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珠聞聲,立刻警覺地站了起來。雖然此刻她渾身溼淋淋的,狼狽不堪,但卻彷彿戰(zhàn)神降臨。
幾棵樹被撥開,那個發(fā)出聲音的元兇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原來不是什麼兇猛的老虎,而是幾隻溫順的鹿。它們眨著烏溜溜的雙眼看著白錦珠和孔玉琬,然後就又向另一片樹林裡走去。
白錦珠此刻終於撐不住了,她體力耗費太多,而且受到了一些驚嚇,此刻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癱倒在地。
孔玉琬長舒一口氣,連忙跑去叫人。沒過多久,這裡就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一羣人,有看熱鬧的妃子,也有前來幫忙的御林軍,還有牽著獵犬的馴獸人...
孔玉琬向大臣們說明了情況後,請人帶白錦珠回去。她正想說些別的,忽然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沒事兒別老亂跑,省的攪壞了大家秋狩的胃口!”孔玉琬聞言,委屈地低下了頭,說話的人正是太后,她此刻正在那裡坐著看戲。
太后又緩緩開口:“大家趕快散了吧,不過是隻老虎,有什麼可怕的?”說完,她站起身來,帶著幾個侍衛(wèi)揚長而去。另外的妃子們也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離開了。三四個馴獸人把老虎的皮剝下來,帶著它走了,於是,空地上又只剩下了孔玉琬一個人。
孔玉琬攥著拳頭,緊咬著嘴脣:“什麼嘛,爲什麼怪我?我也不想被老虎襲擊啊...”
那天秋狩匆匆地就結(jié)束了,大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自然不會給孔玉琬什麼好臉色看,妃子們?nèi)齼蓛傻亟Y(jié)伴走了,只有孔玉琬一個人在侍女的陪伴下離開。太后也黑著一張臉,之後在宮中,她也沒怎麼罩著孔玉琬,好在沒人欺負孔玉琬,她還是可以自保的。
好在這件事沒有影響阮蕭衍對孔玉琬的喜愛,在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賞賜了孔玉琬一些服飾,說是壓驚,又給白錦珠升了官兒。
一天晚上,阮蕭衍翻了孔玉琬的牌子,孔玉琬立刻趕往阮蕭衍的宮殿。
阮蕭衍在批奏摺,擡頭看到孔玉琬進來了,對她漾開一笑:“阿琬,你來了。”“嗯。”孔玉琬跪坐在阮蕭衍面前,天氣涼了,她穿著鵝黃色的棉服,小小的臉包在衣服裡。
阮蕭衍放下摺子,讓孔玉琬坐到他身邊來。孔玉琬乖乖地照辦了,還沒坐穩(wěn),阮蕭衍就把她一把攬入了懷裡:“阿琬,你相信我。要是所有人都放棄了你,還有我能陪伴你,知道了嗎?你是我第一個真正賞識的女子。”孔玉琬靜靜聽著,聽到阮蕭衍最後一句話時,心尖兒一顫,將自己的手覆在了阮蕭衍的手上:“蕭衍...”
阮蕭衍愛她,她明白。但他有著後宮三千佳麗,他會一心一意地喜歡自己嗎?
還沒想清楚,阮蕭衍的聲音便再次響起:“阿琬,我將你立爲皇后如何?”孔玉琬一驚,一聲“好”差點脫口而出,但她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說:“蕭衍,一切在你...我對你好,不是爲了成爲皇后...我們現(xiàn)在這樣,不就很好嗎?”
一絲微笑爬上了阮蕭衍的臉:真是個與衆(zhòng)不同的女子,這考驗,她通過了。
三年後,孔玉琬憑著聰慧的頭腦和美麗的容貌,不費吹灰之力登上了皇后之位,號“定昌”。次年太上皇與裴太后身染惡疾去世,孔玉琬就代表阮蕭衍去參加了下葬儀式。
又是兩年過去了,孔玉琬懷上了阮蕭衍的孩子。每當她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時,就感到一股暖流從指尖傳入心臟。
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該起什麼名字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孔玉琬都會撫摸著肚子想上好一陣子,這個孩子是她生命的全部。
白錦珠來的時候會盯著孔玉琬的肚子看好一陣子,有些豔羨地說:“玉琬,你真是好福氣!看著肚子就知道一定是個胖娃娃!”孔玉琬不好意思地笑了,可她沒想到,災禍會來的那麼快...
它打碎了這美好寧靜的現(xiàn)實。
那個早上,孔玉琬在侍女陪同下去御花園賞花。可沒想到走下臺階的那一瞬間,腳沒踩穩(wěn),孔玉琬一個趔趄,直接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侍女們嚇呆了,看著孔玉琬好半天爬不起來,纔有人尖叫著去找阮蕭衍和太醫(yī)了。
孔玉琬伏在地上,感到有溫熱的血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她不禁淚流滿面。
孩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