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成傑腦補的畫面中，此時的顧總多半是輕搖羽扇、談笑風生，一切盡在掌握。
但實際上，此時顧凡的別墅內正在雞飛狗跳。
莉莉絲氣得在客廳裡抓狂，一邊暴躁地到處走，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薯片平復自己的情緒。
而顧凡則是縮在沙發角落，默默地用筆記本電腦翻找遊戲的底層代碼，查明這次bug的成因。
顯然，這次兩款遊戲出現的問題，對莉莉絲而言都是極其沉重的打擊！
原本不是形勢一片大好嗎？
《無盡幻想傳說》評分都已經穩定了，按理說應該已經安全了啊？
而《陰影世界》新版本瘋狂被罵，退遊玩家貢獻的負面情緒更是源源不絕。
可一眨眼，這倆遊戲竟然又出了幺蛾子，很多退遊的玩家紛紛返回，不僅不再貢獻負面情緒了，反而產生了很多的正面情緒！
這讓莉莉絲完全無法接受！
此時的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這次的bug到底又是因爲什麼原因？
如果顧凡不能給她一個足夠合理的解釋，她已經打定主意要發飆了！
“莉總，大概……查清楚了。”
看到顧凡擡頭，莉莉絲立刻快步上前，叉著腰，努力對坐在沙發上的顧凡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從那個『背誓』天賦說起！”
顯然，《陰影世界》新版本的崩盤，這個『背誓』天賦要負絕對的主要責任。
如果不是這個天賦把元素傷害轉化爲了奧術傷害，那麼玩家也不可能通過奧術轉化再去增幅其他的傷害。之後所有離譜的劇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更何況這個『背誓』一聽起來就很可疑，明明是光明與黑暗系法術的互相轉化，怎麼還能牽扯到元素和奧術上呢？
怕不是有人在搞鬼！
然而顧凡倒是非常坦蕩，他直接將筆記本電腦轉過來，向莉莉絲展示屏幕上的幾行代碼。
“莉總，嚴格來說……這應該算是個歷史遺留問題，是這遊戲最原始版本就有的廢案。”
莉莉絲愣了一下：“廢、廢案？”
所謂的廢案她當然明白，無非就是一些原本想做、但沒有做完的設計。
任何一款遊戲中都會存在廢案，畢竟這世界上能夠100%按照原定設計方案完成製作的遊戲幾乎不存在。
莉莉絲將信將疑地看向電腦屏幕，只是這些代碼看起來就像是天書，完全不懂。
只有在顧凡幾乎是逐字逐句地解釋之下，莉莉絲才能大致對上號。
“莉總，你看啊，在原版遊戲，也就是《魔界紛爭》的設計中，原本就希望玩家們能夠自由選擇天賦、技能，打造自己想要的BD。
“所以，爲了進一步豐富遊戲的玩法，才設計出了『背誓』這個天賦。
“在原版遊戲的設計中，這遊戲中的許多屬性都是對立的，是硬幣的兩面。
“就比如光與暗，元素與奧術，物理與法術，等等。”
莉莉絲眉頭緊皺：“你等等！光與暗是對立的兩面我理解，爲什麼元素與奧術也是對立的兩面！”顧凡解釋道：“這個……按照他們原本的設定，元素力量，是在溝通自然的過程中獲取的，就像薩滿祭司、德魯伊，他們本身可以擁有一定的肉體素質，只要有強大的信仰，就可以獲得力量；而奧術力量則是靠自身的智慧，二者存在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當一個溝通自然的智者，放棄與自然溝通、轉而尋求自身的智慧時，他就會獲得奧術力量。
“按照原版的設計，『背誓』這個天賦有許多不同的轉換方式，這也是爲了給玩家提供更多的選擇，有更多的可能性。
“但由於製作組的能力不足，他們後來捨棄了這個花裡胡哨的方案，只保留了最基礎的一項：光明和黑暗系法術的互相轉化。
“而後又把這個天賦改成了牧師的專屬天賦，並量身定製了一個職業任務。
“但……已經寫好的底層代碼，他們沒改。
“畢竟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只有牧師可以點這個天賦，而牧師只有光明、戒律和黑暗這三系技能，不可能點出元素系和奧術系傷害。”
莉莉絲簡直是目瞪口呆：“也就是說，其實早在60版本，就已經存在這個bug了？”
顧凡點頭：“是的。
“之所以60版本玩家們沒有發現，主要是因爲當時版本的元素傷害是正常的，不高也不低，玩家們沒想到要把它轉成其他傷害。而且，60版本玩家們解鎖全職業之後，就幾乎沒有人再玩奧法了，所以也沒人對『奧術轉化』這個雕文動歪腦筋。
“但到了70版本，元素傷害被調高了太多，玩家們圍繞著元素傷害進行了太多的嘗試，這個bug就被挖出來了……”
莉莉絲還是滿臉的不信，但她的理智告訴她，顧凡說的大概率都是真的。
因爲這東西沒法造假。
《陰影世界》的60版本還在正常運營，代碼都沒動過。而《魔界紛爭》的原始版本也都還在。
莉莉絲只要找人查一查，就能知道這個bug到底是不是如顧凡所說，是歷史遺留問題。
顧凡既然敢這麼說，多半就是已經胸有成竹。
“可惡啊！”
莉莉絲很生氣，這個半成品的《魔界紛爭》，給她製造了多少麻煩！
之前莫名其妙的全職業玩法就是因爲《魔界紛爭》的歷史遺留問題，現在『背誓』又是因爲歷史遺留問題！
《魔界紛爭》的製作人到底是畫了多大的一塊餅啊？
餅你沒吃完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把吃餅剩下的芝麻粒到處扔？打掃起來很麻煩的！
但莉莉絲顯然不想就這麼讓歷史遺留問題背下所的鍋，她仍舊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好，我知道這裡面有歷史遺留問題，但難道其他人就沒有一點點的責任嗎！”
顯然，這個“其他人”非常傾向於特指顧凡。
顧凡倒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活像是一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程序員：“莉總，您說的具體是指？”
莉莉絲氣得夠嗆：“那你解釋一下奧術轉化這個雕文是怎麼回事？而且元素增傷裝備這麼多又是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