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一路上的敲鑼打鼓,轎子裡的沈雲(yún)柔面無表情,事已至此,她已經(jīng)接受了父親之命定下的姻緣。臉上哭下的淚已流乾,只留下兩條淡淡的淚痕。坐著走了一段路,幾個轎伕走路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縱使沈雲(yún)柔強裝無比鎮(zhèn)定,隨著門外的人叫喊及轎子最後停下來的動作,她手裡的絹子緊捏成一團,忽而變得緊張和害怕。隔著紅蓋頭,她怯弱的低下頭,畢竟豆蔻年紀(jì)哪經(jīng)過這樣的場面,緊握的手掌心也跟著起了汗。
接著,在媒婆的獻媚笑說下,新郎官—令狐致遠,從馬上乾脆利落的下腳站地。站在轎子一邊的小琴看得驚呆了,沒想到小姐的夫君面容俊朗。而身著大紅的喜服讓他面容英俊,溫爾儒雅。在媒婆的帶領(lǐng)下,他嘴角勾起笑容,慢慢走近驕子。隨著一聲’請新郎官踢轎‘,令狐致遠眼睛微微一笑,門外觀看的女子覺得他甚是迷人。他象徵性的擡腳踢了一下,然後小琴趕緊在旁邊用手輕輕掀起簾子,低頭扶手讓沈雲(yún)柔彎腰走了出來。
令狐致遠注視這嬌小的新娘,臉上滿是歡喜。他走上前拉著花球,另一邊由沈雲(yún)柔拉著。一對新人在衆(zhòng)人的恭喜聲中慢步跨過令狐正門走了進去。一連串鞭炮聲響起,沈雲(yún)柔嚇了一跳,膽小的腳步拐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不穩(wěn)。身邊的令狐致遠眼急手快趕緊扶著她的腰,讓她免於摔倒。蓋頭下的她羞紅了臉,不敢亂動任由令狐致遠護著進入大堂。
早已就座的令狐父母看見他們心裡不由鬆了口氣,生怕沈家在這節(jié)骨眼上有什麼差池。面對一屋等待他們拜堂的賓客,令狐家笑容滿面熱情招待。兩人走到令狐父母面前,聽人高喊:”拜堂!“令狐致遠牽著沈雲(yún)柔跪地,跟著流程一拜天地、二拜父母、最後夫妻相拜禮畢。
隨後,高朋滿座的酒席,令狐致遠和家人去招待敬酒,沈雲(yún)柔則由小琴和令狐家丫環(huán)小菊一起攙扶回了新房。三人遠離了喧鬧,房裡坐等的沈雲(yún)柔只覺屋裡一片安靜祥和。她加速跳動的心終於緩了下來。小菊面對新夫人,臉上笑顏如花,語氣跟著恭敬道:”夫人,你今天一路過來走累了。你先行歇息,等會有人送餐食進來給你用餐。“
沈雲(yún)柔輕輕摸著餓癟的肚皮,透過紅蓋頭道:”好,謝謝。“小菊有些一驚,這夫人聲音溫柔細語,大家閨秀的舉止顯得彬彬有禮。她微笑道:”夫人客氣了,這是奴婢應(yīng)該做的事。少爺怕人手不夠,派我貼身照顧你。你有什麼需要告訴奴婢,奴婢必盡心盡力的服侍你。“
一邊的小琴看了小菊半天,估摸年紀(jì)也比她大不了幾歲,想著以後要在令狐家生活,就得和這些人打好關(guān)係,拉著小菊不由殷勤道:”姐姐面容可親,少爺安排你以後和我一起照顧夫人,夫人感受到令狐家的溫暖定不會感到孤單想家。“
小菊掃視她,那一臉的真誠和話讓她訕笑道:“小琴姑娘說得客氣了。我們身爲(wèi)奴婢同爲(wèi)服侍夫人,沒有大小之分,叫我小菊就好了。”小琴見她好相處便高興說好,兩人互相認識著,這時聽到傳來敲門聲,小菊走過去打開門,說話間接過門外的一丫環(huán)端來的一托盤吃食輕手輕腳放在圓桌上。然後丫環(huán)低頭關(guān)門離開。
小菊放好餐,正對牀上坐著的沈雲(yún)柔道:“夫人,飯送來了,奴婢服侍你先吃飯吧。”接著轉(zhuǎn)頭對小琴說:“小琴,等夫人吃了我們再吃。”小琴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桌上的美味,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她直咽口水,嘴上回道:“這是應(yīng)該的,等夫人用完我們再吃。”然後搶著挑菜端飯去喂沈雲(yún)柔。
小菊見她這麼勤快笑呵呵的隨意她,心裡清楚這新娶的夫人要完全信任她還需要一段時間。兩人來到跟前,小菊把蓋頭挪開一點只露出嘴巴,兩手捏著蓋頭兩邊不讓其掉下來,催促讓小琴勺子餵飯菜。
小琴邊喂邊輕聲問道:“小菊,爲(wèi)什麼你不直接掀開紅蓋頭呀?這樣我好讓夫人也不用一直頂著蓋頭呀。”“不能,令狐的規(guī)定,新娶的夫人第一樣子只能讓少爺掀開紅蓋頭看見。我們不能破壞新婚的吉利。”小菊一臉認真,這話讓一無所知的小琴擠出尷尬的笑容點頭。
沈雲(yún)柔在她們說話間順勢吃了幾口,剛剛飢餓的肚子裡添了些食物此時感到?jīng)]有之前那麼心慌了。一勺一喂期間,她不由吃了一大半的飯菜。小菊見狀說吃七分飽就可以了,一下吃太多怕到時鬧肚子,然後讓小琴去放好碗勺,接了杯溫水過來餵了她喝下去。
在兩人貼心的照顧下,沈雲(yún)柔恢復(fù)體力,她道:“我吃飽了。你們也餓了,快去吃飯吧。”兩人應(yīng)聲後,小菊慢慢放下紅蓋頭,和小琴站著一道把桌上的飯菜吃了個七分飽。吃完了飯,把桌上收拾乾淨(jìng),見小菊把剩餘的餐食放在門外,便好奇問她:“小菊,你在令狐府做了多久,看你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練。”
小菊望了一眼安靜坐著的新夫人,隨後笑盈盈道:“小琴,我其實在令狐府也才做了幾年。論年長,這裡有做了十幾年的老人就有十來個呢。還不算其他小年輕。”小琴聽得瞪大眼,能養(yǎng)得起這麼多人,令狐家真是財力雄厚。
小菊怕她不信,肯定的繼續(xù)說道:“是的,我沒騙你,老爺老夫人心地善良,對下人和氣大度。府裡的老人無一不做到後繼安排子女頂上才退居老家歇息呢。對我們這些年輕奴僕更不在話下,願意接受老夫人的姻緣安排,也可嫁出去。想自家安排出去的也可以到了一定的年齡退職離開。”
小琴想到什麼一下脫口而出:“那你們可以相互合親嗎?”“這不太行,男女有別,平時都是分開做事,加上彼此都這麼熟,很難產(chǎn)生其他的感情呀。”小菊聽到她的話不由啼笑皆非,老夫人可不願意府裡下人情愛一堆,容易亂套,這是嚴(yán)厲制止的規(guī)定,小琴你以後就熟悉了。於是立即否認。
“那個.....你們令狐少爺多少歲呀?”沈雲(yún)柔聽著她們聊天,頓感興趣,猶豫了片刻,便問出心中所想。畢竟她沒有見過成爲(wèi)自己夫君的人,萬一是個很大年紀(jì)的人,她真想一頭去撞牆的念頭。
兩人聽到沈雲(yún)柔突如其來的提問,驚得停止了聊天。小菊眼神一愣,臉上略顯尷尬道:“夫人,這本是主人家的隱私奴婢不該多嘴,既然你問,奴婢就輕輕一說,少爺今年20。”
後面壓低的話讓沈雲(yún)柔一聽,心裡不由一沉,眉眼間升起的憂愁讓她此時無所適從。他竟比她大了6歲這麼多。小菊見沈雲(yún)柔不說話了,知道自己一時說錯話而感到後怕,便趕緊勸慰道:“夫人,你別擔(dān)心。少爺正值這個年紀(jì)成親,是大家都認爲(wèi)正常的事。對了,小琴也看到少爺拜堂的樣子英俊年輕,跟夫人完全是男才女貌。”說著,皺眉急急的用手推了下她,小琴明白跟著寬慰。
兩人說得越好,沈雲(yún)柔卻越不相信。她只覺得這段時間莫名其妙,她從昨天的少女變成了今天的新婦。她打斷兩人的話,心煩意亂道:“我現(xiàn)在好累想躺下休息了。”
“不行呀,夫人。請你再等一段時間,少爺忙完一會兒就回新房掀你蓋頭,你們要完成最後的交杯酒呢。”小菊說到後面聲音開始低了下去。
小琴看看小菊彆扭羞紅的臉不明所以,她想問什麼但也不敢說了怕激怒自家小姐。沈雲(yún)柔經(jīng)過她一提醒,猛然想起離行前家裡嫲嫲說的話,姑娘出了嫁,從此就是婆家的人,夫君的妻子,孩子的母親。生兒育女是當(dāng)女人的首選任務(wù)。她少不更事,只覺很羞恥,咬著牙驚道:“我不願意!我不喝。”氣得渾身顫抖,突然她急得站了起來,這一舉動嚇壞了兩人。
由於長時間的坐立,沈雲(yún)柔嬌小的身子猛地起身差點摔倒。小琴趕緊跑過去扶著她慢慢坐下來,好生安慰:“姑娘,我看令狐公子舉止溫雅,不會欺負你的,你別害怕。”
“我....我想離開,我.....”沈雲(yún)柔斷斷續(xù)續(xù)說著話,心裡的焦慮和不安油然而升,她不想跟陌生男人獨處一室,於是請求小琴不要離開她,要時刻陪在身邊。小琴連連答應(yīng),小菊聽得一臉黑線,新婚之夜豈是一個奴婢能阻擋得了?!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敲了門,小菊打開門,見丫環(huán)端著一托盤,上面赫然放著一喜稱、一壺酒和兩個空酒杯走了進來。向沈雲(yún)柔行了禮,便開始放東西。小琴皺眉看她們表情淡淡的整齊放好,然後關(guān)門走了。轉(zhuǎn)眼看向小菊,小菊被盯得彆扭,只有轉(zhuǎn)移話題道:“夫人,奴婢看差不多時候少爺就會到新房了。”言下之意就是讓沈雲(yún)柔做好準(zhǔn)備了。
這一說更讓沈雲(yún)柔感到坐立不安,緊緊握著小琴的手也跟著微微顫抖。小琴畢竟年輕,不由臉色一怒瞪著小菊,示意她不要說了。小菊不想惹麻煩別過眼識趣的閉了嘴。
漆黑的晚上,月亮懸掛天空,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圓月,此時的明亮被黑夜慢慢吞噬了一角成了殘月,似乎註定這一夜不平凡。三人面對面無話一片刻,不知多久突然門外傳來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沈雲(yún)柔瞬間感到無形的心慌和害怕。此時她想逃離想有個縫鑽進去,讓這男人找不到看不見她。
小菊眼裡暗暗一喜,少爺回來了!果然,令狐致遠喝得臉通紅,身體在兩奴僕的一路攙扶下慢悠悠回新房,一旁的大哥二哥取笑他不勝酒力,想著房裡的新娘連腳步都不穩(wěn)。走到了門口,大哥二哥不便進去,在外打了招呼便讓奴僕跟著離開了。留下新郎官在門口輕聲敲門,小菊正要過去開,小琴連忙驚聲阻止。小菊轉(zhuǎn)頭不可置信看了她,沒猶豫結(jié)果還是開了門。等待的令狐致遠渾身酒氣的走了進來,小菊行了禮,低眉下眼神示意小琴一起離開,小琴擔(dān)心沈雲(yún)柔的安全,無視她眼裡的告誡,頂著令狐致遠直視的目光,硬著頭皮蹲在旁邊握著小姐的手安慰。
令狐致遠冷冷看著沈家?guī)н^來的丫環(huán),只覺這丫頭不識擡舉。大喜日子敢無視他的存在擠在屋裡當(dāng)絆腳石。揮揮手讓小菊退下離開,他似笑非笑對護主的小琴道:“小姑娘今天陪了夫人一天,這麼晚快回去休息吧。”
“令狐少爺,奴婢...奴婢想多陪陪夫人,她...她還沒準(zhǔn)備好。”小琴感受到頭頂上無形的壓力,低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
“我會教她的,這裡不需要你了。”見她不聽勸,令狐致遠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語氣冷冰冰。
“奴婢...奴婢...”小琴不敢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話,還沒等說完就被他生氣打斷:“要是誤了我們交杯的時辰,你個婢子是擔(dān)當(dāng)不起的。”令狐致遠冷冷瞥了一眼她越發(fā)低下的頭,慢悠悠坐在椅上,不慌不忙道:“還是我叫奴僕進來把你架走,他們可是對不聽話的婢子毫不手軟,你要是被男的碰了身子丟了臉傳出去以後怎麼嫁人?”
面對他的威脅,小琴大驚失色,嚇得一下癱坐在地。沈雲(yún)柔早已忍不住,怒道:“你這卑鄙小人,是我讓她不要走的,有本事你讓人把我也架走。”令狐致遠看著嬌妻發(fā)了火,立馬換了副表情,溫柔的讓她消消氣。眼神卻冷不丁的瞪著小琴,一副讓她吃不著兜著走的架勢,小琴擡眼間心驚肉跳,她強裝的堅強有些挺不住了。這姑爺是惹不起的主呀。
“夫人,你想想沈老爺把你安心帶來和我成親。你跟著我回來,也成了令狐家的媳婦。你的奴婢卻這麼不懂規(guī)矩,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讓人把她帶走呢?”令狐致遠冷冷一笑,話裡卻無半分生氣。
果然,這話如定時炸彈讓沈雲(yún)柔嚇得臉發(fā)白。要是今晚的事真讓父親知道,不僅會怪罪自己教唆奴婢的舉止讓沈家丟臉,還會遷怒小琴結(jié)果猶如小霜被打死的結(jié)局。她不敢往下想了,另一隻緊握小琴的手一下無力鬆開了。小琴知道這話的份量,不想讓她爲(wèi)難,只得跪地求道:“奴婢知錯,請少爺好好待夫人,奴婢告退。”
令狐致遠不說話,冷漠的眼神盯著小琴心裡發(fā)毛,她顫顫巍巍的爬起身,歪步快跑似的逃離了這個房間。而沈雲(yún)柔絕望的癱軟在地,令狐致遠拿著喜稱走近她慢慢掀開紅蓋頭,映入眼簾的是她正流著淚楚楚動人的模樣。這青澀又美麗的臉龐讓他眼前驚豔,不由心生憐愛,驚喜道:“沈老爺果然沒有騙令狐家,特地把親生的乖女兒送過來成親。沈小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待你的。”
沈雲(yún)柔眼淚汪汪的擡起頭,怒視同時滿臉的不服氣。令狐致遠輕輕伸出手溫柔的想拉起她,誰知她並不領(lǐng)情,偏頭不理睬硬要坐在地上。這置氣的可愛樣讓令狐致遠不由好笑,他訕訕伸回手,轉(zhuǎn)過身在桌上拿起酒往一空杯倒?jié)M,另一杯卻倒上了水。然後兩手端著杯子蹲下來把有水的杯子遞給她,一臉的溫柔:“夫人,把灑裡的水和我碰了杯喝了吧。時候不早了,你也不想鬧脾氣和我折騰一晚吧。”
沈雲(yún)柔回過頭猶豫幾秒,咬著牙接過水重重碰了一下他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令狐致遠看著這小孩脾氣的夫人嘴角一抹微笑。他仰頭也喝完了酒,在收回她手中的杯子趁機摸了一下那白嫩的手。沈雲(yún)柔羞得把手迅速收回,大怒道:“你幹什麼?!”
令狐致遠不回答,只是邪魅一笑,拿起空杯放回了桌上。看著靠近的男人,沈雲(yún)柔頓感緊張,害怕得往後面退,直到身體抵到了牀再無退路。說那時遲那時快,令狐致遠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樣?xùn)|西沒等她看清往頭髮上一插,嚇得她驚聲尖叫。
“夫君送給新娘的頭釵還有錯了?”令狐致遠看著她這麼大反應(yīng)不由壞壞一笑。沈雲(yún)柔睜眼一看,手摸到頭髮上的髮釵一頭霧水,只見他打了個呵欠,湊上前慵懶道:”夫人,儀式已行完。我們就寢吧。“
沈雲(yún)柔一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頭髮上的金釵拔了下來,在他伸手要拉她時,叫道’不要碰我‘閉眼揮了過去。在聽到他一聲’啊‘的慘叫時,沈雲(yún)柔嚇得睜開了眼。看到他手臂被鋒利的釵頭狠狠長劃了一刀,隨後滲出了血。她頭腦瞬間一片空白,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他失去耐心,暴怒吼道:“你瘋了!你想殺我?!”
他站起身用另一隻手緊捂著受傷的手臂,突然想到什麼,迅速跑到牀上任由傷口上的血滲了一些在牀上,看著一頭霧水瞪大雙眼的沈雲(yún)柔,壓低聲音不由嘆氣道:“還看什麼?沈小姐,你的手帕快拿出來給我止血好嗎?”
沈雲(yún)柔被一說,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丟了手中的金釵,翻出衣袖裡的手絹低頭丟給了他。令狐致遠只覺手臂一陣刺痛,拾起手絹立即捂著止血。看著面前做錯事把自己蜷縮一起的沈雲(yún)柔,不忍斥責(zé)她,只苦笑道:“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自己送的釵給傷了。夫人,我逗你玩的,你下手不用這麼狠吧。”
沈雲(yún)柔一臉害怕看著他,想起他剛纔發(fā)火的樣子,委屈得哭了起來:“我傷了你,對不起!我任由你處置。你可以把我交給老爺老夫人。”他凝視她天真無知的樣子,不怒反笑:“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你比我大那麼多!我們本就是陌生人互不認識,只是父母之命讓我們綁在一起。我根本就不想這麼早就成親。“沈雲(yún)柔抽泣道,鼻子隨流淚難受得不停吸氣。
什麼?!大那麼多?令狐致遠緊皺眉頭,對她的話氣得發(fā)笑。他忍著手臂逐漸升起的痛感,只道:”你可以把桌上的酒拿給我嗎?我需要給傷口消毒。“
沈雲(yún)柔雖討厭他,但也不想讓他死。顫抖的爬起身,腳步不穩(wěn)的拿起桌上的酒朝他走過去。令狐致遠看到讓她小心點別摔倒。這話溫暖了她的心,此刻她對剛纔刺他的事後悔不已。默默注視他偏向一邊把酒倒在傷口上,酒精的作用痛得他呲牙咧嘴的忍著不叫。沈雲(yún)柔爲(wèi)之動容,環(huán)視四周,找了把剪刀從牀上剪下一塊乾淨(jìng)的枕巾,愧疚的遞給他:”你先用它綁著止血,我現(xiàn)在去叫大夫來給你治傷。“
令狐致遠表情嚴(yán)肅,一把叫住她,低聲道:”你想明天傳出沈家小姐在新婚之夜刺傷夫君的事嗎?這麼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驚擾他人你才最安全。“聽他關(guān)心的話,沈雲(yún)柔一下動容,覺得今晚的事她昏了頭,看他示意幫忙綁枕巾,她也聽話照做了。
令狐致遠望著看似嬌小實則堅強善良的沈雲(yún)柔越發(fā)喜歡,調(diào)皮道:”你如果覺得實在對不起我,親我一下我們就扯平了。“沈雲(yún)柔擡頭驚呆看著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由剛纔的愧疚轉(zhuǎn)爲(wèi)怒視:”你....你無賴!“
”別,我不開玩笑了。我們鬧了這大半夜,我眼皮打架現(xiàn)在好睏。你上去睡覺,把另牀被子給我,我席地而睡好嗎?“見小嬌妻生氣,令狐致遠收起玩鬧的態(tài)度,一本正經(jīng)道。
見她懷疑的目光,令狐致遠無奈道:”你不懂了吧,我已經(jīng)做好讓她們明天檢驗的事了。所以現(xiàn)在我對你真沒興趣。“說著,努努嘴讓她看向牀上的血跡。
沈雲(yún)柔回望他嘴角的壞笑,就算再糊塗瞬間也明白了,不由羞紅了臉。”你再這麼猶豫,天還有幾個時辰就要亮了,你到時拜見公婆可別犯困。“令狐不停催促她,他是真的困了呀。沈雲(yún)柔一臉尷尬的低下頭,把被子放到他腳下,她一人躺在了牀上。兩人各自度過一夜,明天會怎樣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