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似錦剛到一樓,才抱怨了兩句,就被趕上來的吳管事並兩個小廝給拉回去了。
“四爺,你現在可不能走啊,還得等你宣佈結果。”吳管事急的滿頭大汗,小聲道:“還有最後的評選沒有結束,按照往年的慣例,今年還得寫一首詩。”
吳管事也有些哀怨,還評選什麼呢,樓上因爲一個酒麴,已經一團亂了。
那些帶了酒來參加斗酒會,還沒有被品鑑的酒也都無人問津,酒商自己都不在意了,誰還記得什麼品酒,大家都去討論酒麴去了。
餘淼淼也有些憂心,看了看李似錦:“吳管事,現在阿鯉還能夠寫的出詩詞來嗎?”
作詩和作畫,都是需要真才實學和功底的,李似錦雖然有功底在,但是作畫憑著記憶和感覺也能畫出來,詩詞可不一樣,除了才學,詩詞這東西還需要心性、閱歷、靈感,影響的因素太多了。
現在的李似錦不管如何聰明,其心智是真的有缺的,就算他幼時就是神童,可數數歷史上的神童寫詩詞的,要是真的來一首鵝鵝鵝這樣水平的,恐怕不能讓人滿意,也有損他長久以來的形象。
樓上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李似錦的笑話呢,就此時,都還有房軻不斷的往這裡飛來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戲的眼神。
想到此餘淼淼也有些生氣,房軻此人是真的看戲不怕臺子高。
不管李似錦恢復之後還當不當她是朋友,但是此時,李似錦跟她是真的朋友,還處處盲目的維護她。她也不願意見到旁人對他奚落的眼神。
餘淼淼的問話,也是吳管事現在憂心的,不過他面上卻不顯,只道:“我們四爺沒什麼做不到的。”
李似錦見餘淼淼擔憂的看他,目光亮閃閃的,笑道:“當然沒有問題,喵喵,你還不相信我嗎,這個真不算什麼,不就是寫一首詩嘛。”
說完掃了一眼趙蠻,趙蠻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人前他還不想表現出跟一個傻子計較的樣子來。
他和淼淼還要等藍老爺子出來,才能一起回去,順便可以看看李似錦逗逗樂子。
此時,正趴在護欄上的房軻,衝著李似錦招手,“四爺,這裡可都等著你呢,今年咱們作詩不論酒,就以酒麴爲題吧,以此爲題的詩詞著實少見,等著四爺給咱們開開眼呢。”
房軻說完,就有人隨著附和“極妙”,無數的目光盯著李似錦打轉。
餘淼淼聞言,暗道,以酒麴爲題嗎,今天好像給李似錦惹麻煩了,跟酒麴有關的詩詞,她搜刮了一下記憶還真的沒有一首,關於酒的詩詞倒是不少。
這時,聽到上方一個悅耳的女聲道:“房大郎君,我四叔身體有恙,大不如前,你是知道的,以酒麴爲題,你這也太難爲他了。”
餘淼淼擡頭看去,說話的是李九娘,緋色的裙角出現在視野之內,她衝著樓上的人施了一禮,旋即那張明媚的面容出現在餘淼淼的視線內。
李九娘說話時偏頭往樓下看過來,神色極淡,只掃向李似錦的眼神,有些唏噓之意,很快又散去了。
少女言笑晏晏,“四叔,你身體不好,還需要靜養纔是,作詩也不是即可可成,我們李家那麼多的人,剩下的評選肯定能夠圓滿,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經遣人去尋大哥去了,今天是中秋,他也回老宅來了,那首詩詞就讓大哥替你填上,總會叫人滿意的。”
李九娘說完,就有人附和:“李大郎君要來嗎?”
餘淼淼看向那臺階上居高臨下、下巴微揚的少女,眉頭一蹙,心生不悅。
這時,李九娘身邊的呂靈芝往臺階上下來,垂著頭,耳朵紅的要滴血了,低聲道:“四爺我這次帶了好幾罈子來,四爺身體不適,那些詩詞最是燒腦子,別想這些也好,只要評評我的枇杷酒就好……”
李九娘眉心一攏,有些羞惱,這不知好歹的呂靈芝,若不是自己將她帶進來了,就她滿腦子草包,哪裡有資格進來,此時居然下自己的面子。
轉眼,呂靈芝已經蹬蹬蹬跑下樓,竄到李似錦的面前了。
手裡還抱著她的那隻白瓷罈子,李似錦掃了眼那隻白瓷罈子,倒是沒有什麼表情波動,不以爲意,呂靈芝紅著臉,有些訕訕的將這罈子枇杷酒遞給吳管事了。
吳管事接過酒罈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對這個表侄女此舉顯然十分滿意。
李九娘看向呂靈芝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她正要收回視線,卻對上餘淼淼似笑非笑的眼眸,待再看過去,她已經挪開了視線。
就聽餘淼淼一臉欣喜的道:“以酒麴爲題?是不是今天我們家的酒麴拔得頭籌了?”這話是問先前率先嚐酒麴的老者的,這人應該是重要的評審。
這老者點點頭,剛得了人家的配方,對餘淼淼也十分的溫和。
房軻也道:“這斗酒會都被你家的酒麴鬧的沒有了,你說呢?”
餘淼淼笑意加深,並不看李九娘,她可一點也不想仰望李九娘,只看向那老者,繼續道:“我恍惚記得斗酒會上有女子斗酒的,聽說還有九娘子送的彩頭?”
趙蠻在看到淼淼突然目光裡閃過精芒,看向李九孃的目光裡帶了不滿,聽到這裡他自然知道她是要爲李似錦出頭。
頓時心裡頗不是滋味,不過看她笑瞇瞇的模樣,算了,她就是幫李似錦也沒什麼。她想要爲難誰就去爲難誰吧!
李似錦變成這樣,趙蠻也是樂見其成的,可是對這樣傻傻的李似錦,不足爲懼的李似錦,他也沒有再咬著不放。
趙蠻淡淡的看了李九娘一眼,倒是談不上厭惡,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無所謂對錯,昔年李似錦意氣風發,李鵬舉一支不也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九娘子是李鵬舉的妹妹,趁此機會踩李似錦幾腳也不算什麼。
女人果然還是更小心眼一點,一朝大功告成,總想擺在明面上,恨不得人人都知道。
眼前的李九娘如此,宮中的那些女人也是如此。
還好她的淼淼不這樣,他就喜歡她悶著壞的樣子。
此時餘淼淼不知趙蠻心思,只正想著,若是以前的李似錦何至於被人蔑視至此。
李九娘若是真的爲李似錦著想,何苦當著衆人說這些話,悄悄的安排了不就好了。
以前的李似錦她管不著,以後的會如何,她也管不了。
可現在的阿鯉,他不會阻攔任何人的風華,也不會成爲任何人的障礙,已經從李家的家主之選之中出局了,成了現在的模樣,不會參與到任何的爭鬥之中,何苦還要再踩上幾腳呢?
那老者在餘淼淼殷切的注視之下,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餘淼淼滿意了,“這就好,我就是衝著李九孃的彩頭來的,還請九娘子爲我們賦詩一首吧,就用這個添個彩頭,聽聞九娘子也是才女,脫口成詩,四爺的詩詞太過磅礴大氣,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喜歡女兒家的詩詞,溫溫婉婉。”
換言之,她根本不是爲了李似錦的詩詞來的。
斗酒會上女子斗酒是分開品評的,若是覺得極好的酒,也能夠拿來跟各大酒商斗酒。
餘淼淼是女子,她自己願意只參選女子斗酒,本來就有這樣的規矩,旁人也不能說什麼。
此言一出,周圍衆人神色各異,藍老爺子呵呵一笑,衝餘淼淼眨眼,楊澈站在藍老爺子身後,看餘淼淼護著李似錦,心裡滋味難明。
他自然看得出來,餘淼淼就是這樣,待她好的人,她也自然也會用心對待。反倒是自己,哎!怎一個愁字了得!
在場的酒商,哪個不是人精,先前沒有發現李似錦不對勁,這會也發現了,何況李九娘說的這麼直白。
在餘淼淼和李似錦兩人的熟識程度,心道,只怕是爲四爺不丟醜而爲之。不過看餘淼淼笑容真誠,又有些摸不準她的意圖了。
畢竟李九娘也真的是數一數二的才女,從她插手女子斗酒會之後,也是大放異彩,很有不少佳作。
只是趙蠻如門神一般站在餘淼淼身邊,黑黢黢的眸子泛著冷光,那些停留在餘淼淼身上的目光也不敢停留太久。
趙蠻看餘淼淼一個小伎倆將李九娘堵的面紅耳赤,心裡又是酸又覺得好笑。
李九娘被堵的有些下不來臺,她盯著餘淼淼,覺得這婦人的笑容真是十分刺眼,尷尬的笑了兩聲:“夫人家的酒麴拔得斗酒會的頭籌,只要我的彩頭太虧了。”
餘淼淼笑道:“不虧,剛纔在門口聽到九娘子對的對子,我就喜歡的不行,現在要是能夠得到你的墨寶,也不枉來了這斗酒會一趟,四爺的詩詞和李大郎君的雖好,還是九娘子的最對我的胃口。”
李九娘見她不依不饒,卻偏偏面上的笑容十分柔和,一副對自己十分崇拜的樣子,有氣也發不出來。
她的確是個才女,可前幾年題詩表現出張口既來的樣子,其實詩詞都是早前準備好了的,在肚子裡不知道想了多少回了。每年斗酒會都是以酒爲題,再包含中秋、月這幾個詞,她圍繞這些字來想就成了。
這次,她也準備了好幾首以酒爲題的詩詞,都還沒有用上呢,就被餘淼淼攪局了。
現在又換了題目,先前準備的都用不上,以酒麴爲題,若是給她時間想想,她自持肯定也是能夠做出來的。
可此時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心裡也有些惱怒,作詩又不是說話,哪裡能夠說有就有的。
她反駁了餘淼淼一句,又被她堵了回來,哪裡好意思說需要想一想呢?
她是未出嫁的小娘子,到底臉嫩,覺得丟了大臉面,臉上就有些發燙起來,心裡也有些著急,暗暗囑咐自己冷靜,作詩而已,可越是如此,就越是想不出來。
正想要擡手揉揉腦袋,又聽餘淼淼道:“九娘子臉色不太好,這屋裡的酒氣將你薰著了吧,身體不好的確做不出詩來,你先歇歇,我不著急。”
李九娘頓時滿面漲紅,再聽不出餘淼淼話中的諷刺之意,她就不是李九娘,她前一句才如此說了李似錦,現在這女人以此語來回給她,氣煞人也。
餘淼淼其實也不願意爲難這個小姑娘,畢竟人家沒有主動招惹她,可是是人就會偏心,那心也沒有長在正中啊,待人就有親疏遠近。
何況李似錦先前以身體護她,這個第一次見面的李九娘,情分自然不能比。
幾句話的功夫,要不了多少時間,都是和聲和氣的說話,除了餘淼淼最後這一句,旁人都聽不出什麼異狀來,也就沒有人想著打圓場,或是替李九娘解圍。
至於房軻,就算是看出來了,他還是更喜歡看戲。
現在,李九娘說不出話來,餘淼淼也沒有再繼續咄咄逼人下去,此事轉了一圈,就此停歇下來,李九娘任由丫鬟扶著離去,想來應該是進了雅間。
餘淼淼收回了視線,已經有機靈圓滑的商人岔開了話題,又圍著藍老爺子討論起酒麴來,“只能用豌豆麼?別的豆類行不行,我們……”
氣氛又活躍起來。
房軻依舊沒有骨頭一般靠在護欄上,看著一樓的人,滿是興味,若是他查到的沒錯,李鵬舉可是趙蠻找了藥材救治好的,現在卻又收攏李似錦,李似錦還有恢復的可能嗎?
這還真是一灘渾水啊,不過,越來越好玩了。
房傲南聳聳肩,女人之間的打機鋒真是無聊。
他正要找那個大理來的酒商,商量一下跟他合作的事情,酒麴也可以添加藥材,以藥材來發酵,上次去大理他就聽段庭說過一次,這次正好打聽打聽……
可一偏頭觸及房軻玩味的目光,他頓時神色一滯,趕緊轉身走了。
楊澈也被自家的釀酒師拉走,去商討問題去了。
除了房軻百無聊賴的趴著這跟趙蠻對視,其餘人又都該幹嘛幹嘛去了,先前房軻提議的酒麴爲題作詩,現在被人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那是李家人自己的事,李九娘不是都說了嗎,李家人才濟濟,總會叫這次斗酒會圓滿的,他們就別操這些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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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心裡對李家的風波唏噓,八卦好奇之心沸騰的冒泡泡,可面上卻是半點也不表露的。
趙蠻在餘淼淼頭頂輕哼了一聲,她纔不好意思的回頭,見趙蠻繃著下巴,一臉我十分不高興的樣子,此時無人再看她了,她悄悄的伸手,以食指戳了戳趙蠻的腰。
在場的李似錦和吳管事經常見到她跟趙蠻旁若無人的模樣,可以忽略。
呂靈芝手足無措、滿面充血,就像是一個粉絲見到了心中的偶像,想看又不敢看的不時偷瞄李似錦。恐怕已經進入忘我的狀態。
至於頭頂欄桿邊的那個房軻,餘淼淼選擇性的忽視了。
趙蠻白了李似錦一眼,伸手將餘淼淼的手捏住了。
李似錦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餘淼淼和李九娘談完了,他趕緊道:“喵喵,我們可以走了嗎?剛纔李晗說的,後面的事情有別人來辦,我早就不想待在這裡了,吵吵鬧鬧的,我們寫了詩就趕緊走吧,一點也不好玩。”
李晗是李九孃的大名。
餘淼淼看看吳管事,也不知道李似錦是該走還是不走呢。
一會李鵬舉來了,真的在人前兩下對比,李似錦的情形會難堪吧。
可走了,只是看不見這些難堪,這些還是會發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李似錦倒是不以爲意,趕緊催著吳管事去拿筆,恨不得即刻寫完了就走。
吳管事沉著臉,也有些爲難,他跟餘淼淼考慮的一樣,主要還是對現在的四爺不抱什麼希望。
吳管事還在猶豫著,這時,突然聽房軻笑道:“鵬舉來了,你病好之後,還沒有見過你呢,看樣子是真的大好了。”
屋內幾人也轉身看去,在醉仙樓門口正停了一輛馬車,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一身素白交領薑黃色流雲紋錦緞滾邊長衫的清瘦男子,不是李鵬舉又是誰!
李鵬舉面上依舊有些蒼白,卻比餘淼淼最近的一次見他要好得多,少了病態,多了些精神。臉龐依舊瘦削,襯托的五官更加突出,卻不帶棱角,溫溫潤潤,面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淺笑,不會太多,不會太少,剛剛好。
李鵬舉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這人像是沒有脾氣,帶著一股恬淡之意,很容易對其生出親近之心來,他是對溫文爾雅完美的詮釋。
餘淼淼以前沒有見過李似錦,不知道他該是什麼模樣,但是現在他若是不笑不語的時候,也是有一股書卷氣,卻沒有李鵬舉那樣的溫和易接近之感。
當然,餘淼淼絕對不會以爲李鵬舉真的是溫和無害的,要真是如此,他也不會在身體久病的情況,還能跟李似錦抗衡了,最後還成功的KO掉李似錦,成爲李家的大老闆。
李似錦雖然是因爲中蠱毒變傻之故,但是他又不會武,就算是慕容家的金礦再吸引人,他也不用親自去冒險吧,這其中只怕也有不少的內情,不知道多少人插手了呢。
此時,李鵬舉不疾不徐的進了大堂,先衝跟他打招呼的房軻道:“傲東兄,幾年不見,你還是風采依舊。”
房軻呵呵一笑,李鵬舉又跟大堂內的趙蠻等人打過招呼,見到李似錦,他神色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喊了一聲:“四叔。”
李似錦挑著眉,衝他道:“鵬舉來了?誰叫你來的?”
李鵬舉垂首道:“路過這裡,就進來瞧瞧。”
李似錦聞言,倒是繃著臉點點頭:“你怎麼不早點來,也免得我專門跑一趟,這裡十分無趣。”
李鵬舉但笑不語。
李鵬舉的到來,讓剛剛纔活躍的氣氛又有些微妙起來。
他是李家現在的當家人,衆人知道他來了,自然也紛紛上前來打招呼,連目光都不好意思往李似錦身上飄,雖然無人對李似錦落井下石,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李似錦是敗了。
李鵬舉在樓下說了句:“四叔,上面的事情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又衝趙蠻點點頭,這就上樓去了。
吳管事臉色黑沉,見李似錦面上無波,還是一副傻樂的樣子,更是心中十分難受,呂靈芝也是面上有些黯然,看看李似錦,攪著頭髮,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四爺根本都看不見她,她一個釀酒女,也沒有說話的資格。
她惴惴的看向餘淼淼和趙蠻,希望他們將四爺帶走,又希望四爺能夠如以往一般,瀟灑揮毫,寫一首她不懂的好詩,可李大郎君也是個好人。
呂靈芝懂的不多,但是也知道,李大郎君來了搶了四爺的風頭……
小丫頭心裡十分糾結,該怎麼辦呢。
搭在胸前的一綹小辮子都快被她攪散了。
餘淼淼見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鵬舉上樓去了,上面已經傳來陣陣寒暄聲,餘淼淼看了看趙蠻,又看看李似錦無聲一嘆:“出去走走?”
趙蠻知道她的心思,不情不願的點點頭,“那就走吧。”
趙蠻應允了,餘淼淼糾結的心情也有好了些,衝李似錦道:“阿鯉,這裡的事情忙完了,我們走吧,你想一會,就給我們的酒麴寫一首詩,好不好?”
李似錦笑道:“那好。”說著就推了推吳管事,“拿紙筆來。”
竟然是現在就要寫了。
餘淼淼衝他笑了笑,豎了一個大拇指,李似錦頓時就笑意飛揚起來了。
呂靈芝也鬆了一口氣,四爺還是四爺,不是九娘子剛纔說的寫不出詩的四爺。
吳管事咬咬牙,罷了,四爺要寫就寫吧,就算不如大郎君也無事,日後總有能夠翻身的時候。
醉仙樓門口就有筆墨紙硯,吳管事心神不定的去取了。
餘淼淼只好拉了趙蠻坐下來等著,看到被遺忘在桌子上的小酒罈子,又看看垂首不語的呂靈芝。
衝她道:“靈芝,你這次的枇杷酒不是要讓四爺品嚐嗎?我也沾沾四爺的光吧,上次從你那拿的早就喝光了,我正想呢。四爺一高興,也能給你的枇杷酒提一句詩。”
呂靈芝聞言,頓時緊張的結結巴巴的道:“餘姐姐,那我……我再給你拿幾壇,你……你現在就要喝嗎,我我馬上給你們倒。”
說著忙不迭的找店小二要杯盞去了,又風風火火的回來了。
倒了酒,餘淼淼拉著緊張兮兮的她坐下來,她瞟了一眼李似錦,李似錦聞了聞,這酒跟前陣子喵喵帶回來的酒是一樣的,應該就是這位小娘子釀製的酒了,他倒是很給面子的端起來喝了一口,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有點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