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小姐的身體狀況?”
勒梅先生緩緩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卡珊德拉,把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地往後彆著頭。
“對的。”哈利也跟著勒梅先生的眼神看向卡珊德拉:“去年維維甦醒之後失去了魔力,我很擔心卡珊德拉會不會也有什麼問題……畢竟你和我們說過,玩弄時間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噢。”勒梅先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我的確是這麼說過,但是……人和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格林德沃小姐的問題,不一定適用於馬爾福小姐的身上。”
“怎麼說?”哈利好奇地問。
難不成卡珊德拉的體質比較健壯,不會出現維維一樣的問題?
但是不能夠哇,維維的身體素質也不差,記得當初在麻瓜世界做女官的時候還能捧著二十斤的箱子健步如飛呢。
什麼維壯壯……
“這個嘛……”
勒梅先生拖長了語調,明顯不想現在說出來。
看他這副樣子,哈利總覺得勒梅先生好像在等待什麼一樣。
果然,就在勒梅先生有點兒拖不下去的時候,鍊金室的房門再次被打開。
一道銀髮倩影從門口走進來,走到了哈利的身邊,十分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是維維,她從霍格沃茨的城堡趕過來了!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卡珊德拉不僅一眼就認出了維維,甚至還瞇起眼睛,神色不善地看向維維。
那意思分明就是說,你換一種頭髮顏色,我照樣認識你!
維維用同樣的眼神看了回去,周圍的人總覺得兩人目光相交接的地方,似乎是產生了某種火花。
劈啪作響的那種電光。
“噢,卡珊德拉。”維維用十分驚訝的語氣說,“天哪,你竟然來到了一百年後——咦?我怎麼記得,當初我邀請你一起進入斯萊特林書房的時間封印中時,你給我的回信中說的是,‘你不會找一個和你無關的男孩’?”
好一個維維,見面就是殺招。
原本站在原地打盹兒的帕比猛地睜開眼。
勒梅先生也露出了吃瓜的神情,對於一個老年人來說,看樂子纔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最大動力。
樂子嘛,大家都愛看,尤其這個樂子還是勒梅先生無形的大手給塑造出來的……
但看勒梅先生的樣子,似乎還是想要給這份樂子加一點兒佐料,免得這樂子不夠……不夠大。
“喔。”維維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勁兒,便繼續說道:“你還給哈利留下了一封存單,對吧?就在古靈閣的金庫當中……”
“原來你已經看到了那封存單,格林德沃。”卡珊德拉了然地頷首,她又看向哈利,對他說道:“看來你的小女朋友妒忌心不是一般的強啊,破特,可那只是一隻可憐的筆記本而已,爲什麼連它都不放過呢?”
說到這兒,卡珊德拉作出恍然大悟狀,再次說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或許你沒聽說過,破特,當初格林德沃夜遊的時候,突發奇想想要進入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但是你也知道,如果不是赫奇帕奇的同學,是根本無法進入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所以,她被澆了一大桶醋,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渾身都是酸味兒……”
維維微笑的表情不變,可抱著哈利的力度卻是更緊了,壓迫得哈利有點兒喘不過氣。
這件事,哈利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不過關於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他倒是知道。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位於“廚房走廊右手邊的角落裡”,那裡有一堆放在陰暗石槽上的大木桶。不同於其他公共休息室,赫奇帕奇的入口不需要口令,而是必須按照“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敲擊第二排中間第二個桶的底部。
正確敲擊後,木桶的蓋子就會打開,露出一個通向地下室的、可以讓人爬進去的通道。
如果不是赫奇帕奇的同學,就會被澆上一大桶的醋。
在百年前,維維在斯萊特林的舍友便是卡珊德拉,這也是卡珊德拉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原因。
“其實那是鸚鵡撕壞的……”哈利黑著臉解釋道:“是赫敏的鸚鵡傑克,那天我在找你的線索,鸚鵡傑克趁著我不注意,把你的筆記本撕壞了,露出了裡面的存單。”
“赫敏?”卡珊德拉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噢,是我的好朋友,赫敏·格蘭傑。”哈利對卡珊德拉解釋道:“也是一位格蘭芬多。”
“就像是和格林德沃小姐一樣的好朋友,對吧?”卡珊德拉微笑著問道。
勒梅先生這時候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袋膨化蝦條,咔嚓咔嚓咔嚓地吃得很開心,完全看不出一點老年人牙口不好的樣子。
“要來一點嗎?”勒梅先生拿著這包蝦條遞給了帕比,就在帕比眼放精光的時候,站在她身旁的佩雷納爾女士接過了這包蝦條。
很顯然,勒梅先生是要給他老婆佩雷納爾的。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你還是如以前一樣……”卡珊德拉嫌棄地看著維維,“天哪,破特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而你呢?你已經是十七歲的老傢伙了,還要抱著他不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是九月份,並不是萬物復甦的春天——就算是到了那個季節,你們也應該回到愛的小屋,而不是在我們大家的面前做這樣的事情。”
一直在吃瓜看戲的勒梅先生忽然說話了。
“如你所見,馬爾福小姐。”他說,“格林德沃小姐在時間旅行當中失去了魔力——而恰好哈利吸取了我的魔法石,所以……你知道的,魔法石當中含有無窮無盡的魔力,哈利可以爲格林德沃小姐補充損耗的魔力,但需要以身體接觸爲前提,就像是接觸魔法石一樣。”
聽到勒梅先生的話,維維甚至把小臉兒貼向哈利蹭了蹭,露出滿足的神情。
她還向卡珊德拉做出口型。
‘你很羨慕吧?’她無聲地說。
卡珊德拉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看向這兩個人。
可她抱著胳膊的手卻是在用力,如果不是她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話,甚至都可以看到她因爲用力而發白的骨節。
維維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然而勒梅先生多人精啊,他看出來了卡珊德拉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噢,讓你們這樣一打岔,我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勒梅先生好整以暇地說,“就像哈利剛剛所說的,經歷時間旅行必然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格林德沃小姐是失去魔力,而馬爾福小姐……你確定還要和你最好的朋友們隱瞞這件事情嗎?”
“隱瞞什麼?”哈利一頭霧水地問,“卡珊德拉,難道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
“閉嘴!”卡珊德拉神色冷淡地說。
“還是我來說吧。”
勒梅先生知道如果按照卡珊德拉的性格,她根本說不出口——那還不如讓他來說。
“我給馬爾福小姐的藥水,會付出比較嚴重的代價……”勒梅先生說到這裡,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哈利:“雖然飲用這種藥水的人會陷入沉睡,會永葆青春——但也會付出沉重的代價,那就是隻剩下一年的壽命。”
聽到勒梅先生的話,在場的人都震驚了,就連維維也是一樣,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抱著哈利胳膊的手。
“您說什麼?”哈利不敢置信地問道:“卡珊德拉只剩下一年的壽命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
“事實就是如此,破特。”卡珊德拉雲淡風輕地笑了,“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
“可是,這怎麼能行……”哈利焦急地來回走了兩步,又飛快地衝到了勒梅先生的身邊,握住他的手。
“勒……先生……”
“咔吧。”
哈利的勁兒稍微大了一點,勒梅先生的手骨被他給捏斷了。
“哎喲,你怎麼毛毛躁躁的?”勒梅先生不滿地瞅了一眼哈利,晃晃手重新把手骨給接上,“我當然也有辦法,不過……還要看馬爾福小姐滿意不滿意。”
說到這兒,勒梅先生也不在意自己手骨被哈利捏斷的事兒,在哈利的身上點了兩下,又拿出魔杖,對準卡珊德拉唸唸有詞地說了些什麼。
一旁原本還在擔心的維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十分百分千分不妙的預感。
果然,勒梅先生好整以暇地說:“好了,大功告成——你應該記得,哈利,魔法石的作用……”
“魔法石的作用?”哈利像呆頭鵝一樣地問,他忽然想起來一年級的時候聽赫敏說過的那句話。
“古代鍊金術涉及魔法石的煉造,這是一種具有驚人功能的神奇物質。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還能製造出長生不老藥,使喝了這種藥的人永遠不死。”
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維維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卡珊德拉還是一臉茫然,而帕比則是露出純真如初的眼神。
“是的,長生不老。”勒梅先生笑呵呵地說道:“現在和魔法石融爲一體的你,已經具有了這樣不朽的特質——同時,你不僅可以爲格林德沃小姐的魔力充能,也可以爲馬爾福小姐的生命充能……”
維維:!
她算是知道爲什麼會有不好的預感了!
什麼嘛!哈利不僅能補魔,還能補充生命能量?!
天哪……
“您的意思是說……”哈利心中忽然小小地竊喜起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竊喜,總之就是……竊喜。
維維忽然抱住了哈利的右胳膊。
“就像是格林德沃小姐一樣,”勒梅先生叉著手,“馬爾福小姐也可以通過和哈利的接觸,補充生命力……這樣的話,就可以不用死掉了……”
聽到這句話,卡珊德拉忽然愣在原地。
繼而,她的臉上,還有脖頸上,都染上了可疑的櫻粉色。
天哪,竟然要抱著破特!
簡直……簡直不知廉恥!
但是……
你看那個偷腥貓,竟然下流地抱著破特……
萬一破特被她給拐跑帶壞怎麼辦?!
可怎麼想,都有點兒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馬爾福小姐。”勒梅先生繼續爲美好的世界送上助攻,“我想你應該放棄某些不應該有的想法,畢竟你現在和別人不一樣,只剩下了一年不到的壽命……我想無論是你的朋友,抑或是你的親人,都不想看到你就這樣死掉,不然就枉費了我們之前做好的那麼多準備,不是嗎?”
卡珊德拉咬著嘴脣,擡眼瞟了一眼一本正經卻竊喜的哈利,又看向警覺的維維。
嗯……
勒梅先生說的有道理,我的確是應該摒棄某種不合時宜的想法,畢竟我不能讓爸爸和哥哥再傷心一回了……
另外,這個格林德沃家的偷腥貓……
我怎麼能讓她把破特給帶壞呢?
最終,她下定了決心。
嗯,就是這樣!
想到這裡,卡珊德拉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哈利的另一邊。
她伸出手,抓住了哈利的一隻手臂。
並沒有像維維一樣,把整個嬌軀貼在哈利的身上,而是僅僅用手抓握著哈利的胳膊。
“放輕鬆一些,破特,”卡珊德拉昂著頭,脣角勾起一抹好像這樣做是在施捨哈利一樣的弧度,“勒梅先生說的很對,我的確不應該抱有那樣世俗的想法——你應該明白,我這樣做,是爲了我自己。”
“嗯嗯!”哈利不住地點著頭,本來十分毒舌的他這時候非常不想展現自己的毒舌吐槽功底。
萬一把卡珊德拉毒舌跑掉了,她只能活一年怎麼辦?
但是……
你讓我放輕鬆,你可是一點兒都不輕鬆啊……
哈利淚流滿面。
我的姐姐,你的手勁兒能不能輕一點兒?!
勒梅先生的鍊金室當中,氣氛逐漸詭異了起來。
哈利的左手邊是抓著他左手臂死死不放的卡珊德拉,右手邊是抱著他右臂挨挨蹭蹭的維維。
兩個女人分毫不讓地看著對方,似乎在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