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剩下倆個人, 閆諾再不願意,也只能說道:“那個……司徒兄,能不能扶我下牀?我全身痠疼, 使不上力氣。我想去看看流火。”
愣了一下, 司徒劍意慢慢走上前, 不緊不慢的說道:“小姐剛剛睡下, 你一會兒再過去。”說著, 一把將閆諾拎了起來。這一下可要了閆諾的老命了。司徒劍意可不管閆諾嚎叫的多麼悽慘,自顧伸手將閆諾後背各大穴位敲了個遍。
好不容易沒了動靜,閆諾擡手指著司徒劍意的鼻子, 怒道:“你你你!你打擊報復是不是!”
“還疼麼?”
“啊?”愣了一愣,閆諾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 活動了一下胳膊, 笑了, 道:“不疼了。哈哈!那個……你什麼都沒聽到對不對,哈哈哈……”乾笑了幾下, 閆諾走到鏡子前面,找出剪刀,揮舞起來。
在古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般沒人會去剪頭髮。閆諾這一舉動讓司徒劍意一驚, 但也沒有說什麼。在他看來, 閆諾做什麼都是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了。
只是自己給自己理髮不是一般的困難。原以爲平常跟理髮的師傅偷師的夠久了, 但實際操作起來又累又彆扭。僅僅修了劉海, 就將剪刀扔到一旁。隨便揀條絲帶,就將頭髮綁了起來。簡單, 帥氣,又讓司徒劍意一呆。
“喂!司徒,你不問我原因麼?”看司徒劍意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閆諾決定先拿他做個試驗。
“你想說就說,與我無關。”
“真的?”
看閆諾眼睛瞇了起來,司徒劍意打了個哆嗦,臉轉到了一邊。
“算了,不逗你了。對了,我的槍呢?“
“槍?什麼槍?”
“就是……我腰帶上的東西。“
“應該在小姐那裡。你昏迷的這段時間,都是小姐在照顧你。“
這麼快就說是昏迷,孺子可教。好不容易發現這男人的優點,閆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司徒兄,趁流火還沒醒,能幫我做一件事麼?”
“什麼事?”
“燕玲瓏還在鏡影樓,帶我去。我有事情要跟她說。”
“……你是怎麼知道她還在那裡?”
“我是遊方術士啊,能掐會算,自然知道。走吧,快去快回,我不想讓流火擔心。”
說是留在鏡影樓中休養,但是燕玲瓏每晚也會彈琴助興。只是每一次的曲調都帶著一種淡淡的哀愁。不過倒也有公子附庸風雅,每晚都來捧場。
好不容易睡下,就被侍女叫醒,燕玲瓏看著閆諾,靜靜等著她能說些什麼。
閆諾叫司徒劍意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率先坐到桌旁,道:“燕姑娘,坐下吧!我今天來是爲了告訴你小蝶的事情。”
燕玲瓏面無表情,只是冷笑:“我以爲你早就忘了。”
“……哈哈,你說這話可真是令人傷心。”閆諾笑了兩下,將一串鈴鐺交給了燕玲瓏。“這是小蝶要我交給你的,我可是拖了半天關係纔拿到的。”拜託那個自戀的閻羅王把這鈴鐺從太原府拿到鬼界,在放到自己肉體旁邊,還不能讓君流火發現,可是費了一大堆口水。
“你從哪裡……”
“那個……反正是小蝶要我交給你的。至於從哪裡,你就不要多問了。她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哈哈哈哈……”雖說是大笑,但燕玲瓏卻流露出脫俗的優雅。
若不是心中記掛著君流火,自己一定會……搖了搖頭,閆諾也陪她笑了起來。“燕姑娘,小蝶的死我的確脫不了關係。你要恨的話就恨我好了,但是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了。”突然拉起燕玲瓏的手,看著上面新結的血痂,忍不住同情心氾濫。“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你這麼做等於是毀容。”
慌忙的抽出手,燕玲瓏的聲音有些顫抖,卻還是裝作強硬的說道:“不要你管。”
“燕姑娘,想聽聽我的故事麼?”看燕玲瓏沒有回答,閆諾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我最不願意講過去事情,不過對你特別優待一下。雖說是個無聊的故事吧!首先呢,我喜歡女人,我被喜歡的女人拋棄了。這時候有個人告訴我,愛情的專一與否並不重要,所以從那以後我再也不願意投入感情。不過,大概就是到小蝶死了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荒唐。無論表面上裝的再怎麼無情,心裡總是還有感情的。燕姑娘,小蝶的事情我只能說抱歉,但是我已經向她保證,這次要認真對待……”
閆諾突然收聲,燕玲瓏不由問道:“對待什麼?”
“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她走的不踏實。還有,上次在太原府拿你做擋箭牌,是在是抱歉。”
“……那種事我聽媽媽說了,你不必道歉。這只是小蝶……她沒那個魅力吧!”
“不,她很漂亮。也許沒有我,她會嫁個好男人。所以我也下定決心了,不再說些令人誤會的話。這樣對所有的人都好。”站起身拍了拍燕玲瓏的肩膀,閆諾笑道:“燕姑娘,我不討厭青樓,甚至想過做青樓老闆。但是這種地方內幕實在是太多了。姬三娘雖然人好,但不能深信,趁著你現在還有這個資本,還是早點離開吧!只要你有這個念頭,我就會幫你。”
“……閆諾,你不是說過不再讓人誤會麼?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燕玲瓏擠出一絲笑容,只是心中卻已料到了答案。趁閆諾還沒回答,又道:“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會喜歡你的。”
嘆了口氣,閆諾只道:“但是我答應了小蝶,不能不管你。”
“閆諾,你這次認真了麼?對方是司徒公子?”
本來想故作深沉的,但是聽到這個結論,閆諾止不住的大笑出來。“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我喜歡的是女人。司徒劍意是個男的,我最多把他當兄弟。”
“那……是誰?”
“她叫君流火,是個美女哦!”
“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可以麼?”
“當然不是。”要是以前,一般漂亮的也可以接受。“那個,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要是流火醒來發現我不在了,一定會嚇壞的。”
一直守在房外的司徒劍意適時推門進來,冷聲說道:“該回去了,小姐已經醒了,正在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