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琬一個飛身,撲進了宋軒懷裡,蹭著他的棉衣:“宋軒,你怎麼來了?”宋軒憐愛地摸摸孔玉琬的長髮:“我好長時間沒看到你,擔心你被千安釗他們抓走,一路打聽纔來到了這裡。”孔玉琬眼眶一熱,還有人關心著自己的感覺真好!
孔玉琬拉著宋軒坐下,兩個人聊了很久,直到孔玉琬驚覺已經三更天了,她才說:“宋軒,我最近在學習宮中的禮儀,每日都要起的很早。請你…先離開吧…我還得休息一會兒。”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聽都聽不見了。宋軒聽了,沒生氣,反倒哈哈大笑:“沒事,玉琬。是我打擾你了,我這就走。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你記得吃。”說完,他從身後的揹簍裡取出一隻籃子,放在石桌上,向孔玉琬道別,然後走了出去。
孔玉琬打開籃子,果真,籃子裡裝著滿滿的梨。她拿出一個送入口中,還像幾個月前那樣甜,還像幾個月前那充滿友誼的味道。
又過了一個月,皇上前來考察了。孔玉琬跪在落滿了雪的地上,看著皇上來到自己面前,口中高呼:“皇上萬福!”“請起。”皇上道,孔玉琬連忙站了起來,對著皇上怯生生地道:“皇叔,玉琬不才,學了這麼久,動作還是略顯笨拙,請皇叔見諒。”
“無妨。”皇帝擺擺手,坐到椅子上,邊喝茶邊看孔玉琬展示宮中的禮儀。
第一個姿勢便是請安。
孔玉琬左腿前邁,左手扶著膝蓋,右手下垂,右腿則半跪著;雙眼平視著皇上,那雙眸子如同兩顆純淨的黑曜石一般,姿勢也十分優雅,皇上微微點頭,看來這一關是過了。
第二個姿勢是走步。
孔玉琬一步步地走著,生怕出了什麼岔子,兩隻手放在身側,不敢有大幅度的擺動。
經過一系列的考察,皇上終於滿意地拍了拍手道:“停下吧,玉琬。”孔玉琬止住動作,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盯著皇上,等待他說出結果。
“朕宣佈,即日起,封斌王府二小姐孔玉琬爲正四品公主,賜號祈樂!”皇上微笑著從手邊的一隻烏木匣子裡取出一本公主寶冊:“玉琬,這是我出發前就準備好的,你果真沒讓我失望。”
孔玉琬跪在地上,雙手接過公主寶冊:“謝主隆恩。”她將公主寶冊放到眼前,癡癡地看著,她知道,她真的可以進宮了,馬上就能給死於非命的親人們報仇了!
祈樂…多麼好聽的封號…此刻雖是一年裡最冷的時節,孔玉琬卻根本不在意,她周身溫暖極了,彷彿置身於春天一樣。
“還有,玉琬,朕打算讓你成爲朕的養女,收養膝下。”皇上又說了一句話,令孔玉琬大喜過望:“這…皇叔,玉琬受不起啊!”皇上笑著命人將孔玉琬扶起來:“玉琬,聽朕的,做朕的養女吧。朕的孩子…還沒有一個公主呢…”“既然父皇心意已決,玉琬也不好推辭了。”孔玉琬機靈,立刻轉口叫皇上“父皇”,皇上笑得眉眼彎彎,讓人把孔玉琬接上馬車,往皇城而去了。
王嬤嬤命宮女打掃院子,一回頭,竟看到一個黑影從牆邊閃過。王嬤嬤揉了揉眼,看到牆邊空無一人,笑著自嘲:“唉…老婆子的眼睛越來越不好使嘍!”她絮絮叨叨著繼續命令宮女,而那堵牆後,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孔玉琬,算你運氣好…”她將一把利刃收進袖子裡,運起輕功,轉眼間消失在宅邸裡。
孔玉琬坐在馬車裡,問皇上:“父皇,玉琬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無妨,暢言便是。”皇上慈祥地看著孔玉琬。孔玉琬緊張地吞了口口水,說道:“不知…玉琬的庶母妃是宮中的哪位娘娘?”皇上笑了笑:“原來就是這件事啊…朕心中早有定奪。她身子有些缺憾,不能生兒育女,所以…讓玉琬你來做她的女兒。她就是朕的寵妃,麗貴妃啊。”
孔玉琬的身子僵住了,皇上還在說什麼,她都聽不到了。
孔玉琬曾經聽說過外面的傳言,麗貴妃待人尖酸刻薄,本是漁家女兒,卻因爲美貌被招進後宮。她心狠手辣,傳言說她殺害了四皇子千痕的母妃柳妃,只是不知道真假。總之,這個麗貴妃是一個心狠手辣,憑著一張臉闖進皇上視線的女人。
她做自己的母妃?那她豈不是要被麗貴妃折磨死了?
孔玉琬的臉色發白,指尖緊緊地抓住衣裙,看著前方的皇宮越來越近,她心中仿偟至極。
自己居然又踏入了另一片危險的境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