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熱情的讓他們嚐嚐自己的手藝, 曲氏的手藝倒是一般,西北的飯菜都是味兒特別的重,肉食多, 蔬菜少。幸好兩人也不是什麼素食主義者, 要不然到了西北之後豈不是要餓死了。
旁邊的草哥兒也是眼巴巴的看著桌子上面的飯菜, 嚥了咽口水, 卻也是乖巧的沒有鬧人。他知道, 自己不能吃這些東西,吃了之後自己就會生病,也會讓爹孃擔心。
“怎麼沒讓孩子吃點兒飯菜?”大丫奇怪的問道, 要知道孩子一歲的時候就要斷了母乳,開始吃點兒飯菜了。就像是小六似的, 三歲的時候自己都能夠端著碗, 喝一大碗的麪條了。
“孩子的脾胃太弱, 吃一點兒就鬧肚子,害的我和三郎也不敢讓他吃了。反正我們也是養得起奶孃, 就一直讓孩子吃奶。”曲氏溫婉的笑了一下,性子大方,倒是讓大丫喜歡起來了。
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就是看著一個眼緣,只要是和了自己的眼睛, 那麼一切都好說。
“這裡的飯菜就是不合胃口, 孩子吃不得太多油膩的東西。倒是可以做一點兒清淡的粥, 熬得濃稠濃稠的。若是覺得影響不夠, 還可以在粥裡面放點兒肉。”大丫伸手摸了摸乖巧的草哥兒, “若是嫂子信得過我,現在就讓小魚給草哥兒做上一點兒。”
曲氏卻是點了點頭, 有點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和你哥哥幾年了,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養的嬌了一點兒。”
大丫也是看得出來,因爲於懷而和曲氏在府中都是透明人的存在。孩子沒什麼玩伴兒不說,就是性子都有點兒乖巧的過頭了。
在趁著大丫和曲氏說話的空擋,小魚都已經去廚房裡面做了一碗香噴噴的魚片粥。
小魚把碗放在桌子上面,不好意思的對著曲氏笑了笑。“我看到廚房裡面看到有魚,就做了一個魚片粥。”
小魚對著眼巴巴看著那碗粥的草哥兒,笑道:“三娘放心,我在做的時候都已經把魚刺給踢出來了。三娘,讓草哥兒嚐嚐吧。”
曲氏也不顧及,自己嚐了嚐味道。在曲氏的口中,真的是清淡無味。但,草哥兒卻是整整吃了一小碗。曲氏看著滿足的摸著小肚子的草哥兒,感激的對著大丫說道:“真是多謝五娘了,說真的我也一直擔心孩子的胃口,若是一直吃不下飯菜,以後可怎麼辦?”
“其實羊奶對孩子的身體是最好的,三嫂何不弄點兒羊奶給孩子喝了。”大丫自小就戴著弟弟,對於養孩子倒是比著曲氏還有經驗。
大丫及其的喜歡孩子,曲氏就突然冒出來一句:“五娘和五爺成親也這麼久了,怎麼一直都沒孩子?”曲氏說完,自己就傻住了。大丫和於淮安兩人是在蘇氏的百天之內成親,那個時期那裡敢要孩子?
“這不是我和淮安的年紀都還小的麼?女人十八歲的時候生孩子,容易點兒。”大丫也準備和於淮安要個孩子了,不然到了西北鎮北侯的眼皮子底下,依著鎮北侯那變態的心思,怕是會因爲子嗣,給淮安送女人。
曲氏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說法,在邊關女人只要是來了葵水,都已經是成年了。因此,十二三歲成親的都有。她被母親在府中多留了兩年,都已經算是剩女了。
大丫和曲氏這裡相談甚歡,倒是坐在一邊的於懷而和於淮安之間的氣氛不是那麼的好了。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於淮安瞪著面前的於懷而,面容很是不善。於懷而平日裡雖然就是小透明的存在,這一會兒卻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
自己剛剛回來,三哥就要搬出去。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怎麼說呢?於淮安呼呼地喘著氣,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三哥。
“我只是想著能夠分門別住,在府中早晚都會被人吃的骨頭都不留下。”於懷而平淡的說道,原本自己是父親在鎮北侯唯一的成年兒子,若是自己提出來出去住,怕是父親根本就不同意。現在於淮安回來了,他自然又把這件事兒給提了出來。
“放心在這裡住著就是了。”於淮安抹了一把臉,現在的東園自己不能說什麼。可,以後那是他們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容不得那些個小人在院子裡作祟,於淮安信誓旦旦的想著。
於懷而看著於淮安那陰沉的臉,也就沒多說什麼。只是想著,曲氏的嫁妝還有多少,然後莊子裡面的地有多少能夠種菜的。當然,他們的成本比著大丫的成本要高的很多,大丫的莊子附近有著溫泉。
大丫和於淮安在於懷而的院子裡坐了一會兒,就去了陳氏的院子。
陳氏懶洋洋的起身,聽到五爺和五娘來了,趕緊讓人伺候她起身。二人走到門前,就看到小魚身後的幾個箱子。
“你這個丫頭倒是能幹的很,不但能夠做飯,其他的事情也是不差。”於淮安誇獎了一句,惹得大丫得意的擡起頭。
二人到了門外,就有一個神色俏麗的小婦人打開簾子。那丫頭雖然被鎮北侯要走了,可卻還沒有被鎮北侯給受用了,畢竟他和陳氏也是新婚燕爾。
“五爺和五娘來了,夫人等了好久呢。”那丫頭微微一笑,的確是一個清秀佳人,倒是讓大丫奇怪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陳氏。
陳氏先是笑道:“這丫頭本來就是一個粗苯的人,沒想到這麼一打扮倒也是一個美人兒,也怪不得侯爺能夠看上呢。”陳氏的話,讓那丫頭的身體微微一抖,就嬌笑的扶著陳氏:“夫人真是愛笑話我,侯爺對夫人才是體貼入微呢。”
陳氏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肩膀挪動了一下位置,讓那丫頭摸了一個空。自己可不敢讓這個丫頭伺候自己,得了侯爺的眼,就別想在自己的面前多做什麼了。
“五娘,來坐這裡。”陳氏拉著大丫坐在自己炕上,顯得兩人親切的就像是親姐妹似的。
大丫也就順勢坐在炕上,倒是把於淮安留在地上的小凳子上面。陳氏發現於淮安一點兒都不在意的往凳子上面一坐,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陳氏在心中唸了一佛,倒是對著於淮安露出來一個稱得上和藹的笑容。
“今天上午,人荒馬亂的,倒是讓五爺和五娘瘦了不少委屈。”陳氏說著,就看到大丫頭上的簪子。樣子輕巧,模樣甚是精緻,西北的首飾到了大丫跟前簡直就不夠看的。
自己的錢財雖多,但要說輕巧精緻,一點兒都比不上他們這些個京城來的貴女。“今天晚上就別走了,在這裡咱們好好地嘮嘮嗑。”
“夫人說笑了,今天也是看著人太多,給夫人準備的禮物根本就沒辦法送上來。這一會兒趁著府中亂七八糟的,我也就和五爺多了一個清閒,到夫人這裡來坐坐。”大丫的話,讓陳氏露出來一個更是和藹的笑容。
那幾箱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但說出去了卻是丟人的很。自己的嫁妝不明不白的就丟了,讓陳氏無論如何丟了面子又丟了裡子。
陳氏歪著頭,對著下面的於淮安懇切的說道:“我也就是一個婦道人家,剛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倒是聽說老管家和五爺的關係挺不錯的,能不能勞煩五爺幫忙問一下我的嫁妝好好地怎麼跑到前院去了?”
於淮安也露出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些東西幸好被自己給擡走了,若是入了府中的庫,怕是陳氏的臉面丟大發了。後面的人,倒是好深的心機啊。
“好啊,不過老管家和父親的關係更好。我不過就是在府中住了幾年而已,那裡能夠勞煩到老管家啊。不過,夫人如此拜託我,那我就走一趟吧。”
陳氏對著於淮安露出來一個笑容,只要是這件事兒沒有弄到明面上,到時候倒黴的自然是動手的人。看著能夠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嫁妝給弄到前院,那背後之人的手伸的夠長的啊。
陳氏不瞭解後院那些個女人的性情,更不知道誰會做這樣的事情。看著,人人都可疑。倒不如把這件事兒不夠聲色的給捅到了侯爺那裡,自己的女人侯爺在不瞭解,那自己倒是要睜大眼好好地看看這個後院了。
和陳氏告別了之後,大丫就和於淮安分開了。大丫戴著人去了東園,於淮安卻是領了兩個人出了門。
東園的地方佔據了侯府的四分之一,裡面的精緻雖然亂七八糟的,主要是被那些個女人給自己劃了地盤亂堆亂作的。
“哎喲,這不是五娘麼?我是你的七姨娘,來來小丫頭片子,快點兒過來見過你五嫂。你五嫂可是一個大方人,從京城來的,出手就是金子銀子什麼的。”一個身材高挑,胸脯半露的女子看到大丫,直接扯著自己五歲的女兒走了過來。
大丫連著一個目光都給她,蹲下身來看著那個眨巴著一雙藍色的眼睛。擡起頭來,看到面前的女人。深刻的五官,若不是仔細看,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有著異域的基因。
“來,這是五嫂自小就喜歡的東西。”大丫說著,就從荷包裡面摸出來了一個玉,比著給草哥兒的差了好多。不過,那女人明顯的滿意了。
“五娘真是好人,我們母女就趕緊給五娘和五爺騰地方了。”說著,就戴著女兒包袱款款的走人了。
“娘子,還有幾個女人連著屋子裡的瓷器還要搬走,一直都在屋子裡搬東西呢。”勞嬤嬤還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她一直都是在蕭家那樣的世家大族裡面戴著。周圍的人都是講究一個面子,那裡見過如此不要臉皮的女人。
“那好,小魚就讓人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給扔出去。正好,咱們帶來的東西多,不把東西給騰空了,還不知道怎麼能放的下呢。”大丫他們上路帶的東西多,卻都是一些經常用的。不過,作爲幾個最爲疼愛妹妹的兄長,後續的東西都已經走到半路了。
“是。”小魚忍著笑,娘子做事兒就是如此的簡單粗暴,卻又讓人沒法說什麼。
大丫自己不懂什麼,可就是覺得這個院子裡面亂七八糟的。可惜的是,自己沒有什麼藝術細胞,要不然就好好地整治一番。
“等到那些女人都走了,咱們帶來的家將定然是不能留在這裡的。小魚,明天你去找一個牙婆子,咱們身邊的人太少了。”大丫說著,就對勞嬤嬤說道:“這件事兒還要勞煩嬤嬤了,到時候新進來的丫頭還要嬤嬤幫忙教導一下。”
大丫親自扶著勞嬤嬤,這一路上勞嬤嬤也是辛苦了。勞嬤嬤被大丫扶著到了正屋裡面,正屋裡面已經被勞嬤嬤領著人收拾的能夠住人了。幸好大丫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一點兒也不嫌棄環境的雜亂。
“娘子,我聽說你把那種地的事兒給了三郎他們了?那你們怎麼辦呢?”
大丫也是搖了搖頭,現在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走一步看一步唄。大丫心寬的說道:“反正咱們也餓不著,就是每年京城裡面送來的東西,都夠咱們吃的了。”
大丫笑的俏皮:“再說了,你家娘子這麼聰明,怎麼著也餓不到你們的。”大丫的話,讓勞嬤嬤和小魚兩人都笑了。
娘子說的就是啊,他們擔心什麼,反正京城裡面還有著娘子的大筆嫁妝,以及聖人賞賜給於淮安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