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宇接過那顆石頭,舉在眼前翻看了一會,說:“怪物的東西怎麼能亂碰,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當時情況緊急未曾細思,只覺得這石塊有神秘力量在涌動,甚是誘人......”顧恩澤回憶了下拿石頭時的情景,也覺得隱隱不對,“我未能抗拒誘惑,就抓了這石頭帶走了。”
“所以你不是主動想要怪物吃癟纔拿走石塊,而是石塊誘惑了你。”何明宇說完,長腿一翻跳下牀,“這東西不簡單,那個羅盤對著你轉估計就是因爲它。在查出是什麼之前,收起來別再碰。”
何明宇拉開抽屜,把黑色石塊丟進去。想想覺得不夠保險,他把抽屜上了鎖才重新回牀。
顧恩澤也從牀上坐起,撅著嘴滿臉不爽。
何明宇一愣,問:“怎麼了?”
顧恩澤白淨細膩的臉惆悵成一顆軟綿綿的小包子,讓人很想戳上一戳,他說:“不知爲何覺得石塊離我而去十分不舒服,何兄是否也覬覦這石塊的力量?”
何明宇見顧恩澤雖一臉糾結,卻雙眼澄澈明亮,目光坦蕩,不禁想笑:“你真的心疼石塊怎麼不跟我搶?”
顧恩澤皺著小眉頭想了想說:“何兄比石頭重要。”
何明宇真的笑了,只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他上前揉了兩把顧恩澤的頭髮,說:“睡覺吧。”
燈光暗去,滿室寂靜。
何明宇的牀挺大,兩人各睡一邊並不覺得擁擠。從未與人同塌而眠的顧恩澤聽著另一個人近在耳畔的呼吸聲有些不習慣,他無意識地翻了個身,側臥變成正臥,左胳膊卻碰上了何明宇溫熱結實的身體。
啊......顧恩澤臉上泛紅,小心地往外挪了挪,心想被個男子貼著,何兄必是不喜的。
顧恩澤稍一挪開,左手卻被輕輕拉住,包裹在一隻熟悉的大手裡。何明宇一個側身面朝顧恩澤躺著,下巴磕在顧恩澤的肩上,呼吸輕飄飄地纏繞著他的耳朵。
顧恩澤臉越發(fā)地紅了,直燒到耳朵根,心怦怦地跳,這可如何是好?
本,本公子十分不習慣同人如此親密,本公子的肩從未給人靠過,要推開你了哦,推開......
罷,罷了,何兄跟別人總是不一樣的。顧恩澤迷迷糊糊地想著,頭一歪靠在何明宇的額前就睡著了,呼吸交錯著都是對方的氣息。
第二天顧恩澤是被一陣撓門聲吵醒的。他閉著眼聽了一會,聽到撓門聲中還夾著嘟嘟撒嬌的哼哼聲。
顧恩澤微微笑著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藍白條紋的天花板,剛垂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霸道地橫了一隻胳膊,耳邊是胳膊主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
他微微側過臉就看到何明宇抵在自己腦袋旁的俊臉,兩道濃眉修長雋秀,閉著的眼一排睫毛又長又密,高挺的鼻子很精緻,淡粉的脣微啓露了一點白牙......如此近距離地看何明宇的五官,衝擊力實在大,顧恩澤呆呆地看著有些挪不開眼。
他身上有好聞的氣味,像是陽光青草的味道。他頭髮細細軟軟的,柔順有光澤,很好摸的樣子。顧恩澤蠢蠢欲動地想擡手摸一把。
他擡手又放下,張手又握拳。直到何明宇的長睫毛輕顫著睜開眼,黑亮深沉的眼眸中倒映著顧恩澤有點羞澀,眼神閃躲的臉。
何明宇極其自然地擡起擱在顧恩澤身上的手揉了下他額前的頭髮,聲音帶著初醒的慵懶與性感:“醒了?還困嗎?”
“什,什麼時辰了,在下倒,倒是不困了。”顧恩澤有點慌,卻又不知自己在慌什麼。
何明宇看了眼牀頭櫃上的鬧鐘,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難怪肚子餓得很。他從牀上坐起說:“起牀,洗個澡可以吃午飯了。”
“好,好的。”顧恩澤忙跟著坐起。
何明宇備好牙刷毛巾又教了下顧恩澤熱水器的使用方法就把浴室讓給他洗,自己去用樓下的浴室。
何老爺子在客廳整理他的釣魚工具,聽到動靜擡起頭來,笑道:“明明,起來了?”
何明宇問:“爺爺下午要去釣魚?去雲(yún)山水庫?”
何老爺子:“對啊,跟你唐爺爺約好了。你跟陳澄小友要不要一起去?”
“唔,一會問他下。”何明宇想到雲(yún)山水庫只讓自行車進山,因此山腳下很多出租自行車的店鋪,剛好可以租輛雙人自行車跟顧恩澤一起騎。
何老爺子收拾好了,拍拍手說:“我?guī)о洁匠鋈ダ@一圈,桌上兩杯熱牛奶你們記得喝。”
嘟嘟一看到何老爺子拿出遛狗繩就知道可以出門玩了。但是它更想何明宇帶它出去,於是擡著前爪扒何明宇的褲子。
“不行,爺爺帶你去。”何明宇說。
“有人帶你出去就不錯了,還挑人,矯情。”何老爺子毫不溫柔地按住嘟嘟,利索地套上遛狗繩牽著走了。
何明宇撓撓頭髮,邊往浴室走邊想著小呆瓜熱水器學會用了吧,沒問題吧。
顧恩澤洗完澡,穿著何明宇的衣服,很寬鬆,渾身帶著水汽走下樓。何明宇已經(jīng)先洗好了,一身清清爽爽的休閒打扮,正坐在沙發(fā)上喝牛奶。
“頭髮怎麼不擦乾點?”何明宇把牛奶擱在茶幾上,起身去拿了條幹毛巾招呼傻站著的顧恩澤,“過來。”
何明宇抓了抓顧恩澤的頭髮,低頭聞了下說:“用的我的洗髮水?”
顧恩澤:“必定是啊。”
何明宇笑笑,他只是奇怪,怎麼洗髮水用在小呆瓜頭上顯得特別好聞呢?
落地窗寬敞明亮,陽光灑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親吻著一站一坐兩個俊美少年的臉頰。站著的那個一臉認真地低頭擦拭坐著的那個的頭髮,坐著的那個乖乖地仰著臉,撒滿銀河的黑眸裡只映著對方的身影。
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但是這溫馨的一幕看在唐心寧的眼裡卻如見了鬼般,手上的果籃都差點摔在地上。何明宇什麼時候對人那樣笑過,兩顆虎牙簡直耀花了她的眼。
“明宇哥哥。”唐心寧開口叫道,打破了那兩人周圍瀰漫的粉紅屏障。
何明宇擡起頭,脣邊還帶著未來得及收起的笑意,說:“你來了,爺爺去遛嘟嘟了,你先坐會。”
顧恩澤也回過頭看那聲音甜美的女生,一身鵝黃色連衣裙,瓜子臉櫻桃嘴,眉如新月,眼波流轉帶著點病弱的楚楚之態(tài),很容易引起男子的保護欲。
但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個柔弱的女子掃過自己的視線並不友好。
唐心寧面帶微笑,拎著果籃走過去:“明宇哥哥,我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釋迦。”
“謝謝。”何明宇說道。
擱在茶幾上的果籃裡靜靜地窩著四五顆拳頭大的綠色水果,顧恩澤好奇地伸脖子去看,只見那果子面上長滿突起的鱗目,他一下就明白爲何此果叫釋迦了,確實酷似釋迦牟尼的頭型。
“有趣。”顧恩澤看著那水果,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上面的疙瘩。
何明宇修長的手指在果籃裡撥了撥,撿起一顆就開始剝皮,漸漸露出白色的果肉。
顧恩澤瞪大了眼睛看著,新鮮水果的香甜氣味讓他不自覺地舔了舔脣。
“嚐嚐。”何明宇剝好皮就整個都直接遞給顧恩澤。
熱帶水果細膩的肉質,香甜軟滑的口感讓顧恩澤滿足地瞇起了眼睛,像只無憂無慮的小貓咪。
一旁的唐心寧看在眼裡,臉上的微笑有點維持不住了,擱在沙發(fā)上手悄悄捏緊了裙襬,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兩人身上移來移去。
唐心寧問道:“明宇哥哥,他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
“我同學陳澄,她是我爺爺好友的孫女,唐心寧。”何明宇給他們做了下簡單的介紹。
“哦,陳澄是吧,歡迎你來玩。要不要喝茶呢?”唐心寧站起身口吻熟捻地說道,“明宇哥哥,何爺爺?shù)挠昵褒埦韧炅藛幔课遗蔹c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