玉兒後仰了下身子，即使疼，即使堅持不住也沒有鬆開聶遠，她怕聶遠受到傷害。
見狀，離炎殤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腳踹飛寒冬，握起長劍刺在了寒冬的胸口上，劍刃直逼心臟，寒冬瞪著大眼睛恨恨的瞪著離炎殤，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抽動了下身子再沒了氣息。
“玉兒。”聶遠抱著癱軟的玉兒坐在地上：“玉兒。”
他痛哭，朝芷茶吼：“你不是大夫麼，你來救救她啊。”
芷茶急忙衝過去，看那劍刃從背後穿透過來的心就知道已經救不活了。
她愧疚的起身，站在一邊。
聶遠看芷茶的神情懊惱的握著拳頭砸向地面：“玉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不。”玉兒搖著頭，她抿了抿脣裡的鮮血，深情的看著他，道：“在死之前我能再見你一面，再與你說句話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我的身子不乾淨了，我也活不下去。”
“不許胡說，你不許胡說。”聶遠心痛：“在我心裡，你是最純潔的仙子。”
玉兒扯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老天給我們出的難題太多了，我們走的不容易，你爲了我放棄了太多，放棄了家，放棄了狀元，放棄了大好的前途，跟我躲到那山洞裡陪我生活了那麼久，我真的謝謝你，聶遠。”
“別說了，這些都是我願意的。”聶遠緊緊的摟著她：“玉兒，你別哭，你笑起來是好看的。”
“是嗎？”玉兒笑，努力的笑，擎著玉指去摸他的眉眼：“那你記住我笑的樣子好不好？”
聶遠點頭。
“真想跟你拜堂成親啊。”玉兒的氣息愈來愈弱，聲音裡帶著無奈的嘆息和遺憾：“我一直睡著，一直睡著，卻沒有機會爲你穿上嫁衣。”
“我們今夜就成親。”聶遠握著她的手。
玉兒點點頭：“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的手戀戀不捨的從他的眉眼上垂下來，垂在地上。
“玉兒。”聶遠痛苦的吼，緊緊的抱著她。
芷茶的眼淚滑落，眼看著他們迎來了幸福卻遭遇了不測。
聶遠一直抱著她不鬆手，抱了許久許久。
其他的強盜們來勸。
聶遠怔怔的說：“再讓我抱抱她吧，以後，就沒機會了。”
夜深了，好安靜。
聶遠自言自語的說起他們的故事：“我們是青梅竹馬，那年，我考上了狀元打算回家迎娶玉兒，可是玉兒卻被一羣公子惡霸看上了，他們要強娶，還殺了玉兒的家人，刺傷了玉兒，我一怒之下殺了那羣公子惡霸，帶著受傷的玉兒一路逃，我們逃到了死人島，在死人島遇上了其他十六個砍柴的好心人，我們被困在島上，其中有個人略懂醫術，就替玉兒止了血，可是玉兒痊癒後就不會動了，她有意識有知覺就是不會動彈，那十六個人下山打聽，聽說那公子惡霸家要找我報仇，我們不敢下山，就發現了這個有機關的山洞，常年躲在這裡，我寫書畫畫賣錢賺銀子爲玉兒買好藥，看病，可是一直沒有好轉，直到遇到了阿提樂，她說紀老書院的高徒會看這個病，還說她認識匈奴大帝，匈奴大帝就是紀老書院的高徒，於是我們達成了協議。”
說到這兒，聶遠眼底全是悔恨之色：“都怪我太情急，識人不清，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寧願她就那麼躺在那裡，最起碼她是活著的，她能陪著我。”
遠處有腳步聲。
衆人回頭看去是封蝶兒。
離炎殤詫異的看她，把芷茶護在身後警惕的瞪著她。
封蝶兒狼狽極了，她手裡捧著一件衣裳，她慢慢來到聶遠跟前：“這是嫁衣，一次都沒穿過的，我想她會喜歡。”
芷茶驚愕的看向封蝶兒。
聶遠顫抖的接過嫁衣，紅色的嫁衣那麼奪目，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流：“玉兒，我會信守諾言，我會娶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