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乃是此時的禁忌武器,若是家中有刀槍之類倒是不妨,即便是有弓箭也沒什麼,但若是有弩箭可就不好弄了。
章邯見對方反應(yīng)倒也快,知道問也問不出來,又沒抓住對方把柄,只能點頭,說道:“你說的倒也是,罷了。”
說完之後,一擺手,說道:“去幾個人,將這房門給我拆將下來。”
聽了將令,立刻就有幾個士卒衝了過去,揮舞掌中的武器,將新房的兩扇門盡數(shù)都給砍得七零八落,不多時便坍塌了下來。
房門盡去,屋子裡面有燭火的光芒,藉助這一點點的光亮,外面的人們立刻就將屋子裡面的大概看了個清楚。
藉著燭火之光,衆(zhòng)人只見屋子裡,到處亂七八糟,在大紅的帷幔之前,卻是橫七豎八躺了十多個人,眼見著都是不活了。
門口處,趴伏著趙璞,只是現(xiàn)在衆(zhòng)人都沒心思理睬他。
即便是忠伯,想要過去救他,卻也怕趙謹著惱,暫時沒敢有任何動作。
站在外面的章邯,眼見屋子裡面靜靜地,不聞絲毫聲息,他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何方來的賊人,還不出來受死。”
他口中喊著,目光卻是一直盯著紅色的帷幔處。
屋子裡面,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若非說有,那就是那張喜牀,此刻微微顫抖,大紅的厚重帷幔,這個時候也跟著搖晃不已。
搖曳之中的帷幔,好像是被夜風(fēng)吹拂的,只是屋子裡面有那麼大的風(fēng)嗎?
沒聽到任何人回答,章邯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哼了一聲,怒道:“故弄玄虛,看本將擒你。”
口中說話,一把從旁邊侍衛(wèi)的手中,拿過了一柄長槍,大踏步向著新房之中而去。
屋子裡,一目瞭然,賊人定然是在喜牀之上,故此進入屋子後,章邯直奔喜牀而去。
一步,兩步,距離越來越近,眼見著只剩下了一步之遙。
便是在此刻,變故陡生。
喜牀之內(nèi),帷幔之後,一柄帶血的長槍,驀然從其中激刺而出,部位與速度都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章邯一驚,不過他畢竟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雖驚不亂,掌中的長槍往外一擋。
說起章邯的武力值,倒也的確是不弱。
身爲武將,不僅僅是要能夠攻,還必須要能夠守。
再說了,身爲大將,怎麼可能沒有力量,因此他這一格擋,倒也是力量十足,眼見著雙槍一交,彼此的身形都晃了晃。
章邯分明感覺到,喜牀上的這個賊人力量很大,若非是借力之處不穩(wěn),自己還真未必是他對手。
這念頭只是一閃,正待擺槍進攻,卻不料對方那賊人不僅僅是有力量,而且嗆著更是變化萬端,出人意料。
眼見被自己架住了長槍,招數(shù)看起來好像用老,可不知對方怎麼手腕一翻,長槍驀然收回一點,隨即再次刺出並且槍尖下滑,竟直點自己的咽喉。
這一下變招,當真快極,又驚險之極。
章邯本待變招,眼見敵槍變招太快,也只能是斷喝一聲,腳下向後一退,驀然身子後仰,這纔算是躲開了對方致命的一擊。
不過,後背之上,不由也泛起了一抹冷汗。
無論如何,章邯也是大秦的將軍,其武力絕非尋常。
雖說身子在後退,可是手中的長槍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攻擊。
藉著身形後退的一瞬,他右臂用力一抖,長槍直接飛出出,向著厚重的紅色帷幔急飛而去。
這一招,用的極爲狠辣,而且出手頗重,剎那之間便刺入到了紅色的帷幔之內(nèi)。
因爲力道大,速度快,鋒銳的長槍尖銳直接割破了厚重的帷幔,一條條的帷幔從空中落下。
與此同時,長槍的槍尖直逼趙永的身子。
因爲剛纔一槍用老,沒有刺到章邯,這個時候的趙永長槍纔剛剛收回,前力已盡,後力未生。
長槍一擺,想要將來襲的長槍撥開,卻是沒有做到,僅僅是令槍頭偏轉(zhuǎn)。
“噗!”
章邯的這一槍,竟刺入到了趙永的左肩頭上。
這下子,可是疼的趙永一個激靈,本來便已是有些清明神智,這個時候更加清晰無比了。
他咬牙忍痛,翻手之間,已是抓住了槍柄,向外一拽,將刺入左臂的長槍拔了出來。
也便是在此刻,趙永身體內(nèi),那一團火,躁動不已的情慾之火,也與此同時完全被激發(fā)得盡數(shù)傾瀉而出。
完全爆發(fā)開來之後,趙永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的頭腦也完全清醒了。
感覺到手臂上流血不止,他拽住了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紅色帷幔,迅速將自己胳膊上的傷勢包紮了起來。
因爲他身軀擋著,旁人可是看不到喜牀內(nèi)部到底是什麼情況。
只是,趙永順手包紮傷口之餘,好像是無意的,將大紅的幔帳直接甩去了身後,將身後喜牀上的某個位置給遮蓋住了。
做完這些,他覺得自己的身子,這個時候發(fā)空,整個人好像有點虛浮無力之感。
的確,做完那種事情,怎麼可能身上還有力量。
不過他依舊是將長槍提起,做好了繼續(xù)一搏的準備。
現(xiàn)在這裡就是戰(zhàn)場,不戰(zhàn)則必死無疑。
這一幕,看起來頗爲的血腥,雖說屋子裡面死的人僅僅只有十幾個,可是趙永現(xiàn)在,也算得上是渾身浴血了。
所以,人們看的眼睛都直了。
眼睛直了的,不僅僅是那些賓客,還有站在趙永不遠處的章邯。
他愣了下,禁不住有點納罕起來:“怎麼會是你?”
若非是這幫胡亥這幫皇子,這幫小祖宗來到縣城,章邯一直還在籌劃著,要如何收服對方來著。
可是,沒料到,竟然在此處見到了他。
更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面,竟然是以對對的方式見面。
另外的一邊,趙謹也看到了趙永,不禁大吃一驚。
“這,這……怎麼可能?你不應(yīng)該在這裡的,你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正被……”
他嘴裡嘀咕著,可是後面的話,他說什麼都無法說下去了。
他們在驚訝,站在另外一邊,直勾勾看著新房當中的胡亥,這個時候也、驚駭?shù)孟掳鸵粝聛砹恕?
“我,我我……我草……永哥,真的是永哥,真真兒的……我這一次,可是沒看錯,我原來也沒看錯,真的是永哥啊!”
這個時候的胡亥,驚呼出聲了,他指著屋子裡面趙永,對旁邊的扶蘇,公子高,還有贏陰嫚大聲的說道。
他的嗓音有點尖銳,旁人雖說聽到了不覺得如何,可是站在屋子裡,耳音極好的章邯聽到胡亥喊趙永爲“永哥”的時候,心裡驀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