騶無諸作爲百越南北部落聯盟盟主,也算是和嬴政臨時弄出來的,這個巡察使勉強平級。
可是馮逍當整個巡察使本身就是高配,他本職可是一品大員,哪裡是巡察使可以比擬的。
有時候並不是越重視越好,外交或者雙方勢力的接洽當中,反而是合適的纔是最好的。
所以,當了解到張良負責所有接待事項之後,吳芮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畢竟之前是大家雙方探路之舉,加上對於人才的愛護,所以馮逍每次都接見了吳芮。
但這並不代表著,馮逍的臉面和架子就不值錢。
也不代表著,吳芮就可以不用看清自己的地位。
因此,對於張良的身份和地位,無論是吳芮還是百越,都已經非常的滿意。
而負責打前站的吳芮,也留到了衢州,等待著騶無諸的到來。
而馮逍也沒有讓吳芮白吃白喝的打算,當了解到吳芮不再返回百越之後。
每天裡對於交易中心的構思,就多了一個工具人。
看著馮逍那張規劃圖,一天比一天圓滿和豐富,吳芮的心裡滿是震驚。
原本他還以爲,馮逍提出一個建議,其他的都是下面的智囊團來操作一切。
誰知道在這幾天的接觸當中,他才弄清楚,原來一切都是馮逍在親力親爲。
甚至整個交易中心的一草一木,馮逍都明瞭無比。
這和吳芮往日裡,見過的所有中原官員都不一樣。
尤其是馮逍比那些官員,還有著更加尊貴的身份,更加尊崇的地位。
這就是賢能的行事風格嗎?
一時之間,被馮逍的行事風格所影響的吳芮,對於自己以往的世界觀產生了懷疑。
“大人,爲什麼你要親自動手,而不是將所有的事情分派給下屬官員?”
面對吳芮的疑問,馮逍從設計圖當中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周圍忙碌的墨家子弟。
沉吟了一下,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馮逍這才解釋到。
“這次的事情不具備代表性,往日的工作我也沒有參與得如此具體。”
“對於任何問題,解決的辦法永遠都不止一條。”
“所以,對於別人的行事風格,永遠只能作爲參考,而不是標準的答案。”
看著吳芮和周圍墨家子弟的沉思,馮逍繼續說道。
“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以往我的行事方法,都是和所有涉及到人員組成一個團隊,然後共同拿出一個方案。”
“制定出最後的框架之後,再根據個人的能力和風格,分配到每一個人。”
“這樣大家各行其是,每個人都會遵循共同的方向,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
“有了共同的方向,個人的努力纔不會偏離大家的方向,效率纔會達到最高。”
“此次事情是一個特例,因爲每個人的位置不同,考慮的因素不同,所以最終的結論不同。”
雖然馮逍沒有說得那麼透徹,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中心不僅僅是一個商業的中心。
肯定還有其他諸如政治因素包含在內,要是交代給其他人,未必有馮逍考慮的如此周全。
第二個因素就是時間的緊迫,才使得馮逍親自上陣。
第三個原因就是所處的地方不同,資源不同,所以方法也不同。
要是在咸陽,人才多、資源也多,那麼馮逍的參與度就沒有如此之高。
可是地方上沒有那麼多人才,給馮逍提供的幫助也不多,所以馮逍只能親力親爲。
“定下大的方向,然後交由大家努力。”
“作爲一個上官,哪怕對於某一領域的能力不精通,但起碼要明白每一個環節存在的作用。”
“也只有如此,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別人糊弄。”
“要知道,作爲一個官員,身上肩負的,從來都不是個人的榮辱,而是成千上萬百姓的未來利益。”
將自己的理念解釋了一番,看著吳芮恍然大悟的樣子。
馮逍對於這個,出身於吳越之地的俊傑,就更加欣賞了。
要知道,以往他身邊的都是張良、韓信這樣的大才。
所以習慣成自然,他的節奏和方式,都有些拔高。
以至於墨家弟子,這些資質並不是特別突出的人,有時候都跟不上他的行事風格。
這也爲他增添了許多工作量。
否則,堂堂一個巡察使,一品的大員,何至於每天都鑽到泥地裡培育秧苗?
而今天好不容易能夠碰到,又一個能夠跟上他節奏的人才,馮逍的愛才之心油然而生。
“吳先生,對於我之前的提議,有沒有最終的決定?”
“大人所說的提議是……”
還在思考的吳芮,猛然間聽到馮逍這麼一句話,有些迷糊的問道。
“就是來大秦做官的建議啊,說實話,本官對於吳先生的才華頗爲欣賞。”
“對於人才,大秦永遠都不嫌多。”
“而且想吳先生這樣的人才,百越目前還沒有先生施展才華的平臺。”
“先生大可以先來大秦爲官,積攢經驗,等到未來百越發展起來之後,先生再榮歸故里,爲家鄉做出貢獻。”
聽到馮逍的建議,說實話,吳芮是相當的心動。
正如馮逍所說的那樣,百越目前的狀況,因爲整體政治體制的落後。
需要的反而不是什麼賢能的官員,而是精幹的小吏,以及具有遠見的領袖。
吳芮在百越純屬就是浪費才華。
不過考慮到目前大秦和百越的合作,吳芮只能按耐住心動,客氣地對著馮逍說道。
“感謝大人的看重,不過目前來說,交易中心的落成纔是頭等大事。”
“一切等到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如果大人依然看重在下,必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聽到吳芮的話,馮逍的心裡頓時一片欣喜。
能夠有始有終,反而更能說明對方的人品。
馮逍只有高興的,哪有怪罪的。
至於來到了大秦之後,能不能留下人才,這對於馮逍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畢竟,在他的計劃當中,吳芮爲官的地方就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