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說實話,他總有一種感覺,宋言並沒有說實話,當(dāng)時的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雖然他這麼說了,不過,他並不全信。
畢竟,他的毒,他可是知道的。
當(dāng)初夏末也是說過的,需要用到她的一顆心臟,若不是看她的身上並沒有動過手術(shù)後留下的傷痕,他更是一點兒都不相信宋言的話。
可是,他前前後後都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了,不僅她的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就連自己身上也沒有,因此,那天他纔沒有繼續(xù)追究下去。
“錦少,錦少……”見邵錦瀾一直沉著臉,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周秘書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小心翼翼的叫喚起來。
這件事有點詭異,宋少爲(wèi)什麼會殺了那些醫(yī)生護士,然後又給了家屬一大筆錢,做得這麼滴水不露,這些,都還是他費了好大的力氣,這才查出來的。
宋少這麼做,是想隱瞞什麼嗎?
既然如此,那錦少又是怎麼知道?在他昏迷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這些都是疑問點,而邵錦瀾又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叫了好幾聲,人都沒有反應(yīng)。
“錦少……”
周秘書又叫了一聲。
邵錦瀾猛地驚醒,看著周秘書擔(dān)憂自己的眼神,良久,他忽然問道:“在美國,我昏迷的那段日子裡,你比我要先醒過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長安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聽到這裡,周秘書一愣,原來這事兒跟杜小姐有關(guān)係嗎,他仔細回想起當(dāng)時的場景,過了半響,他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忽然,腦袋裡閃過什麼,周秘書神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若有所思的說:“聽錦少您這麼一說,我倒還真覺得,這事兒有點怪異起來。”
“哪裡怪異,快說。”
見邵錦瀾一臉緊張,周秘書也不敢怠慢,忙說道:“我沒有醒來之前的事並不清楚,不過我醒來以後,看到杜小姐的時候,倒是特別注意了一下,她的臉色很蒼白,身體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對了,當(dāng)時杜雨生也在,就是他帶著杜小姐來的美國。”
“你說什麼?杜雨生也在?”聽到‘杜雨生’三個字,邵錦瀾條件反射的激動起來,倒不是因爲(wèi)吃醋,而是因爲(wèi),他同樣是白巫一族的人,有些事兒,他絕對比他們這些外人知道得清楚。
“嗯,但是沒過多久,杜小姐就回來了,怎麼了錦少,是杜小姐發(fā)生了什麼事嗎?”周秘書試探性的問了問,打量著邵錦瀾的臉色。
只見他臉色很是難看,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良久,邵錦瀾冷不防的說了一句:“我身體裡的毒解了。”
“喔,毒解了!”周秘書順口接下,後知後覺才反應(yīng)過來,那雙眸子瞪的跟銅鈴一般大:“什麼,毒解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一驚一乍的大喊起來。
邵錦瀾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此刻,周秘書哪裡能管那些,他心裡有的是興奮,除了興奮還是興奮。
激動得熱淚盈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無法好好說出:“錦,錦少,您,您是說,您身體裡的病毒……病毒都解了?”
周秘書一臉期盼的看著邵錦瀾,那雙微紅的雙眼深刻的表現(xiàn)出了他此時的心情。
邵錦瀾一臉愁容,淡淡的點了點頭:“嗯。”
這個消息太過龐大了,一時之間,周秘書竟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好,眨巴眨巴大眼,竟然流露出晶瑩的淚珠出來,他擡手試去眼角的淚,哽咽道:“錦少,這,這真是太好了,這麼多年,一直折磨您的毒終於解了!”
看到周秘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邵錦瀾嘴角猛地抽搐了兩下,這貨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吧!
此刻的周秘書,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動,等慢慢的平復(fù)下來,他才察覺到事情的疑惑點:“錦少,您的毒,是怎麼解的?”
有夏末這樣的鬼才在,都只是壓住毒性,然而,卻突然解了,他怎麼想都不對勁,看邵錦瀾的神色變得悲痛起來。
他忽然想到他叫自己去查的事兒,醫(yī)生護士的死亡,杜小姐的身體變?nèi)酰簿褪钦f,錦少的毒會解,都是因爲(wèi)杜小姐!
這樣說,這一連串的事情就可以解釋清楚了,宋少想隱瞞的,就是這件事。
他們都知道錦少對杜小姐有多寶貝,他是絕對不可能從她身上拿走一滴血的,明知道她就是解自己毒的關(guān)鍵,可是,他卻命令任何人不準動她。
難怪,錦少在知道自己毒解了以後並不是高興的表情反而染上了愁容。
想到這些,周秘書就覺得心驚,有些不確定的問:“錦少,您的毒,是杜小姐解的嗎?”
這句話一出,他明顯感覺到整個房間裡的溫度都下降了,被一片森寒的氣息籠罩著,他只覺得背脊發(fā)寒,忍不住的打顫。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邵錦瀾微涼的聲音:“宋言說,她用她身體裡一半的血,再加上來自於白巫一族的紅豆手鍊把我的毒解了,因此,她的身體變差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怎麼的心情說出這話的,這話,每說上一次,他感覺心裡的傷痛就多深一分。
聽到這裡,就是連周秘書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一半的血,人失去到一千毫升以上就會有生命危險,一半的血,那是什麼概念?除非是一邊補一邊抽血,可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得消的!
一時間,就連周秘書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yīng)了,面對死亡的恐懼,誰又有這個勇氣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呢,而,她一個女人做到了,而且毫不猶豫。
並且不準備告訴他們?nèi)魏稳耍蛩阕约耗袚?dān)著,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
難怪錦少會表現(xiàn)的這麼痛苦。
這一刻,周秘書對杜長安那是絕對的尊敬,她值得他尊敬,這個女人,救了錦少,從今天起,他會拿自己的命去守護她,就像守護錦少一般。
周秘書在心裡暗自下決定。
事已至此,只有好好活下去,纔是回報杜小姐的以命相換。
“錦少,既然事情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您只有加倍對杜小姐好,把白巫
一族的宿命打破,給她一個完整的家,這纔是您應(yīng)該想的。”
他們都知道,杜小姐的童年有多麼悲慘,她根本就沒有一個真正的家人,所以,能實現(xiàn)這些事的,也只有錦少了,周秘書一臉堅定的看著他。
聽到周秘書這麼說,邵錦瀾點了點頭。
現(xiàn)在不是還悲傷的時候,他要把她的身體養(yǎng)好,很之前一樣,然後他們還要生好多小崽子,組成他們的小家。
不過,該查清楚的事兒,還是要查清楚。
邵錦瀾收斂起眼眸中的痛意,神色變得異常陰冷起來,涼幽幽的說:“周秘書,跟我去找杜雨生一趟。”
“是,錦少。”
隨著邵錦瀾起身,周秘書大步跟在其身後,他就知道,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他也記得,曾經(jīng)夏末說過,錦少的毒必須要有杜小姐的一顆心臟才能解毒。
這件事太過詭異了,作爲(wèi)邵錦瀾身邊的得力助手,這點事兒,他還是能想到的。
兩人雷厲風(fēng)行的去了杜雨生的別墅。
他們突如其來的到來嚇了福伯一跳,忙去通知杜雨生。
知道情況以後,杜雨生從書房裡出來,眸色變得幽暗起來,昨天宋言纔打過電話來,也心知,邵錦瀾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爲(wèi)安安。
他真想把一切都說出來。
下去的時候,邵錦瀾已經(jīng)很自覺的在大廳裡坐著了,杜雨生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既然要做戲,他自然不能穿幫。
由福伯扶著他在主位上慢慢坐下,面無表情的問道:“你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
邵錦瀾看了看他周圍一眼,見沒有可疑的人,犀利的眸光打量著杜雨生蒼白的臉:“在美國,我昏迷的那次,是她給我解毒的,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聽到這裡,杜雨生微微瞇起眸子,眼神裡帶著怒火,條件反射的回絕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過不會利用她的嗎?”
說到這裡,杜雨生那張俊逸的臉龐上滿是憤怒,好似下一秒就要跟邵錦瀾來一場廝殺一般。
邵錦瀾打量了他好一會兒,見他是真的憤怒,並不像做戲的樣子,這才幽幽道:“你別騙我,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你老實告訴我,她是不是真的用了一顆心?”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邵錦瀾整了心都緊張了起來,語氣中有些顫抖。
周秘書也一臉緊張的看著杜雨生,期待從他嘴裡聽到答案。
人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可能再繼續(xù)隱瞞下去,良久,他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原本是要用一顆心的,可是後來事情發(fā)生了轉(zhuǎn)機,她從杜家村裡帶出來的那串手鍊,是救命的良藥,喚作玲瓏豆,再加上她的血這才解了你的毒,不過,因爲(wèi)失血過多,她的身體負荷過重,再後來爲(wèi)了保住你的公司,日夜操勞,她這才落下了病根。”
“邵錦瀾,其實我是不同意她這麼做的,但是,你也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杜雨生揚脣,牽起一抹苦澀的笑。
語氣中,淨(jìng)是失落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