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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之後,吳奇終於開口說:“周清應該不會傷害楚楚的,我們還是先安心,先調查清楚這場大火原因,十之八九不是事故,而是故事……張農之前的槍襲你有調查清楚嗎?”
張農苦笑了下,搖搖頭。他本來在調查可是和楚楚的一番談話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吳奇摸了摸意外很安靜的可人,跟幾人說:“張農你繼續調查槍襲的事,我們調查火災原因,有消息了就來偵訊社碰個頭看看兩起事件是不是一人所爲。”
張農沉重地點點頭立刻就轉身離開了。
吳奇擦了擦可人的眼淚:“乖,別擔心,楚楚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她猛地點點頭。
兩年之後。
冬忍安全顧問公司在W集團和“太子”兩方勢力的一明一暗扶持下迅速崛起,在黑白兩道上如魚得水。該公司承接私人保鏢、企業保護、活動保護、安全系統設計等一系列業務。因爲過硬的管理,口風緊,夠專業在黑白兩道上聲名鶴起。
公司對外只有一個叫麗娜的發言人。業務部負責人是吳奇。總經理張農,至於總裁、股東是誰則沒有人知道。曾經也有八卦新聞探究過,猜測是周清,不過最終都因爲沒有證據無疾而終。
劉哲看著調查報告不禁皺眉。
一年前楚楚懷孕,他和楚楚復婚,奇人千萬楚不凡偵訊社就突然關閉了,然後就冒出了一個冬忍安全顧問公司。周清明裡暗裡的都在幫襯著。
結婚典禮他邀請了偵訊社的幾人,沒想到他們竟然不參加,而且自從楚楚出事後他們就不曾來看過她,更奇怪的是楚楚竟然也從不提及他們。連簡都消失地找不見人。只有周清代表W集團來參加了。
楚楚的治療過程很痛苦,她脾氣狂躁,聲帶受傷又說不出話,只能像野獸一樣嘶吼著。每當劉哲叫她的名字的時候更是摔打成一片。劉哲找了最權威的心理醫生經過了半年的努力她的情緒才漸漸好轉。可是整形的時候她又打回了原形。那段時間劉哲一心撲在楚楚身上,也沒留意偵訊社和其他人的反應。
等楚楚終於接受整形,並接受他的時候,他才終於能擡起頭看看其他。發現吳奇等人的反應他立刻就把他們跟火災聯繫到一起,可是調查的結果卻是他們在火災發生後和張農一起不眠不休的調查失火原因。最後在某一天卻突然停手,像是終於絕望了。
其實劉哲也讓白嶺山調查,也是一無所獲,沒有任何消息。在一連串混亂之中,楚楚的懷孕再次轉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欣喜若狂也不在乎楚楚對於離婚的心理陰影跟她求婚,沒想到她立刻就答應了。對於劉哲來說就是雙喜臨門。他什麼都不想了,用最高調的方式宣告全世界自己要結婚了!
現在想來當時母親的態度也反常,再得知楚楚遭遇火災毀容後她竟然接受了楚楚,並且親自照顧。在混亂中他只覺得母親終於認可
了他們了,他還擔心楚楚不能接受母親,可是處於治療階段的楚楚並沒有很在意這些……
看了看桌上的報告,不知道了爲什麼,他總覺得有什麼抓不住。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楚楚不再和自己的朋友交往,與楚楚不合的母親卻成了她的朋友,陪她熬過艱難的治療期……想到這裡,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懷疑楚楚不是楚楚。真是可笑,她不是楚楚會是誰呢。
合上報告,他交給展鋒說:“羅明彥還在楚楚動人嗎?”
展鋒點點頭說:“是的。不過張農基本上已經甩手。”
“告訴他就讓他好好在那做。”
“是。”
下班,回了家。看著楚楚正在嬰兒房逗兒子不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看到她的動作,眼角不自覺僵硬了一下繼而又突然散開。自嘲地笑了笑,走進房間朗聲道:“又在逗兒子了,我這個丈夫都要跟兒子爭寵了!”
女人慢慢轉過臉,臉上帶著口罩,只一雙似曾相似的眼睛透著溫柔的光芒,主動走過去緊緊抱著他,也不管突然離開媽媽懷抱的小兒子不滿的擺手。
劉哲也緊緊回抱著她,好似下一刻她就不在了。自從傷後第一次碰她,他就像是永遠要不夠般。好像不管怎樣都靠不近她。就像是個黑洞,他掉下去,明明看到盡頭處的她,明明不停的深入,卻觸碰不到她。又好像罌粟花,越碰越覺得飢渴。
冬忍大廈頂樓。落地窗前一個穿著黑色睡衣的女人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遠處的另一棟大廈的招牌——CC。她左臉一塊新長出的白色肌膚像個胎記,醜陋的疤痕很顯眼。
因爲聖誕節快到了,俯瞰著城市到處聖誕紅色和綠色。她想到很久以前一個人曾在這個節日裡對她說:我今天才讀懂徐志摩的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不過…我果然還是更愛你擡頭,眼裡一汪秋水,盈盈不語,世界中心,只看我一人。
她微微低下頭,額頭抵在玻璃上,喃喃地說:“現在,我的頭擡不起來了……因爲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擡起頭看誰呢……”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劃過她的疤,無聲地落在手背上最後消失。
敲門聲打破一室的寧靜,她猛地站直,抹乾了眼淚。才慢慢走過去,看到顯示屏上的人影才按下開關。門打開,是張農。他看了看她慢慢移開視線說:“CC公司舉辦了一個慈善拍賣會,要我們保護從摩洛哥運來的一顆寶石。據說這顆寶石曾經在幾任國王的權杖上鑲嵌過……”
“不用說了,既然是生意價格合適就不用問過我。你負責就可以了。”她靜靜打斷他。
張農面上有絲不忍:“楚楚……你…你可以跟他解釋那個人不是你……”
她猛地扭頭:“不要叫那個名字,楚楚已經死了!!”張農低下頭不再說話,她慢慢緩和下語氣,“
對不起。我失控了。”
他搖搖頭,一臉隱忍。他懂,他知道她難過,比起現在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他更希望她發火她憤怒!她不再看他說了句:“沒事就走吧。”張農默默離開。
楚楚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哽咽的聲音悶悶地從那裡傳出來。捲曲的身體千瘡百孔,瑟瑟發抖。突然不小心碰到玻璃茶幾上放著的小瓶香水,沉悶的聲音伴隨著它的落地,然後空氣中散發出一種清爽的香味。她悶著的頭從膝蓋裡擡起,看到地毯上的香水,心更是被刺了一下。
他們結婚的時候,給這款香水命名爲拉斯維加斯深處。她還記得婚禮直播上,他深情地望著另一個女人說:“這款香水永遠只有一個味道,不管它更換了多少次包裝打開蓋子裡面的東西永遠是唯一併且只屬於你的。”
劉哲投資香水卻不爲賺錢,只爲生產這個專屬味道。更順應四季節日更換不同的包裝售賣,明明是琳瑯滿目的設計裝載的卻是唯一的愛。因爲這份心,卻讓這款唯一的味道享譽國際。他還曾在某個發佈會上說:“沒個設計都有一個名字,每個名字都代表著同一段愛情,同一個人。更完美的詮釋了味道的“唯一”。”
她被潑硫酸毀容,家被燒燬,唯一的親人被害。全世界剩下她一人,她熬過沒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就靠著他曾經留下的點點滴滴的回憶。她也曾不滿足於回憶,她總是不經意去關注他的消息,可是每看一次只是更痛一次。這疼痛甚至超過了她心中的仇恨。
“柳楚楚!你這麼冷血!?死了!都死了!你還想著那個罪魁禍首幹什麼!?你不配叫這個名字!你不配!”她曾在教堂對著受苦的上帝瘋狂的吶喊。上帝的耳朵在哪裡?聽到她的聲音了嗎?她這麼這麼地愛他,爲什麼這麼難……難道真的是情深不壽嗎?
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只在婚禮直播上出現過,帶著面紗只露出眼睛。周清調查過說她已經整過容可是卻依然面罩不離臉。楚楚冷笑了:“一個男人對著自己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想必那面罩之下的臉也是照著自己的照片整的。所以她厭惡自己的臉,面罩不離臉也不難解釋。”
周清看著她臉上的疤痕,眼神裡閃過一抹心疼,沉聲道:“爲什麼不去整容?”
她握緊的拳頭鬆開,慢慢摸上自己的左臉,一字一句地說:“因爲……我要記得一輩子。我所受的我要從他們那裡加倍討回來!”她肌肉緊繃,嬌小的臉龐微微凸出些青筋。眼中滿滿溢著濃濃的情緒,有絕望,有憤恨,還有傷心欲絕……
周清只覺得心疼,輕輕摟著她說:“放心,只要你要的,我都會給你。只要你好好的。”
楚楚回過神,收起情緒慢慢推開他輕輕說了句:“謝謝。簡還好嗎?”
他苦笑了說:“挺好的,他最近去了一個古墓,說是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還拍了照片給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