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聲音,就在前面的不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其中一個身著紫袍,臉色已經(jīng)陰得要滴出水來,而另一個影影綽綽的,彷彿是漂浮在半空中,正是墨染空和寧歡。原來,在引魂曲的作用下,她已經(jīng)從令牌中現(xiàn)了身。不過此時,她的目光呆滯,神情木訥,跟之前在冥界的樣子完全不同。
看到她終於出現(xiàn)了,玉清真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無心插柳柳成蔭了,雖然到現(xiàn)在他們還沒有將寧歡的身體喚來,可竟然喚來了她的魂魄,這同之前的想法完全有異曲同工之妙。於是他眼珠一轉(zhuǎn),連忙喚道:“師弟!”
“是,師兄!”
司徒清立即會意,急忙口中唸唸有詞,而緊接著,圍著他們用硃砂畫好的那些圖案便一下子亮了起來,一道金光將他們?nèi)υ诹搜e面,卻是司徒清發(fā)動了七殺陣,與此同時,玉清真人的笛子再次湊到了脣邊,將引魂曲吹得更急。
於是,伴隨著曲子的旋律,寧歡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一步步的向金光飄了去,根本沒有半分停留,即便眼前是七殺陣,是讓她能魂飛魄散的鬼門關(guān),她也沒有一絲遲疑。
看到果然將他們引來了,司徒清的臉上閃過狂喜,他邊發(fā)動著七殺陣,邊對寧歡身後的墨染空大聲喊道:“墨染空,你看到了吧,只要她踏進這裡,就是萬劫不復(fù),難道,你就不想做些什麼嗎?”
看著寧歡慢慢向七殺陣靠近,墨染空眼神微閃,不過,他親自隨著寧歡來到這裡,可不是要讓她灰飛煙滅的。於是他抿了抿脣:“說吧,你們的條件……本君全會答應(yīng)你們。”
聽到他的話,玉清真人終於將笛子從脣邊移開,笛聲一停,寧歡果然停止向前移動,而後,她愣了愣,向周圍看了一番,一眼就看到了墨染空,她的臉上一喜,急忙回頭向他跑了過去,而後一臉欣喜地說道:“老大,咱們終於回來了,可還來得及?”
看到她恢復(fù)了神智,墨染空笑了笑:“來得及,還有兩日呢?!?
“還有兩日?”寧歡的眉梢挑了挑,“我就說吧,老大最厲害了,一定能將我……能將我……”
說到這裡,她皺了皺眉:“咱們之前是不是在一個很黑的地方?!?
雖然剛剛回來,可是在她的記憶裡,除了黑,好像對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沒有太大印象了。
“嗯,本君總算將你帶回來了。”不等她繼續(xù)回想,墨染空又笑了笑。
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玉清真人嘴角微微上揚:“墨君的話可說完了?是不是也該聽聽咱們的條件了?”
擡頭看了看他,墨染空冷冷一笑,卻對寧歡說道:“你認識回城主府的路吧。”
寧歡愣了愣,這才向身後的玉清真人看去,雖然她剛纔一醒過來就知道他在,但是有墨染空在,她可沒空理他。此時,看到身後的金色光陣,以及被陣法包圍其中的玉清真人和司徒清,皺了皺眉:“要回咱們一起回?!?
聽到她的話,墨染空眉頭挑了挑:“自然是一起回,不過,你走得慢,本君比你快多了,也許還不等你到門口,我就已經(jīng)在門裡等你了!”
雖然寧歡承認墨染空的速度的確快,可這會兒並不是比速度的時候好不好。很明顯,他們身後的那兩個術(shù)士正等著老大呢,大概是要同他打架吧,兩個對一個,她怎麼放心的下。
只是,她正要拒絕,卻見墨染空一下子沉了臉,低聲道:“回去,孫大夫還等著你呢!”
被她吼得一愣,寧歡又回頭看了看司徒清和玉清真人,咬了咬牙道:“好,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不過,若是我開了門,你不在門裡面,我就在門口等著,什麼時候你出現(xiàn)了,什麼時候咱們再一起進去。既然一起回來的,就要一起回去,你要同意了,我現(xiàn)在立即就走!你還記得之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說……我說……”
說到這裡,寧歡突然皺緊了眉頭,因爲,她明明記得對墨染空說過什麼重要的話,他也答應(yīng)了,可她現(xiàn)在就是想不起來自己說過什麼,但是,即便想不起來,她卻知道,那句話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於是,她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恨聲道:“怎麼回事,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老大,我一定對你說過很重要的話,對嗎?”
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墨染空彎了彎眼睛,想要用手撫撫她的頭,可由於已經(jīng)回了人界,他的手卻落了個空,於是他的眉頭微微蹙了下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點點頭:“沒錯,非常重要,等一會兒我回去了,就告訴你!”
雖然只是魂體,不可能流淚,可寧歡卻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發(fā)潮,似是要流下淚來??墒?,她相信,老大讓她回去她就回去,他說他會在她前面回去,那就一定會在她前面回去,她家老大是絕不會騙她的。
終於,她點點頭,不再拖泥帶水,快速的說道:“行,我在家門口等你,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天亮了我就去買菜,給你做紅燒豆腐。”
聽到她這麼說,墨染空卻嗤笑一聲:“我其實不想說,你的手藝好像越來越差了,不如鴨血湯吧?!?
“白豆腐換血豆腐,也成!”咬著嘴脣,寧歡狠狠瞪了玉清真人和司徒清一眼,立即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寧歡走的沒影了,玉清真人才幽幽的說道:“墨染空,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只要本尊吹響引魂曲,她便會立即回來的吧!”
“我知道。”此時,墨染空的臉上掛上了一絲冷笑,“所以,你想讓本君做什麼,儘管說吧!”
“我讓墨君做的很簡單,簡直不值一提?!庇袂逭嫒寺犃诵Φ?,“我只是讓你走到我面前來,讓我仔細看看你即可!”
“走到你面前?”墨染空皺了皺眉,看了看眼前的七殺陣,冷冷的道,“穿過它?”
“不然墨君以爲如何?”玉清真人笑瞇了眼,說著,他又將笛子湊到了脣邊,“不過,本尊還是允許墨君考慮的……”
不等他說完,墨染空便立即道:“不必考慮了,本君這就過去。”
說著,他便大步向七殺陣走了過去。
這七殺陣乃是專門針對孤魂野鬼所創(chuàng),本是冥界中,閻君用來剿滅叛軍的,一旦踏入此陣,便會魂飛魄散,可謂無往不利。
不過,隨著魃母來到人間,此陣也被她帶了出來,後來也不知怎麼讓宇清山學了去,還記在了宇清山的典籍上。只是,由於此陣太過狠辣,而且是專門對付魂魄的,對於鬼魃反而沒什麼用處,漸漸地就被束之高閣。還是幾十年前,宇清山的一位弟子發(fā)現(xiàn)了它的新用法,不但能滅人魂魄,還能對付鬼魃,這才讓它重新成爲對付鬼魃的陣法之一。
只是後來,隨著這名弟子的銷聲匿跡,此陣也漸漸被宇清山的術(shù)士們
忘了,他們現(xiàn)在用的最多的是這名弟子之前改良的另一種陣法,即子午鎖魂陣。而這名替宇清山發(fā)明了無數(shù)對付鬼魃陣法的弟子,正是孫先生的兒子,玉清真人的師弟……孫少卿!
眼下,玉清真人讓墨染空從這陣中穿過來,目的不言而喻,總之,他今日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了。
這七殺陣,墨染空又怎麼會沒聽過,更知道它的厲害,此陣若是魂魄進去,魂魄就會煙消雲(yún)散,若是鬼魃進去,由於神魂一體,所以,鬼魃的魂魄也會被活活從身體剝離開來,法力強大些的,興許還會留下一口氣,但是功力也會全消,而若是法力虛弱的,只要通過這七殺陣,便會成爲神志不清的屍鬼。
不管哪個結(jié)果,只要他通過這七殺陣,都不可能再同宇清山抗衡。只是,明知如此,他也必須穿過去,因爲,如果他不穿過去,穿過去的就是寧歡,他又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來到七殺陣前,墨染空還是停了停,而這個時候,玉清真人以爲他後悔了,冷笑道:“墨染空,你應(yīng)該知道,時間緊迫,本尊不會讓你拖到歡兒回魂清醒的,所以,何去何從,你可要快點做出決斷?!?
邊說著,他又將笛子湊到了脣邊,吹出了一段旋律,可只是這一段旋律,便見到原本因爲他停了引魂曲,四散在周圍的那些魂魄們突然動了起來,而最前面的幾個更是一個猛子扎進了七殺陣中,然後隨著一團團金光閃過,他們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想要破這引魂曲很容易,就是將被引走魂魄的那人喚醒就是,而如今,寧歡還未回魂,只剩一魄在體內(nèi),根本就喚不醒,這才讓玉清真人鑽了空子。引魂曲加七殺陣,也難爲他能想到將這兩樣東西組合起來,不愧能當上宇清山的山主。
“不要再吹了!”看到身旁亮起的那一團團金光,墨染空聲音變冷,想到這些魂魄同玉清真人無冤無仇,就這麼在睡夢中被他殺了,顯然這位宇清山的山主已經(jīng)爲了對付他不惜任何代價,然後他的脣角向上勾了勾,“本君進去就是……”
說著,他立即向前面的七殺陣邁了出去。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聽到身後突然又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這讓他立即站住了,與此同時,只見他對面的司徒清和玉清真人的臉色立即變了。
不過馬上,玉清真人卻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冷聲道:“墨君,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我隨時可以讓人吹奏這首曲子,就算歡兒不來這裡,也照樣會被我們宇清山帶走。不過,只要你死了,她也沒用了,自然也就安全了。”
他的話讓墨染空的眼神閃了閃,然後他笑道:“玉清真人說的沒錯,不過,如今本君都要進來了,你爲何還讓人吹這曲子,不如你先讓他停下來,本君立即就會過去?!?
“你過來了,他自然就會停下?!庇袂逭嫒说哪樕惨幌伦映亮讼聛?。
“我過去,他就會停下?”墨染空又笑了,不過緊接著,卻見他點了點頭,說了個“好”。
可他話音還沒落,玉清真人卻發(fā)現(xiàn)隨著眼前一道金光閃過,似乎有什麼東西衝過了七殺陣,與此同時,他不過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一個身影就來到了司徒清身後。
而這個時候,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聽說,是你在污衊本君殺人?雖然本君不在乎,可還是很不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