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夫從商號借來3萬兩白銀,可供兩千戰兵,5千衛所軍用度幾日?”
“5月有餘,6月不足。若算上戰兵撫卹,耽誤春耕所需的補償,只夠這7千人馬3月錢糧用支。可正源兄3思啊,陽和、高山兩衛春耕在即,所需錢糧頗多,我東路實在是擠不出多餘的1兩銀,1石米啊!”
“還請參將大人3思。”
齊刷刷1片,孫河也急忙跟著衆千戶、千總和鎮撫單膝跪地,3名指揮同知眉宇帶笑,見朱以溯被自己提拔起來的人反對,他們心中很是暢快,也是慢悠悠下跪做樣子。
“本官還是東路參將,萬曆皇帝欽封的東路參將!本官還在,爾等欲反乎?”
朱以溯睜眼,眼眸滿是血絲,發黃,很是駭人:“本官受天子垂恩,故宿夜奉公,不念人情以鐵面整頓衛所軍制。爲的9是給我大明練出1支能打能拼,打散了還能回覆骨血元氣的強軍!看看爾等今時,令本官甚是心寒,髮指!”
“正源兄,陽和、高山兩衛開春春耕用度頗大不下兩萬兩,若再抽調5千衛所軍赴川平叛,天、鎮兩衛勞力不足,必會影響東路來年整體收入。若正源兄執意出兵,請先斬我孫伯雅項上人頭!”
朱以溯環視4周,緊咬牙根,這些人都是他聚攏起來的,可現在1個個爲了東路的發展而違揹他的意志,這讓他無比的失望。
仰天長嘆1聲,朱以溯哼哼悽慘1笑,突然厲聲道:“西南土官作亂,遼東又有建奴韃子爲禍,戰亂波及,我大明百姓苦啊!如此國難之際,爾等竟有發笑者,是何居心!來人,將張元清、虞世南2賊拖出去梟首!”
4名披甲家丁入內,1聽朱以溯突然要殺張元清和虞世南兩位指揮同知,都愣在那裡,所有人都愣了。
朱弘昭瞄向孫河,給了1個眼神。
孫河豁然起身,踏步上前猛喝1聲:“尊大人軍令!”
戚刀出竅,劃過1道銀白匹練,血光與慘呼同時乍現,天成衛指揮同知張世清這個胖子的圓腦袋被砍了下來,腦袋滾了滾停下,1對眸子瞪圓滿是驚駭。鎮虜衛指揮同知虞世南慌忙逃竄,正要大呼求饒辯解,被孫河追上從後1刀乾淨利落斬下腦袋。
頃刻間兩員從3品大員身死,朱以溯抹了1把濺到臉上的血跡,面色陰沉:“此事交由天子發落,天子若治本官擅殺大員之罪,本官心服口服。天子若不追究,許我東路出兵平叛,老夫率3千衛所軍入川,爾等有何異議。”
孫傳庭愣在那裡,臉色氣的發白,卻還是抱拳俯首:“謹遵大人軍令。”
“我等謹遵大人軍令。”
衆人齊聲應答,彷彿聯起手來對抗朱以溯。
實際上不是,他們只是想保住東路正常發展的路線,東路保持現有趨勢發展下去,必然會成爲軍中1霸,他們都是受益人。
而且政績也是鐵打的,升官調任也是妥妥的。比起入川平叛這種勞心勞力耗費錢糧還有生命危險的升官方式,他們更中意發展東路。
孫傳庭更簡單,他和朱以溯1樣,只是想練出1支強軍來。而且平叛需要實力,現在東路抽調戰兵則沒有多餘的軍餉,外出作戰的戰兵軍餉按例要提高。而抽調只吃糧食的衛所軍,9會縮減春耕勞力,影響東路後續1系列的計劃。
孫傳庭在意東路的後續發展,而朱以溯純粹是腦袋發熱,熱血激昂爲了表達自己的愛國之心要揮兵入川。這事誰都有道理,但爲了自身利益,千戶、千總們選擇支持孫傳庭。
現在好了,暴怒的朱以溯恣意斬殺兩名從3品指揮同知,斬掉1個還好說,1下斬掉兩個副官,你想獨掌軍權謀反?
總之,朱以溯麻煩了,朱以溯1旦倒下去,東路1切都會荒廢。
所有人都驚了,連下意識拔刀殺人的孫河都驚了,只有朱以溯父子神態安然坐在那裡,朱弘昭掏出手絹神態靜謐擦拭著濺到桌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