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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擦肩而過

令狐致遠突然嚴肅起來,冷聲道:”你們遇上山賊的事,我們已經令人仔細追查,我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委屈,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竟敢欺負到令狐家人的頭上,我倒想看看是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混賬東西,要錢不要命!“

沈雲柔看到他爲自己的事上心,抿著嘴脣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令狐致遠親吻了她的手,輕聲道:”謝天謝地你沒有生命危險,不然我一定掘地三尺把那些歹人挖出來,當場示衆。“

沈雲柔莞爾一笑,說有他在自己身邊,會福大命大,任何危險就能化險爲夷。令狐致遠高興的抱著她,嘴裡念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沈雲柔含情脈脈的望著令狐致遠,情不自禁跟著他一起唸了起來:”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兩人的感情不知不覺在這一刻無限昇華,令狐致遠嘴角一笑,俯下身吻了她的臉,突然低沉道:”答應我,以後不要想著逃跑,不要想著離開我!“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驚得沈雲柔臉上的笑容凝固,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沈雲柔望著他目瞪口呆,想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是...劉嬤嬤告訴你的嗎?“

令狐致遠露出的笑容耐人尋味。“你以爲瞞得住我嗎?我竟沒想到你回趟孃家還要逃跑,你做的事太令人難以相信。“

沈雲柔自嘲一笑,語氣沮喪道:”那...那我現在回去是要受你們一家當面的責罰嗎?“

”責罰,誰責罰你?“令狐致遠想要拉她的手,卻被沈雲柔一下躲開。見她生氣了,令狐致遠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我知道你已經在沈家受過懲罰,你得到教訓,事情過去了,我怎麼忍心讓你再受一次痛苦。“

沈雲柔看向他一愣,問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令狐致遠兩手託著她的頭,深情的眼神和認真的語氣表明他不是在開玩笑。”雲柔,我能盡力辦到的事,我不會讓你孤立無援,我絕對會護你周全。聽著,我已經讓劉嬤嬤她們隱瞞你在沈家逃跑的事,無論誰問你,你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切記不要說漏嘴。“

沈雲柔震驚的望著他,頭腦一下轉不過彎,詢問他說的是真的嗎?令狐致遠點頭輕笑,轉眼間笑意一閃消失。”沈老爺找你也是給別人封口費的,我們都在幫你,你不要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聽到父親默默在幫她,沈雲柔百感交集,不禁流出了眼淚。令狐致遠輕輕放開她,手帕遞給了她,說馬上要到家了。沈雲柔聽到他的提醒,趕緊擦掉了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馬車很快停了下來。在沈雲柔起身下車時,令狐致遠緊緊拉住她,鄭重其事道:”記住我說的話,除了山賊的事,他們問其他你一律按沒有發生任何事回答。“

沈雲柔點頭答應,然後面帶微笑和令狐致遠一同下了車,兩人牽著手走進令狐府大門。”三少爺,三夫人,好!“身邊的奴僕紛紛鞠躬行禮,劉嬤嬤她們站在大廳,笑容滿面,早早等待兩人進來。”三夫人,奴婢爲你驅掉身上的晦氣、黴氣......“一個嬤嬤拿著艾葉草輕輕撫了撫沈雲柔身體,沈雲柔一臉茫然,在令狐致遠肯定的眼神下,擡腳跨過了火盆。進門儀式完成,嬤嬤喊道:”三夫人驅除晦氣,從此好運相伴,幸福美滿!“

令狐致遠笑盈盈走過來拉著沈雲柔的手一同拜見了座上的老太太和令狐老爺。令狐老爺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和氣,”雲柔看著瘦了,是不是在外受苦了,你安全回來就好,這幾天好好在家補補身體。“

沈雲柔低頭感激道:”謝謝爹的關心,我一切很好。“

老太太盯著沈雲柔眼裡一沉,聽聞新媳婦遇到山賊的事,嚇得她擔心受怕,一夜難眠,還好沈雲柔順利回家,沒有聽到她名節受損,沒有敗壞令狐府的名聲。老太太這才把心放平,可她覺得沈雲柔嫁進令狐府就出這樣的事,擔心沈雲柔自帶災星以後傳給她兒子,想到這,老太太更是沒了好臉色。礙於他們在場,老太太不茍言笑,冷冷道:”雲柔,沈家你回了,家裡人你也看了,現在既然回了令狐府,收收心和致遠好好過日子,不要像之前那樣安閒隨意。當了三夫人,就要有做妻子的覺悟,不僅要履行妻子的責任,還要管好家宅的人和事.......“

令狐致遠聽到母親又在嘮叨半天,拍了拍肚子打斷她。”娘,中午了,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老太太望著疼愛的兒子嫌她嘮叨,假嗔了一眼,無奈答應先去吃午飯。她瞟了一眼沈雲柔,站了這麼久的她臉上雲淡風輕,不急不躁,不同之前表露出來的強硬,現在安靜得像一隻聽話的小貓。老太太感到驚訝奇怪,轉眼看了看劉嬤嬤,劉嬤嬤頜首微微一笑,不作解釋。

“雲柔,我們去吃飯吧。”令狐致遠拉著她,慢步跟在老太太后面。

來到飯廳,沈雲柔懂事的等令狐老爺他們先坐,才和令狐致遠就坐,令狐老爺看在眼裡,點頭一笑。

令狐致遠看到面前分好的菜,輕聲對她道:“雲柔,看見喜歡的菜就多吃點。”

沈雲柔微笑答應,她剛吃了幾口菜,老太太看著她面無表情,開口道:“回了沈家幾天,沈老爺他們最近過得怎麼樣?”

“多謝娘關心,我爹身體健好,有大哥他們在身邊有個照應,一家其樂融融。”沈雲柔見老太太詢問沈家的情況,隱藏回家受冷落的酸楚,勉強擠出笑容,努力描繪出一副家庭和睦,子女融洽的畫面。

老太太盯著沈雲柔,另眼相看。“好一個其樂融融,沈老爺讓你嫁過來,你不僅享受兩邊的福氣,還讓他們跟著沾了光,這一輩子你們是衣食無憂。”

沈雲柔擡眼一愣,聽出了老太太話裡的弦外之意,沈家現在表面風光,真實情況沈雲柔心裡最清楚,看到老太太眼裡的輕視,沈雲柔心裡堵得慌,握著筷子啞口無言。

令狐致遠知道沈雲柔這次回沈家的待遇,好不容易撫平她內心的傷痛,誰知母親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由放下筷子,冷聲道:“娘,食不語,寢不言,好好的吃頓飯說這些幹什麼?”

老太太見不得兒子護她,對沈雲柔冷眼一瞟,輕聲冷笑。“不就隨口問了沈家的情況嗎,我們送了厚禮回沈家,我還不能瞭解一下沈老爺他們嗎?”

沈雲柔不想令狐致遠夾在中間爲難,苦澀一笑。“娘,您別生氣。謝謝您關心我們沈家,如您所說,託令狐府的福,沈家已經今時不同往日。爹臨走時讓我轉達他對令狐府的謝意,他說常懷感恩之心,常存感激之情。”沈雲柔看向老太太,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回答得乾脆明白。老太太端視她心裡極其不舒服,輕蔑一笑,端著碗不說話。令狐老爺見氣氛尷尬,笑瞇瞇擺手讓他們多吃菜,不聊這些事 。

令狐致遠注視沈雲柔,聽到她爲維護沈家人,小心翼翼爲沈家說好話,不由讓他心疼憐惜,令狐致遠隨即找了藉口,起身拉著沈雲柔離開。

老太太盯著兩人的背影,不滿道:“致遠,你才吃幾口就吃飽了?”

令狐老爺用公筷夾起一塊肉放在老太太的碗裡,笑呵呵。“兒大不由娘,小夫妻的事,你少說些話少摻合。”

老太太瞪著他,讓他少多嘴。令狐老爺飲了一口酒,笑容可掬。“我看雲柔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人還年輕,好好教導。不要給她太多壓力。”

老太太一聽,不由發起牢騷。“老爺,當初不是您私下答應沈家嫁女兒過來,我肯定能爲致遠謀得更好的親事,門當戶對選到更佳的兒媳婦。現在看,令狐府慷慨沈家,這門親事虧多了。”

看著妻子捶胸頓足,令狐老爺啞然失笑,眼裡含笑道:“沈家哪裡差莫,女兒身家清白,兒子也是可塑之才,不過是後面家道中落,沒有從前富裕罷了。但人家在當地還是屬一屬二的有地位,說話有份量。往長遠看,兩家聯姻,還是有好處的。”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抿嘴一瞥,“老爺儘管安慰我好了,沈雲柔年紀輕輕,手不能挑,肩不能扛,一無所知的天真,比老大的媳婦差遠了。”

“人不同,性格不一樣,一起對比有什麼用。夫人,你消消氣,全城都知道兩家成親家,事情已成定局,再提這些沒有什麼意思。”

令狐老爺對妻子喋喋不休感到無奈,舉杯邀她一起喝酒,老太太不喜飲酒,自然是拒絕了。令狐老爺見她終於閉嘴,笑逐顏開。老夫妻的相處有時像孩子一樣吵吵鬧鬧,什麼矛盾第二天翻篇就過去了。

“你帶我去哪裡?”沈雲柔被令狐致遠拉著走出了大門,一臉好奇。小菊、小琴笑著跟在兩人後面。

令狐致遠看了她一眼,微微揚起嘴角。“我送你的髮釵呢,怎麼沒見你戴在頭上?”

沈雲柔一摸頭上空空的心裡一驚,想起那天爲了活命,把髮釵取下來一起給了賊人,不由皺了眉,瞬間沒好氣道:“弄丟了。”

小菊見令狐致遠一臉尷尬,爲了緩和兩人的關係,趕緊解釋道:“少爺,夫人一時生氣沒有說清楚,其實是那天我們遭遇打劫,身上的錢財和首飾都被賊人搶了去,夫人的髮釵也不可避免的沒了。”

小琴應聲附和說是千真萬確,沒有騙他。令狐致遠一下子明白過來,心道自己錯怪沈雲柔,以爲她不喜歡戴自己送的東西。一臉溫和道:“沒關係,丟了就丟了,我重新給你買新的,我帶你出去逛逛罷。”

沈雲柔本想拒絕,令狐致遠卻拉著她坐上馬車,沈雲柔看著他不悅道:“娘要知道你花錢爲我重新買了首飾,到時不得怪我不知節儉亂花錢。”

“不讓娘知道不就行了麼,就算她後面知道了,我去解釋就行了。”

沈雲柔低下頭,回想老太太的態度,有些委屈。“我覺得自己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娘都不滿意,我是不是真不入她的眼。”

令狐致遠眼神冷冷掃了過去,”關上門是我們兩個人在過日子,孃的話你不放在心上,當一陣風過去不聽就是了,老糾結這些讓自己難過幹什麼?“

沈雲柔擡頭瞪他,這個男人說出的話還是向著令狐老太太,他不會真正理解自己內心的苦,原以爲他會安慰自己,結果反被他說自己小氣,不由生氣偏頭不理他。

令狐致遠見她耍小孩子脾氣,扮著鬼臉,湊了過去:”夫人,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沈雲柔聽著他溫柔的聲音,不由看了過去,看見他故意扮醜的臉,撲哧一聲逗笑了。”小豬豬,你這個樣子像只小豬豬。“

”我當你一輩子的小豬豬守護你,你陪在我身邊一輩子不分開。“

令狐致遠抱著她,一番甜言蜜語說得沈雲柔滿臉高興,兩人嬉笑間,馬車停到了’妙華軒‘,令狐致遠牽著沈雲柔的手慢慢走了下來。

小菊和小琴站在外面見兩人臉上帶著甜蜜的笑,不由高興他們和好如初,幾人走進店裡,店老闆熱情招待令狐致遠,讓店小二把店裡的金銀首飾全部拿出來,擺在桌上供沈雲柔一一挑選。

小菊拿著幾支釵在沈雲柔頭上輕輕比劃,面帶笑容道:”夫人,這支釵你喜歡嗎,奴婢覺得這支可以搭配那件粉色衣衫,很襯你的皮膚。“

小琴看著鏡子裡的沈雲柔,一臉高興說:”夫人,奴婢看到這對耳環也好漂亮,你戴上一定美如天仙。“

”夫人喜歡,那都包上吧。“令狐致遠灑脫大氣,老闆喜笑顏開,連連答應讓人小心包好。

令狐致遠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沈雲柔後面,爲她黑髮上貼心插上一支精美的髮釵,有了飾品的搭配,沈雲柔顯得明豔動人。

隨後走出店的兩人帶著貼身奴僕,去了熱鬧的街道四處逛。”夫人,我們這邊很出名的甜點,你嘗一嘗。“令狐致遠拿起一塊喂她,沈雲柔看著圓粒狀的粉凍,張嘴咬了一口,外香甜,皮香脆,入口即化。見她喜歡吃,令狐致遠又餵了她一口,兩人甜蜜的舉動,羨煞了小琴、小菊,她倆互視偷笑。

在走到另一個糕點攤時,令狐致遠故意捉弄她,讓手中的糕點一偏,沈雲柔張嘴沒咬到,看到少爺搞怪,小琴她們低頭輕笑,沈雲柔不由羞紅了臉,嬌嗔道:”你耍我,討厭!“

”來,這次給你吃。“

結果天真的沈雲柔又一次被他’騙‘了,情不自禁用手輕捶他胸口,忍俊不禁道:”你討厭,我不吃了。“小菊、小琴會心一笑,沈雲柔佯裝生氣往前走,令狐致遠緊跟在後面一笑陪罪,接著,令狐致遠帶她去了各種各樣的小攤專門吃了一遍,被美味可口的食物填滿肚子,沈雲柔心滿意足,笑容燦爛。

”走累了嗎,我帶你去前面休息。“令狐致遠摸了摸沈雲柔的額頭,用手帕爲她輕輕擦拭汗珠,男人體貼入微的舉動,讓沈雲柔沉醉其中,無法自拔。沈雲柔梨渦淺笑,點頭答應。走在路上,令狐致遠主動牽著沈雲柔的手,兩人形影不離。這時,一抹倩影與他們擦肩而過,不同於令狐致遠的粗心,心思敏感的女人轉身回頭,看到熟悉的人,白玫又驚又喜,當看到令狐致遠與沈雲柔開心說話,凝望他側臉的笑意,白玫笑容消失,那兩人的關係好似親密無間。

”老闆娘,那不是三少爺嗎?他怎麼沒看見你.......“

丫環隨口而出,白玫呆在原地悵然若失,心如刀絞。原來他這麼匆匆趕回來是爲了陪他的小嬌妻,迷人的笑容不只屬於她一個人。丫環瞧見白玫剛剛還開心,如今變了臉色,驚得她在一邊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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