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二十六 你怎麼這麼臭呢
他氣血翻涌。
這是在拐著彎的罵他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他有權有勢,堂堂第一戰王,英俊瀟灑,武功高深怎的就入不得芷茶的眼了。
總比每日都在花街上逗留,招蜂引蝶的扶宸強。
這麼想想,離炎殤心中平衡了些許。
若是讓芷茶知道了他的心思定會笑話他幼稚。
觸目驚心的灼傷讓芷茶嚴肅起來。
“你過來。”地上太涼,她不想坐著,蹲著太累,站著太高,想了想還是坐在草墊子上比較舒服。
離炎殤一動不動,用行爲拒絕她。
“你不過來?”芷茶問,看他沒反應只好妥協:“那我過去。”
思來想去,她只好蹲著。
看著她彆扭的姿勢,離炎殤擰起的鷹眉蹙了蹙,拍了拍自己的腿:“坐。”
坐他的腿上?
還是不要了,太驚心動魄了。
“戰王,你不怕奴婢身上有些什麼火藥啊,這個粉那個粉的把戰王炸死啊。”眉眼雖然全是笑,但是明白人都能聽得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你在怪本王冤枉了你?”離炎殤也不傻,自然能夠聽的出來。
“奴婢不敢。”芷茶一副無辜的樣子。
離炎殤不管她倔強的小脾氣,寬厚的雙掌捏住她的腰讓她穩穩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掙扎:“我要下去。”
離炎殤摁住她的小腦袋:“乖乖的。”
這句話似是有魔力讓人安心的坐在他的腿上。
芷茶靈巧輕快的手指頭在他肌膚上游走著。
捻著藥膏細緻的塗抹到每一處。
他總是喜歡蹙著眉頭,但這個時候,離炎殤緊繃的眉頭忽然慢慢放鬆下來,閉著眸子開始小憩。
塗完前面,芷茶轉而繞到他的後背去塗,順著他肌理的紋路延伸下來。
芷茶不禁胡思亂想起來,衛海爲何要給她這個荷包,他的目的是戰王嗎?
若衛海的目的是殺死戰王。
那麼!
她的仇人……
想到這兒,芷茶的手指哆嗦了下,尖銳的指甲不小心摳到了他的皮膚。
離炎殤的後背一
僵:“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沒什麼。”芷茶的聲音蔫蔫的。
她的情緒不對勁兒,離炎殤感覺到了。
“本王惹你了?”離炎殤試探著問,轉過身來,芷茶垂著頭,長睫在她的眼瞼下折射出一小片陰影。
‘吧嗒’
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落在她的裙裾上。
她這麼一哭可讓離炎殤手足無措了。
玄秋月哭,他厭惡。
但不知爲何,芷茶的眼淚讓他胸悶。
“你有何委屈?”離炎殤一板一眼的說。
想來只有離炎殤哄人時纔會如此的僵硬。
“奴婢的任務完成了。”芷茶吸了吸鼻子,把瓶塞扣上:“戰王可以走了。”
“你一個人不怕?”離炎殤又問。
芷茶覺得他的腦筋有問題:“這兒有蟑螂老鼠和奴婢作伴,奴婢自然不怕。”
“這麼想讓本王走?”離炎殤不甘心的問。
他是聽不懂話嗎?
芷茶看了他一眼,拿起他的衣裳塞給他:“是,戰王長得兇猛,奴婢怕戰王嚇壞了奴婢的小夥伴。”
“你的小夥伴?”離炎殤在打仗上也許有一套,但在生活上絕對是個白癡高手。
她搜尋著,視線鎖定,指了指:“喏,那呢。”
一隻耗子輕飄飄的爬過去。
離炎殤氣結。
寧願和耗子爲伴也不樂意讓自己留下來。
他也不能死乞白賴的賴在這裡,冷哼一聲,套上衣裳離開。
他離開後芷茶默默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那種迷茫的感覺把她折磨瘋了。
衛海,衛海,你究竟怎樣才能告訴我實情。
夜半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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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吱吱’,蟑螂‘梭梭’,芷茶‘呼呼’。
五歲以後的芷茶就不知嬌生慣養的日子是什麼滋味兒了。
能睡軟榻也能睡草墊。
若是一個男兒定會頂天立地。
睡前的一個時辰。
芷茶哀嘆四次、抹淚兒兩次、踱步一次。
她躺下看星星,她數星星,伸出蔥玉段的手指,圓潤的指甲一點一點的。
這些全被離炎殤看在眼裡。
她
在裡面睡著,他在外面陪著。
同時離炎殤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黑衣人究竟是不是元國人。
若是,爲何不拐走她,又把她放回來。
若不是,爲何要給她那包霽粉?
她的神情不像是說謊。
是自己真的誤會她了還是她表現的太過自然了?
這些問題如海藻把離炎殤勒的緊緊的。
他不想芷茶被元國人擄走。
不論是誰,都別想帶走她。
就這樣,離炎殤在翻來覆去的琢磨中整整坐了一夜直到翌日清晨。
他酸澀的眼睛在黑暗的牢房裡變的模糊。
芷茶還在睡,蜷縮著,像一隻大蝦米。
三公公前來覆耳說玄秋月尋了離炎殤一夜。
“她找本王做什麼?”離炎殤一邊低聲問一邊和三公公朝牢外走去。
迷糊間,芷茶甦醒,她摸了摸耳垂兒,方纔好像聽到了離炎殤的聲音。
一定是聽錯了,一定。
當真是春日了,地上的冰碴子被呼嘯的大風吹的裂開了,黑底緞靴踩在上面咯吱就裂了。
冰碴浸出來的雪水就會溼了緞靴,離炎殤踩碎那塊冰碴子,視線落在遠方:“春季風大,叮囑各個宮中的人別在潭池邊行走。”
“是。”三公公道,隨即試探性的問:“要去月王妃那裡?”
“看看去吧。”離炎殤攏著披風道。
到了玄鳳殿,見了玄秋月,離炎殤信了她是一夜沒睡,憔悴的臉上浮著一層黑眼圈兒。
不過,玄秋月永遠都不會對著離炎殤擺臭臉。
不管怎樣,只要看到離炎殤都會噙著明媚的笑容迎接他。
“炎殤,你昨夜去哪兒了嘛?”撒嬌是她的通用手段,雖然每次在離炎殤身上都不奏效。
但是玄秋月卻樂此不疲的使用著,似乎覺得離炎殤早晚會吃她這一套。
“忙。”離炎殤惜字如金。
她湊過去想與離炎殤親熱一番,正好化解化解那日的感情危機和尷尬,可她一貼近離炎殤,忽然捏住鼻子,一陣乾嘔:“炎殤,你身上怎麼這麼臭啊?你究竟去哪兒了嘛。”
臭麼?
離炎殤沒注意,想來是在牢房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