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名次分出來之後,房遺愛和薛仁貴兩人,就被同科的武舉漢子們,拉著找地方狠狠的醉了一場。
房遺愛得了武狀元的事情,自然由房崎先行回去給房府和孫蕓娘那裡報信,至於房崎會不會被房玄齡和房夫人責罰,房遺愛表示,若是挨罰的話,房遺愛會給他送藥的。
雖說是回家報喜,但礙於事情是揹著家主做的,事發之後少爺除了義少爺之外,也沒敢跟家人照面,房崎表示心下很忐忑,不過想到這樣也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原因,也只能硬著頭皮回去了。
第二天醒來,看著酒樓包廂裡東倒西歪的衆人,房遺愛只是叫醒了薛仁貴,兩人悄悄出了包廂,跟樓下的掌櫃的簽了酒飯錢的條子,讓人給包廂裡倒著的同科們準本早飯。
兩人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就在酒樓裡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就聯闕朝皇宮走去。
薛仁貴在提醒了房遺愛,自己昨天的擔憂之後,得到了滿意答覆之後,雖然心下還是有些不放心,卻也暫時只能如此,便回了東宮的侍衛住處。
房遺愛有些垂頭喪氣的等在宮門口,等著自己老爹下朝,好負荊請罪,希望當著衆人的面,房玄齡的脾氣不會太大,能給自己留些麪皮。
“我說房大人,不錯啊,家裡出了個武狀元的料子,家傳不錯。哈哈哈。”尉遲恭肆無忌憚的聲音,隨著衆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說都知道房家以文傳家,尉遲恭那句“家傳不錯”,簡直就是*裸的打房玄齡的臉!
房遺愛朝天翻了個白眼,心下直罵尉遲恭老黑炭,專門火上澆油,自己的罰還沒過那,這不是找著讓自己回家被老爹扒掉一層皮嘛!
一想到房玄齡當著衆人的面沒臉,回家自己就得沒皮,房遺愛也不在牆角躲著了,伸手搶過侍衛手裡的長槍,就朝著尉遲恭的方向擲去!
長槍當標槍擲過去之後,房遺愛的身子就緊隨其後,如脫兔般跟著撲了過去!
“尉遲老黑,你羨慕嫉妒恨!有本事讓你家的玉林和寶林兩個,也考個武狀元讓咱們瞧瞧!”房遺愛抓住尉遲恭躲過的長槍,嘴上說著,得勢不饒人的將長槍再次掃向了尉遲恭。
“你個臭小子,竟然偷襲!”尉遲恭沒想到房遺愛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看房遺愛的樣子,顯然是因爲聽到自己剛纔擠兌房玄齡的話,火了。
尉遲恭也搶過旁邊一個侍衛手裡的長槍,跟房遺愛戰在了一起。
“兵不厭詐!”房遺愛說道,“怎麼地?我們房家以文傳家,都能出個武狀元,你尉遲家不是以武傳家麼?讓你們家的人考著文狀元是爲難你們,有本事去拿個武狀元來,讓大家瞧瞧,什麼叫住以武傳家啊?”
“遺愛!”房玄齡雖然有些不滿尉遲恭的話,可是尉遲恭畢竟是沙場老將,房玄齡還是有些擔心房遺愛吃虧,看房遺愛的樣子,顯然是宿醉剛醒。
“不用擔心,小二的槍法混熟多變,雖然兩人交手多場,老黑也摸不準小二的下一招是什麼。而且,長槍並不是老黑的拿手兵器,小二不會有事。”程咬金大大咧咧地拍著房玄齡的肩膀,混不在意的說道。
旁邊的秦瓊,雖然點頭贊同著程咬金的話,嘴裡勸慰著房玄齡不用擔心,眼神卻狠狠的瞪了程咬金一眼,就憑程咬金的話,房玄齡也能明白,房遺愛之前七天一送信,都在秦府和程府幹了些什麼。
程咬金嘿嘿一笑,沒在多說話,跟衆人一起,立在一旁看戲。
最後兩人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只能平局收場。這還是秦瓊看著在皇宮門口打架不像樣子,上前拉開的。
“怎麼?不服氣?那趕到下一次文武科舉同年的時候,讓你尉遲家的人也同時文舉武舉一同報名啊,”房遺愛滿臉好心的憨笑,誠懇無比的說道,“不要求文舉進二甲,只要三甲上掛著名字就行,武舉隨便考個武狀元就行了。這纔不輸你們尉遲家以武傳家的顏面不是?”
“遺愛!少說兩句!”房玄齡聽著房遺愛有些得瑟的話,瞪了他一眼,出聲喝止道。
“是,爹。”房遺愛嘿嘿笑著,將手裡的長槍還給侍衛,小心翼翼的蹭到房玄齡身邊。
“你小子就是個異類!長得不像爹不像娘,明明以文傳家,偏偏考個武狀元,怪胎!妖孽!”尉遲恭氣呼呼的說道,等下屆文武科舉同年考試,還不得等到十五年之後!這還是不出意外的情況下!
“人都說外甥像舅,我沒孃舅,長的像舅爺爺怎麼了。你有意見?我舅爺爺雖然不是什麼大將軍,好歹也是豪情萬千,朋友遍地的遊俠兒!我習武也是有根兒可循的,怎麼了?”房遺愛瞇著眼睛看向尉遲恭,對於尉遲恭不經大腦的話語,表示很生氣,即便他是有口無心!
什麼是異類?什麼叫長得不像爹不像娘?不是明擺著罵他不是爹生娘養的嗎?
怪胎倒還好,大家能接受。若是這妖孽的話傳出去,在這大唐,還不知道會被八卦的人傳成什麼樣那?到時候,怕是自己這輩子也就毀了!甚至會被有心人傳成自己是妖精禍害轉世,到時候,自己還不得被人拴上禮法教義,上綱上線,然後綁起來活活燒死!
“尉遲將軍,此話何意?”房玄齡眼含著怒氣,滿臉寒霜的逼視著尉遲恭,幾乎跟房遺愛同時出聲,冷聲說道。
“敬德住嘴!”秦瓊寒著臉,同時厲聲喝止道。
“尉遲將軍,你的話有些過來。就算房遺愛說話不中聽,將軍念他年幼,又是宿醉,訓斥一番也就是了,沒必要將話說的這麼過分吧?怎麼著,將軍都是長輩。”杜如晦上前一步,皺眉說道。
“老黑啊,你可不厚道,不就是沒用趁手的兵器,跟個後輩打平了嘛。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有如此身手利落的後輩加入軍中,也算是咱們大唐後繼有人,不用讓咱們這些老傢伙擔心百年之後,無人可做領兵之將了。”程咬金上前和稀泥道,“改天,咱們這些軍中老將,倒要好好的用趁手兵器,來跟這些英才後輩們,好好的切磋一番,也算是一樁樂事。哈哈哈。”
尉遲恭也有些後悔自己說話不經大腦,嘴比心快,面子上有些拉不下來,臉色一陣變幻之後,這才舒口氣,順著程咬金的話,下了臺。
“程將軍也說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灘上,到時候別被咱們逼平了,再來不下臉就成。”房遺愛順著程咬金的話,傲氣的說道。
“如此甚好,明天文武科舉同時放榜,到時候我等奏請聖上,瓊林賜宴之後,在校場來場老將與武舉新人的大比試,就當是武舉的瓊林宴了,豈不快哉。”秦瓊點頭說道。
周圍的人一片附和,將剛纔的不快給蓋了過去。
房玄齡被杜如晦幾個給拉扯走了,房遺愛瞪了眼說話不過腦子的尉遲恭,表示今天賬日後再算,恨恨地朝尉遲恭在空中比劃了一個信字,這才小跑著,提心吊膽去追房玄齡了。
“我……”尉遲恭像個犯錯的孩子似得,小心的看向秦瓊。
“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秦瓊讓程咬金壓著尉遲恭,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氣憤的數落著說話不經腦子的尉遲恭,道,“什麼叫不像爹不像娘?你轉往孩子的痛處捅刀子!”
“還有,什麼叫妖孽?嗯!”秦瓊氣的指著尉遲恭的鼻子,說道,“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啊!傳出去,被人傳邪乎了,這孩子還能有命嗎?啊!”
“再說了,這孩子平日裡,學文習武的,費了多少年的光景?耗了多少的心力腦力?其中也不乏咱們幾個的教導,怎麼好好的文武雙全,到你這裡就成了妖孽?!”秦瓊說道,“照我說,你老小子纔是個不會說話的笨妖精!還是死要面子的那種!哼!”
“不是哥哥說你,老黑,你說話就不能在腦子裡轉個彎,然後再用嘴往外說?”程咬金說道,“這下子,你可把房小二給得罪慘了,到時候他不給你看寶林的信,你家的兩隻母老虎發威,我看你到時候怎麼交差!”
尉遲恭倒是向張嘴強辯,可是一想起房遺愛臨走前臨空寫的那個信字,再想想自家疼孩子的倆老婆,尉遲恭頓時就泄了氣了,實在是打不過自家倆老婆啊!
杜如晦看著房玄齡的黑臉,同情的看了眼跟在後頭的房遺愛,心想,這孩子平時辦事明明是個穩妥的,怎麼這次就不知道事先跟大人打個招呼?
怕房玄齡發火,房遺愛受不住,杜如晦直接跟著進了戶部,等在戶部大廳,唯恐房遺愛受不了房玄齡氣頭上的訓斥,兩個人再鬧僵了。
只是讓杜如晦奇怪的是,房遺愛進了房玄齡辦公的房間,也不過三五句話的功夫,就無聲息的出來了。
看到杜如晦關切的目光,房遺愛上前見禮,牽強的扯了下嘴角,說道,“杜世叔不用擔心,我爹說了,有什麼事兒,等回頭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