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芙蓉的話,馬克西姆夫人和藹地笑了笑。
“孩子。”她說,“你要知道,三強爭霸賽不止是三個學校聯(lián)合舉辦的賽事,更是一項古老傳承的賽事。英國魔法界爲了這場三強爭霸賽,做了諸多的準備,你認爲媒體工作者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搞個大新聞的機會。”哈利輕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孩子?”馬克西姆夫人沒聽清楚哈利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一定要當心這些記者。”哈利語速飛快地說道:“您知道的,記者們爲了抓人眼球,一向喜歡搞個大新聞。”
“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瘪R克西姆夫人頷首道:“我倒是聽說過貴國的《預言家日報》在報道上喜歡添油加醋,爲了博人關注,不惜捏造事實……”
“不過他們對魔法部的評論確實很經典?!惫朴兴茻o地瞟了一眼克勞奇先生,在對方陰沉的臉色當中輕鬆地說道:“英國魔法部無疑是優(yōu)越的,因爲他們克服了在其他國家沒有的困難……”
威克多爾低下頭,嘴脣緊緊地抿著,試圖不讓自己笑出聲。
芙蓉則仰面朝天,在腦海中儘可能地去回憶這輩子所經歷的最痛苦的事情。
反觀巴格曼先生就放鬆多了,他和鄧布利多對視一眼,盡皆捧腹大笑。
“這是抹黑,波特先生,徹頭徹尾的抹黑?!笨藙谄嫦壬粣偟卣f。
“確實很幽默,不是嗎?”哈利聳聳肩。
“好了。”鄧布利多清清嗓子,對他們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放鬆一下,好嗎?明天早上還有一些事情等著我們——另外,尤其是你,哈利,我想格蘭芬多的同學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你一起分享成爲霍格沃茨勇士的喜悅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鄧布利多還衝著哈利眨眨眼。
好懸沒給哈利整吐了。
得了,校長先生,您還是把這份俏皮勁兒對著蓋勒特用吧。
告別了三位校長,還有兩位勇士,以及巴格曼先生和克勞奇先生後,哈利便離開小屋,回到了他忠誠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聽說格蘭芬多出了一個勇士?”胖夫人並沒有急著要口令,“我在剛剛就聽說了這個大新聞,真是好樣的,波特先生——那麼,口令?!?
“我都是代表格蘭芬多的勇士了,你還要我的口令?”哈利有點懷疑人生,“你明明知道我是誰!”
“是的,我當然知道你是,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胖夫人清清嗓子,左右瞧了瞧,見畫像們沒有注意到這裡,便自顧自地說道:“噢,口令是‘勇士’,那麼你就進來吧,波特先生。”
說著,她讓開了一條道路,容納哈利走過去。
“謝謝?!惫χf,鑽進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他剛進去,就聽到嘭地一聲,腦袋上被噴了一堆彩條。
是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歡迎他。
“看來你們很想念我。”哈利笑呵呵地說,“多麼別開生面的歡迎儀式啊?!?
“讓我們歡迎格蘭芬多的獅王回到他忠誠的公共休息室!”
韋斯萊雙胞胎高聲起鬨,他們身邊的同學們也跟著蹦躂起來,舉起雙手做歡迎哈利狀。
看起來,這姿勢很標準嘛!
“雖然火焰杯選擇的不是我,但好歹是格蘭芬多人?!卑布惸雀呗曊f道:“只要不被其他學院搶走就好,尤其是斯萊特林——哈,我感覺我以後的日子裡遇到斯萊特林都可以昂首挺胸了,你們說呢?”
“幹掉斯萊特林!”大家夥兒紛紛嚷嚷道。
“讓斯萊特林的漂亮女人懷上格蘭芬多的孩子——”
不知道是誰這麼起鬨的,總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畢竟兩個學院差距在這兒呢,你瞅瞅格蘭芬多的女同學,身上只有一件長袍就能把全身遮得密不透風——再看看人家斯萊特林的女孩子呢?身上莫名元素一大堆,還露著大腿呢。
時尚這一塊兒,屬實是拿捏了。
“我們準備了吃的東西,哈利,快過來吃點兒——”
羅恩坐在凳子上,手中還舉著一隻雞腿兒。
“我不餓,我剛剛其實已經吃得夠多了——”
可是沒有人願意聽他說他不餓,總之就是抓著他一起在公共休息室裡慶祝,哈利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損友們架起來被迫營業(yè)的湯姆一樣……李·喬丹不知從什麼地方翻騰出一面格蘭芬多學院的旗子,堅持要把它像斗篷一樣裹在哈利身上。
哈利沒有辦法脫身,每當他想偷偷溜向通往宿舍的樓梯時,人羣就向他靠攏,把他團團圍住,強迫他再喝一杯黃油啤酒,或把餅乾和花生硬塞進他手裡。
他們一直鬧到半夜,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今天的慶?;顒印?
“等你取得第一個項目的優(yōu)勝後,我們還會繼續(xù)慶祝。”李·喬丹大聲說道:“我已經和迪戈裡說好了,就是塞德里克·迪戈裡,那個奶油小生,他會幫我們聯(lián)繫霍格沃茨的廚房,條件是必須讓赫奇帕奇?zhèn)円布尤脒M來。”
還要慶祝?
哈利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回到寢室後,哈利本來想要睡覺呢,卻不想水晶球又開始蹦跳了。
是維維,她打通了哈利的電話。
“恭喜你。”維維巧笑倩兮,“我聽說你成爲了霍格沃茨的勇士,這真是令人開心的事情——”
“你這就知道了?”
哈利驚愕地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xiàn)在距離我成爲勇士纔不到五個小時,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維維笑瞇瞇地說:“當然,希望你可以取得最後的冠軍,代表我們霍格沃茨成爲最終的優(yōu)勝者?!?
“嗯。”哈利點點頭。
兩人沉默片刻,哈利率先開口。
“我想你了,維維。”
“有多想?”維維笑瞇瞇地問。
“有一種,嗯……”哈利瞅了瞅周圍的環(huán)境,咳嗽兩聲說道:“總之不能被人聽到的那種想念,我還在寢室裡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注意點,說點什麼騷話可別讓別人聽了去。
維維聽懂了哈利的意思,充滿魅惑地向他微微一笑,而後說道:“我知道,放心好了——那麼,聖誕節(jié)的時候我或許會有時間,我們可以見上一面……或者說,你現(xiàn)在的移形換位我記得也不錯,爲什麼不利用這麼魔咒,等到放假的時候我們見上一面,喝點啤酒好好聊一聊人生呢?”
這個建議好,哈利狠狠地心動了。
“那不如今天?”
“今天不行,抱歉,寶貝兒?!本S維搖搖頭說,“我們可以提前約一天,我把時間安排一下?!?
“你最近很忙嗎?”哈利關切地問道。
“嗯……是有點?!本S維頷首道:“最近在著手做一些比較……嗯,比較容易吸引媒體眼球的事情。”
“什麼事情?”哈利好奇地問道。
“這是奧地利魔法部的秘密,哈利?!本S維無奈地說,“原則上來說,是不能讓你知道的。”
“但我知道你不會不告訴我?!惫Σ[瞇地說。
維維伸手揉揉眼瞼,半晌後說道:“好吧——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嗯……我最近在代表奧地利魔法部和匈牙利魔法部洽談合併的事宜,我認爲歐洲並不需要這麼多魔法部,實在是太過臃腫了,你認爲呢?”
“爲什麼非要找匈牙利?”哈利好奇地問道,“難道你是要恢復奧匈帝國的榮光嗎?”
“唔,”維維食指輕點嘴脣,“那你的意思是……讓我換一個國家?我想一想,嗯……對了耶,歷史上奧地利可是神聖羅馬帝國,如果說合並的話,德國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嗯……德奧合併?你覺得德奧合併怎麼樣?”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兩個人都覺得鼻子下面有一點點癢。
好像要長鬍子了。
“這在魔法界應該沒什麼問題?!惫麚蠐舷掳驼f,“但如果在麻瓜界你要是提這個詞語……我覺得他們肯定是覺得你瘋了,或者乾脆就讓警察把你投進監(jiān)獄。”
維維大笑了兩聲,不知道是被哈利逗笑的,還是覺得憑藉麻瓜的力量想要抓住她純屬是天方夜譚。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哈利不捨地掛斷了電話。
一方面他明天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另一方面則是因爲維維最近也很忙。
他並不知道,維維把他的提議當真了,剛剛還以爲她是在說笑呢。
畢竟誰也不可能想到,竟然會真的有人在幾十年後推動德奧合併的事情,這不是戳人家大鵝和牢美的心窩子嗎?
法國:我馬奇諾防線動了,我不玩了!
波蘭:我怎麼感覺自己又要沒了?——誒?我爲什麼要說又?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哈利發(fā)現(xiàn)自己的牀下鋪滿了花瓣。
那花瓣還一路引導著他往門外走去。
走出寢室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韋斯萊雙胞胎非常搞怪地用麻瓜軍隊的禮節(jié)向他行禮。
“全體……立正!”雙胞胎站得筆直,高聲命令道:“向勇士閣下敬禮!”
“忠!誠!”同學們大聲吼道。
這一嗓子頗有當年龍蝦兵遺風,給哈利整得嚇一跳,這可不興喊啊,總感覺有點不吉利呢。
科林·克里維擺出一個極度扭曲的造型,啪嗒啪嗒地給哈利一連照了好幾張相。
“我覺得應該讓特里勞妮教授給哈利占卜一下?!奔{威低聲說道:“看一看哈利到底能不能成爲最終的冠軍。”
“得了吧。”赫敏翻翻白眼說,“按照特里勞妮教授的一貫作風,她一定會說哈利有不祥,還會說他有生命危險,‘哦,我親愛的,你有不祥!’,信嗎?”
“你學的真是像極了?!绷_恩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如果她敢這麼說,我們就得用點無傷大雅的小惡咒,讓她明白該說什麼話——”赫敏一錘桌子,顯然和特里勞妮教授的仇怨還沒有忘記,“不如就讓你的複製人哥哥們去做這件事吧,就直接給特里勞妮教授的臉上摔一個大糞蛋,罵她‘他媽的,你竟然敢說他當不了冠軍’?!?
說這話的時候,赫敏的面部表情有點兒扭曲。
看得出來,她的確還在記仇……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雙胞胎躍躍欲試,畢竟他們也沒少被特里勞妮教授下各種不祥的預言。
早上吃飯的時候,格蘭芬多的同學們挺胸擡頭,揚眉吐氣地坐在禮堂裡吃飯。
赫奇帕奇的同學們就開放得多,他們紛紛圍上來找哈利要簽名。
還有拉文克勞的女生們,她們三五成羣地鶯鶯燕燕走過來,把哈利圍得水泄不通。
卡珊德拉坐在斯萊特林的席位上,冷冷地盯著那羣女生,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恐怕她們已經被卡珊德拉刀得千瘡百孔了。
吃過飯以後,哈利本來打算出去溜達溜達散散心,卻不曾想被人通知說要去小屋裡面接受檢查。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帕比便帶著一陣香風撲了過來。
哈利……可憐的哈利,喜提了將近一分鐘的窒息。
“你真的成了勇士了!”帕比欣喜地喊,還不忘記把哈利從她胸口拔出來,“真的成爲勇士了——恭喜,恭喜你呀……”
“這沒什麼值得恭喜的。”哈利翻翻白眼,低聲說道:“畢竟和他們一起參加這場比賽,有一些勝之不武——但我還是要竭盡全力去參加比賽?!?
帕比挑挑眉,卻忽然在哈利身上嗅嗅。
嗅了兩下,帕比的臉色微微一變。
“喔?!彼f,“我還有點事情,你先進去……嗯,晚一點等你結束的時候我會找你,好嗎?”“行?!惫焓衷谂帘鹊哪樕夏罅四?,別說,這感覺還不壞。
他衝著帕比擺擺手,推門走進了那間教室。
這是一間較小的教室,大多數(shù)課桌都被推到了教室後面,留出中間一大塊空地。
不過有三張課桌互相對接著,擺在黑板前面,上面蓋著一塊長長的天鵝絨。
在天鵝絨覆蓋的課桌後面,放著五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盧多·巴格曼,他正在跟麗塔·斯基特女士交談,就是《預言家日報》的那個記者。
威克多爾·克魯姆跟往常一樣陰沉著臉,站在一個角落裡,不跟任何人說話。
芙蓉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很嫺靜,似乎也沒有什麼和人說話的興趣。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手裡舉著一架微微冒煙的黑色大照相機,正用眼角注視著芙蓉。
巴格曼突然看見了哈利,迅速站起來,身子往前一跳。
“啊,他來了!霍格沃茨的勇士!進來吧,哈利,進來吧……沒什麼可擔心的,就是檢測魔杖的儀式,其他裁判員很快就到——”
“檢測魔杖?”哈利疑惑地問道,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到底忘記了什麼。
“我們必須檢查一下你們的魔杖是否功能齊全,性能完好,因爲在以後的比賽項目中,魔杖是你們最重要的器械。”巴格曼說,“專家在樓上,和鄧布利多在一起。然後是照幾張相片。這位是麗塔·斯基特。”他說,指了指那位穿洋紅色長袍的麗塔·斯基特女士,“她正在爲《預言家日報》寫一篇關於爭霸賽的小文章……”
“也許並不是小文章,盧多?!丙愃に够卣f,在注意到哈利的目光看過來後,她有些僵硬地回給了哈利一個禮貌的微笑。
哈利是誰,她當然認識。
她在打量哈利的時候,哈利也在打量著她。
斯基特女士的頭髮被弄成精緻、僵硬、怪里怪氣的大卷兒,和她那張大下巴的臉配在一起,看上去特別彆扭。
她戴著一副鑲著珠寶的眼鏡。粗肥的手指抓著鱷魚皮手袋,指甲有兩寸來長,塗得紅通通的。
但這身裝扮,也的確十分符合她的人設。
不過麗塔一反常態(tài),根本沒有和哈利聊天的想法。她只是看了一眼後便立刻收回目光,準備重新和巴格曼先生聊聊天。
哈利坐在了芙蓉的身邊,注意到哈利走過來,芙蓉溫柔地和他搭話。
“早上好,霍格沃茨的小先生?!?
“我已經不小了。”哈利試圖證明自己,雖然銀髮媚娃很好看,但距離維維還是差了點兒。
“嗯,你不小?!避饺匦τ乜粗昂冒?,接下來的比賽我會手下留情的?!?
哈利瞅瞅她,沒吱聲。
和女人爭辯本身就是一件白費力氣的事情。
聊了沒幾句,鄧布利多便帶著兩位校長走進來。
跟在他們最後面的是一個老人,哈利認得他。
不是別人,正是從公元前三百年開始制杖的奧利凡德先生。
他們幾個坐在了裁判席上,而原本佔了克勞奇先生位置的麗塔·斯基特不得不站起身讓開座位,重新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看到她的時候,克勞奇先生明顯沒什麼好臉色,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坨屎一樣。
哈利忍了忍,沒笑出聲。
麗塔偷偷地從手袋裡掏出一卷羊皮紙,鋪在膝蓋上,咂了咂速記羽毛筆的筆尖,把速記羽毛筆豎直放在羊皮紙上。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奧利凡德先生?!编嚥祭嘣诓门邢献?,對幾位勇士說,“他將要檢查你們的魔杖,確保魔杖在比賽前狀態(tài)良好?!?
就在這個時候,奧利凡德先生站起了身。
“德拉庫爾小姐,你先來,好嗎?”奧利凡德先生說著,走到房間中央的空地上。
芙蓉·德拉庫爾輕盈地走向奧利凡德先生,把自己的魔杖遞給了他。
“嗯……”他沉吟著。
奧利凡德先生像擺弄指揮棒一樣,讓魔杖在修長的手指間旋轉著,魔杖噴出許多粉紅色和金色的火花——然後他又把魔杖貼近眼前,仔細端詳著。
“不錯,”他輕聲地說,“九英寸半……強性很好……槭木製成……裡面含有……噢,天哪……”
“含有一根媚娃的頭髮,”芙蓉說,“是我奶奶的頭髮?!?
噢,的確是媚娃。
哈利感覺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誤,這個漂亮程度僅次於維維的少女,真的有媚娃的血統(tǒng)。
不過這和他關係不大。
“沒錯,”奧利凡德先生說,“沒錯,當然啦,我本人從未用過媚娃的頭髮——我覺得用媚娃頭髮做的魔杖太敏感任性了……不過,各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既然它對你合適……”
奧利凡德先生用手指捋過魔杖,顯然在檢查上面有沒有擦痕和碰傷。然後,他低聲念道:“蘭花盛開!”一束鮮花綻放在魔杖頭上。
“很好,很好,狀態(tài)不錯,”奧利凡德先生說,一邊把鮮花收攏,和魔杖一起遞給芙蓉,“克魯姆先生,該你了。”
威克多爾·克魯姆站起身來,耷拉著圓乎乎的肩膀,邁著外八字的腳,沒精打采地朝奧利凡德先生走去。
他把魔杖塞了過去,皺著眉頭站在那裡,雙手插在長袍的口袋裡。
“嗯,”奧利凡德先生說,“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這是格里戈維奇的產品——他是一位出色的魔杖匠人,儘管他的風格我並不十分……不過……”
他舉起魔杖,在眼前翻過來倒過去,仔仔細細地檢查著。
“沒錯……鵝耳櫪木,含有龍的心臟腱索,對嗎?”他掃了克魯姆一眼——克魯姆點了點頭,“比人們通常見到的粗得多……非常剛硬……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飛鳥羣羣!”
鵝耳櫪木的魔杖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像手槍開火一般,一羣小鳥撲扇著翅膀從魔杖頭上飛出來,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了淡淡的陽光中。
“很好,”奧利凡德先生說,把魔杖遞還給克魯姆,“還有最後一位……波特先生?!?
哈利站起來,與克魯姆擦肩而過,向奧利凡德先生走去。
他交出自己的魔杖,遞給奧利凡德先生。
“啊,是的,”奧利凡德先生接過魔杖說,一對淺色的眼睛突然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是的,是的,是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山毛櫸木,龍心絃,十一英寸——”他再次說著當年說過的話,“在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說過這件事情,一根山毛櫸木魔杖真正的匹配者應該是這樣的,如果是青少年,那麼他或她擁有超越其年齡的智慧;如果已經成年,那麼他必然通情達理、經驗豐富……”
“而當時的我也原諒你了?!惫叵肫甬敵踉趭W利凡德魔杖店的事情,也忍俊不禁地說道。
“你的寬宏大量可以照亮整座霍格沃茨禮堂?!眾W利凡德先生也笑呵呵地說。
很顯然,奧利凡德先生在看到這根魔杖的時候很高興,畢竟三強爭霸賽的三個勇士,兩個人的魔杖不是他做的,最後看到屬於自己出品的魔杖,他當然高興。
“那麼。”奧利凡德先生舉起魔杖,往上一呲。
魔杖上頭頓時噴出一股葡萄酒——但是問題來了,噴出來的是綠色的葡萄酒……
奧利凡德:?
不是,你這魔杖,爲什麼噴出來的葡萄酒是綠色的?
難道是因爲環(huán)保?
奧利凡德先生再次打量起魔杖,這一次他偷偷地用上了探測的魔咒……
哈利終於TM想起來是忘了啥了——之前在穆迪教授的課上,他就是用這根魔杖釋放的阿瓦達索命咒。
他倒是不緊張,就算是被人發(fā)現(xiàn)他用了索命咒也無所謂,畢竟那是穆迪教授讓他用的,他只是做了一個學生應該做的事情——聽話。
“怎麼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克勞奇先生開口問道,但眼神卻是在瞟哈利。
奧利凡德先生看了一眼哈利,深吸一口氣說道:“沒什麼,克勞奇先生——應該說這魔杖保養(yǎng)得還不錯,剛剛是我有一些失誤?!?
克勞奇先生皺起眉頭,直覺告訴他不對勁,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但卻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勁。
葡萄酒怎麼會是綠色的?就算是奧利凡德失誤了,這也不應該啊——
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了一個制杖師傅的判斷,只是深邃地看了一眼哈利後便再也沒有說些什麼。
奧利凡德先生把魔杖還給了哈利,笑了笑然後說道:“好的,那麼這柄魔杖就還給你,希望你能夠繼續(xù)好好保養(yǎng)他?!?
“我會的,奧利凡德先生。”哈利笑著回答。
奧利凡德先生點點頭,打算找個時間把剛剛的發(fā)現(xiàn)和鄧布利多提一提,他到底在魔杖上面看到了什麼,感覺到了什麼。
“謝謝大家,”等到哈利坐回去,鄧布利多開口說,他在裁判桌旁站了起來,“現(xiàn)在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也許直接下去吃飯更方便一些,反正馬上就要到午飯的時間了,我們已經檢查得足夠久了——”
哈利站起來準備離開,可是那個拿著黑色照相機的男人一躍而起,清了清嗓子。
“照相,鄧布利多,照相!”巴格曼興奮地喊道,“裁判和勇士來一個合影,你認爲怎麼樣,麗塔?”
看得出來,巴格曼顯示很喜歡照相,因爲他笑容發(fā)自真心。
而克勞奇先生就顯得不情不願了,他皺著眉頭坐在原地,甚至用禮帽擋住了臉。
但還是架不住熱情的巴格曼先生,他拽著克勞奇先生,給他拽起來一起合影。
“嗯——好吧,先照合影,”麗塔·斯基特說,目光再一次落到哈利身上,“也許待會兒再照幾張單人的。”
說這話的時候,麗塔還有些心虛,因爲她的把柄就在哈利——或者說在他的教父小天狼星身上。
萬一得罪了哈利,她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照相花了很長時間,不是因爲照相慢,而是因爲這個組合實在是太難盡善盡美地安排。
馬克西姆夫人無論站在什麼位置,都把別人擋住了,而且房間太小,攝影師無法站得很遠,把她收進鏡頭;最後她只好坐下來,其他人都站在她周圍。
卡卡洛夫不停地用手指繞著他的山羊鬍子,想使它翹成一個卷兒。
至於克魯姆,哈利還以爲他對這類事情習以爲常了呢,沒想到他卻躲躲閃閃地藏在大家後面。
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壯漢,竟然還是一個社恐?這不禁讓哈利感到十分有趣。
攝影師似乎特別積極地想讓芙蓉站在前面,但盧多·巴格曼還有麗塔·斯基特一致表示,四年級的學生身高並不出衆(zhòng),應該讓他站在最前面纔對。
然後,她又堅持要給勇士們一個個地拍單人照。過了好長時間他們才終於脫身出來。
“真是累死了。”芙蓉揉著痠痛的肩膀說道:“我還以爲照相會很快,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勞累的事情——我敢發(fā)誓,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這更累的事情了。”
“比起魔藥課,這已經算是好多了?!惫呛堑卣f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上過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如果你上過的話,就不會像剛纔那麼說了?!?
“噢,上一次的魔藥課我請假了。”芙蓉說。
“那真是太遺憾了。”哈利真心實意地說道:“來霍格沃茨做短暫的交換生竟然不去體驗在全校師生當中享有至高聲望的魔藥課,那豈不是白來交換一次嗎?”
“真的嗎?”芙蓉有些意動,“我知道你說的是反話,但我很想知道,爲什麼你們會這麼討厭上魔藥課,難道是因爲那個魔藥課老師不洗頭嗎?”
“不洗頭是真的,但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惫柭柤缯f道:“我承認他頭油的味道很重,但魔藥課上熬製各種魔藥的味道足以蓋過那股子頭油味兒——真正讓我們感到難受的,是他的教學方式……當然啦,在背後蛐蛐教授不是一種好行爲,所以你想知道魔藥課具體是什麼樣子,還是需要自己體驗纔是?!?
說完的時候,哈利纔想起來斯內普那堪稱因果律武器的嗅覺。
他回頭看了一眼,見空無一人,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我不是羅恩。
不然的話,肯定會被斯內普當場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