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烺不知哪裡來的火氣, 大吼道:“你別不知好歹了。記憶是人類最重要的寶物,不是誰想拿走就能拿走的。這次拿走你的記憶,那下次怎麼辦?你是不拿自己當一回事, 還是不拿別人當一回事!”
“哈哈哈……我是太把別人當回事了。那把我變成傻子也好, 變成一個不懂得生氣, 不理解背叛的傻子也好。”
“去聽君流火的解釋, 或許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閆諾徹底不說話了, 低著頭,任憑閻烺怎麼處置。
素祇攔著閻烺,勸道:“閻烺, 冷靜點。這種事情不該由我們外人來干涉的。”讓閻烺退到一邊,素祇輕輕拍了拍閆諾的肩膀, 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與我是不同時代的人, 更應該明白眼見不一定爲實。人與人的隔閡, 就是因爲放任一次又一次的誤會而不去解釋。閆諾,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剩下的就由你自己去決定。”
“小姐,三天了,再不吃東西你會撐不住的。”
房外傳來司徒劍意的聲音,但房間內卻沒有任何動靜。最終,司徒劍意嘆了口氣, 端著食盒走了。
聽著司徒劍意離去的腳步聲, 流火笑著說道:“閆諾, 他走了。剛剛沒有吵到你吧!要是覺得吵的話就醒來罵罵他吧, 不要老是躺在牀上, 身體會……”沙啞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閆諾的身體並沒有僵硬, 腐爛。甚至從來沒長過的頭髮一下子瘋長出來。這讓君流火有了一絲希望,但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大。閆諾你到底是誰?如果那天就把一切說清楚,如果自己沒有讓她離開,甚至是如果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富家小姐,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說不上是心痛,只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喂!君流火,天水宮都打上門來了,你還不出來麼?那傢伙真的比我們都重要麼?”咆哮聲從房外傳來,見屋裡還是沒有迴音,陸雷霆直接破門而入。
君流火沒有回頭,始終看著閆諾,冷聲說道:“出去。”
“天耀威現在外面,他要見你。”
聞言,君流火全身一震,指尖顫抖了一下。“他還敢來,他居然敢找上門來。”說著,起身就要衝出去卻被陸雷霆攔住了。“放手,你不是要我去報仇的麼?”
“君流火,不過是個女人,值得你如此麼?”
“不管今天躺在那裡的是誰,敢動我閻王殿的人,我都不會讓她好過。”
陸雷霆放緩了口氣,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做後悔的事。流火,聽話,先去洗把臉。不能讓他人看笑話。”
稍稍冷靜了一下,君流火才應道:“我馬上就去,你先出去吧!”
雖說是在清影大廳,但張央並未現身。他的工作是在幕後,不適合露面。一般只由司徒劍意和司徒劍心冷冷的監(jiān)視著每次都以黒色面具示人的天耀威。不過這次,上官紫緒和上官紫儒兄妹也來了。
上官紫緒來清影,主要是爲了看看那個自稱醫(yī)術天下第一的天耀威,順便給閆諾驗個屍。本來還想跟天耀威切磋一下,但現在閆諾死了,主子恐怕不會爲了自己而留那人活口。真是的,早知道閆諾這麼短命,當初就不該浪費那支水露仙花。而上官紫儒只要是陪自己這個路癡老姐。
終於等到君流火出來,天耀威並不急著起身,依舊坐在遠處,口氣中明顯帶著笑意,道:“流火,我等了你好久。”那黑色的面具不知是什麼材料,聲音從面具中透出,帶了一絲詭異的味道。“叫他們都退下,我與你的對話,不需要有別人在場。”
君流火臉色依舊冰冷,卻還是擺了擺手,叫衆(zhòng)人退下。待廳上再無外人,才問道:“你來做什麼?”
“呵呵,你還是那麼嘴硬。我不是已經寫信解釋過了,閆諾並不是我害死的。相反,我那個傻徒兒還爲她殺了一名朝廷官員。我來只是問你,這一個月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沒有動作了,到底是爲了什麼?”
“還輪不到你管我的家務事。”君流火冷笑著應道。
“流火,三年前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你可還記得?”見君流火沒有了回答,嘆了口氣,天耀威突然擡手,摘下了面具。一張?zhí)蒯缑黠@的異域臉龐出現在衆(zhòng)人面前,苦笑道:“流火,你該知道天水宮與朝廷的關係。我們兩方,不管哪一方消失了,另一方都不會好過。不管是閻王殿還是天水宮,都已經收不了手了。與其死在朝廷手中,不如死在你手裡。現在我已摘了面具,你若真的恨我,就動手吧!”
“……不過是個面具,摘與不摘都是你自己的自由。我沒有必要爲了這種事殺人。我只是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天水宮的宮主會是你。”
“因爲我希望你能一輩子都記得我。天耀威……你知道這名字是怎麼來的麼?只要你我聯(lián)合起來,這□□就要危險了。哈哈哈,這是聖上賜的名字,就是告誡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最後告訴你一件事吧!她安排陸雷霆在你身邊,一旦你有反抗的念頭,他便會取而代之。”
“陸雷霆……我一直以爲是張央。”
蕭燕燕苦笑了幾聲,依舊道:“你下不了手也沒關係,我來的時候已經服下了劇毒。只要我死在這裡,聖上自然會以爲是你用計引我來此。到時候你便可以用這件功勞換回自由。”
大廳上一時間安靜到了極點。君流火始終沒有動作,長嘆了一口氣,只道:“你本不必如此。”
“君家對毗耶離一族有恩,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只是擔心你。不過你有一羣好助手,只要離開朝廷,就一定會……”突然間,蕭燕燕只覺得氣血上涌,剩下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君流火慌忙走了過去,伸手搭上對方的手腕,心中不禁一顫。“這毒……你竟連一絲後路都不留下。”
“你終於肯碰我了麼?三年前,我嚇到你了。對不起。”癡癡的笑了,蕭燕燕費力的調整姿勢,靠在君流火懷裡。“” 殘忍的笑容在臉上燦爛的綻開,突然擡手扼住她的脖子,問道:“流火,你看上了閆諾對不對?她也是女人對不對?爲什麼她就可以!你知道麼,我恨你,你沒資格跟我一起死。我要你活下去,你欠我的,就用這個來償還吧!”
脖子上的手根本沒有用力,看到蕭燕燕笑著閉上了眼睛,君流火忙喊道:“紫緒!紫緒!”
“啊?”門突然被推開,除了上官紫緒,上官紫儒也跟著摔了進來。白了弟弟一眼,上官紫緒慌忙走到蕭燕燕身旁,二話不說將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她的口中。手上使勁,迫使藥丸進了肚子,纔開始把脈。
“她……還有救麼?”
“生死由天。這□□太毒了。毒素已經滲入五臟六腑,就算能醒過來,也恐怕命不久矣。小姐,聽說你也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的身體不要緊吧?”
“你安置好她就去我房間,閆諾還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