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郡主先看了我的答案吧。”薛亦晚淡淡地說道。
底下的人一陣唏噓,這薛亦晚是被猜出來後想要玩什麼花樣吧?
朧月郡主咬著脣打開了那張紙,看了一眼後瞬間白了臉。
她顫抖著手將紙條合上,按著桌面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隨後擡起了頭,眼中一片灰敗。
“我輸了。”
一旁的魏嬤嬤大驚失色,“郡主!”
朧月郡主拉住了她,“走吧。”
這一變故讓看臺下的衆(zhòng)人大驚失色,怎麼的,朧月郡主就這樣直接認輸了?!
一旁的白及也是摸不著頭腦。
薛亦晚並沒有得意忘形的舉動,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朧月郡主走下高臺。
朧月郡主回頭,眼神中的灰敗也變成了執(zhí)著的恨意。
薛亦晚目光深沉,移過了視線。
朧月郡主很快收拾了行李,姜晟一臉驚愕地衝了進來。
“郡主,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能直接認輸?薛亦晚碰了那毒沒有?!”
朧月郡主一臉陰沉,低著頭道:“姜長老不必費心了,願賭服輸。”
姜晟一怔,“不可能啊!難道……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
朧月郡主緊緊掐了自己的手心,那紙條上什麼藥材都沒寫,只有短短一句話。
此毒殺人於無形。
“別說了,我已經(jīng)決定現(xiàn)在就走。”
姜晟望著離開的朧月郡主,臉也陰沉下來,看來白及找來的這個死丫頭也不是那麼好對付。
還好,他手裡還有一張底牌。
雲(yún)聖宗的大門口,薛亦晚喊住了朧月郡主。
朧月郡主沒有回頭,“現(xiàn)在你滿意了?但我要告訴你,這裡的東西我可以讓,但君毅哥哥,我不會放棄。”
薛亦晚目光一沉,也不和她計較,“我只是要提醒郡主,那毒不是尋常的東西,恐怕郡主也被人算計了。”
“你管得著麼?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你恨不得我自食其果吧?不揭穿我……你以爲我就會上了你的當聽你的話?”
朧月郡主眼底掩飾不住厭惡。
一旁的魏嬤嬤也氣憤地衝著薛亦晚罵道:“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教郡主?你以爲你是誰?在西嶽你什麼都不是!”
薛亦晚嘆了一聲,朧月郡主離開就是了,總有人會庇佑她的,不管是她的外祖,還是穆君毅,自己當真是多心了。
朧月郡主心煩意亂地上了馬車,“走吧。”
一行人快速地離開了雲(yún)聖宗。
“二姐,她可算是走了!”成志鬆了一口氣。
薛亦晚苦笑,“只是她對我的偏見又多了一分。”
“那又怎麼樣?平南王府無人支撐,她不思進取自食其果。”成志沒好氣地看了眼馬車消失的方向。
薛亦晚搖了搖頭,轉身回去。
沒過多久,朧月郡主的馬車就出了雲(yún)聖宗,她冷冷地望著車簾發(fā)呆。
魏嬤嬤疼惜地勸慰道:“郡主,侯爺?shù)囊馑歼€是讓郡主回侯府住下……”
朧月郡主不甘心地攥起了拳,“君毅哥哥已經(jīng)回京都了,我再也不想遠遠地呆在西嶽了。”
魏嬤嬤憐惜地看著她,“可是郡主在南陵一個人孤
苦伶仃,老奴看著也心疼啊。”
“胡說!君毅哥哥說過他會照顧我的……”說著,朧月郡主紅了眼眶,“嬤嬤,他不能騙我啊……”
魏嬤嬤摟住了朧月郡主,勸道:“太子殿下被狐媚子勾了魂,他早晚會知道只有郡主纔是真心對他。”
朧月郡主咬住了脣,忍住了哭聲。
一聲嘶鳴,突然馬車猛地一停。
魏嬤嬤緊緊地護住了朧月郡主。
“怎麼回事?!”
突然外面一片死寂,沒有一個守衛(wèi)回話,魏嬤嬤心裡發(fā)涼,伸手要去挑車簾。
朧月郡主也緊張地看向了車簾。
驀地,車簾被人一把拉開,一個黑衣人提著劍將魏嬤嬤拽出了馬車,“我們主子要見朧月郡主。”
魏嬤嬤沒有防備就看到了一地守衛(wèi)的屍體,嚇得癱軟下去。
朧月郡主瞪大了眼睛,蜷縮在角落,“你們是什麼人?!我外公是關平侯,你們休得放肆!”
那黑衣人也不理睬她,直接一掌劈暈了她。
“帶走。”
半個時辰後,朧月郡主就被擡進了一間佈局極其雅緻的屋子,上等的紅木構造出了主人高等的品味。
上首的位置上,以爲白衣公子靜靜地在用著上好的秋茶,俊逸的面容在這樣雅緻的地方顯得更是溫潤如玉。
“就是她要害薛亦晚?”忘憂公子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
手下連連點頭,“都查過了,朧月郡主是爲了雲(yún)聖宗宗主的弟子位置和安和縣主比試,在藥中下了劇毒。”
“爲了一個雲(yún)聖宗的弟子位置?”忘憂公子輕蔑地挑起了眉。
那手下又遲疑地說道:“朧月郡主還和安和縣主爭執(zhí)過,好像是爲了南陵太子。”
忘憂公子臉色一沉,“荒謬!”
她的妹妹竟然爲了南陵皇室的人和別人爭風吃醋?!真是可笑!
手下嚇得不行,連忙撿好聽的說,“公子,多虧了安和縣主本事了得,無色無味的毒藥也能輕易地分辨出來。”
忘憂公子的臉色果然好了一點,微微揚脣,寵溺一笑,“以後喊大小姐。”
那手下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是是是!大小姐本事了得!”
忘憂公子瞥了眼朧月郡主,突然有了主意。
他自然是不同意薛亦晚和穆君毅在一起的,可是他也知道薛亦晚性子倔強。
如果利用這個朧月郡主呢?
“將她潑醒。”忘憂公子淡淡吩咐。
那個手下取了一點水來,潑向了朧月郡主的臉。
朧月郡主猛地睜開了眼睛,戒備地看著四周,沒想到是一處幽靜雅緻的屋子。
“你是誰?”朧月郡主極快地發(fā)現(xiàn)了上首位置上坐著的忘憂公子,看著這個男人容貌過人、氣質(zhì)清傲,她蹙起了眉。
忘憂公子看了眼手下,“先退下吧。”
“是!”
很快,屋子裡只剩下忘憂公子和朧月郡主了。
“就是你,要對付薛亦晚?”忘憂公子微微挑眉,看不出到底是喜是怒。
朧月郡主目光微轉,抿著脣沒有立刻回答,“你究竟是誰?我外公是西嶽的關平侯,你不怕得罪他麼?”
忘憂公子輕蔑一
笑,“郡主真是好大的口氣,可惜,明某對西嶽什麼勞什子關平侯不感興趣。”
明某?朧月郡主頓時心裡警鈴大響,是一向行跡神秘詭譎的明家人?!
自己怎麼會被明家人盯著呢?朧月郡主害怕地盯著忘憂公子,“明家和我無冤無仇,你放了我,我當做沒發(fā)生過這回事。”
忘憂公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郡主記性不好,我可不是,不同郡主說廢話了,不如談一談我們都感興趣的事情。”
朧月郡主只好壓著心裡的懼意坐穩(wěn)了,“你要說什麼?”
“郡主這麼恨薛亦晚,是爲了南陵的太子吧?”忘憂公子步步緊逼。
朧月郡主心裡一沉,攥緊了衣袖,“與明家沒有關係。”
“可惜我就是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呢?”忘憂公子微微挑眉。
朧月郡主低頭不說話。
“我和郡主目的相仿,若是郡主同意……我還可以順道推郡主一把,只是我要一些切實的好處罷了。”
忘憂公子的話讓朧月郡主瞪大了眼睛,她怎麼會想得到明家的人把自己費盡心思弄到這裡來就爲了這件事?
“我怎麼相信你?”朧月郡主雖然還有狐疑,可心裡卻是有著激動,如果有明家這樣的幫手,她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忘憂公子也不急著擺條件,只是緩緩道:“我也只是覺得郡主比起薛亦晚來,更適合坐那個位置,如果成功了郡主再向我兌現(xiàn)承諾,誰也不會吃虧。”
朧月郡主有一點心動,看著忘憂公子道:“你想要什麼?”
“南陵邊境的一座城池。”忘憂公子的聲音清淡落下。
朧月郡主兩眼一亮,“就這麼簡單?一座城池?”
在她心裡,一座城池算的了什麼?只要能嫁給君毅哥哥,十座城池她也願意給!
忘憂公子微微頷首,“明家自然不缺什麼,我只要一座城池。”
朧月郡主起身,最後還有一點遲疑,“你當真會幫我坐上太子妃乃至皇后之位?”
忘憂公子微微一揚脣,“南陵皇室在明家眼裡也不過爾爾,一個皇后之位有何難的?況且,這些事情還需要郡主明著做,我也不過暗中相助罷了。”
朧月郡主沉思了良久,反正也是一個承諾而已,成功了才需要給明家兌現(xiàn)諾言,對自己來說根本就是穩(wěn)賺不虧的事情。
“好,我答應。”
忘憂公子心裡嘲諷,這個朧月郡主還想要扳倒他的妹妹?就這樣的腦子只怕是難上加難。
不過他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嫁入南陵皇室的,不如順水推舟幫這個沒腦子的朧月郡主一把。
送走了朧月郡主,忘憂公子就接到了南陵京都的急信。
本來穆餘清已經(jīng)要暫時代執(zhí)朝政監(jiān)國,可沒想到這時候穆君毅站了出來,甚至還治好了眼睛!
朝政一團亂,一些老臣都是堅定不移地站在穆君毅這邊,支持穆餘清的大多是一些沒有實權的文官。
穆君毅一改孱弱的模樣,手段雷厲風行甚至更甚穆餘清,情況很快平分秋色。
“倒是有幾分意思了。”忘憂公子冷笑著,南陵要亂了,他的機會也就到了。
南陵皇族穆氏欠了明家的,也該一筆筆償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