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繼續做著手頭的事情,淡淡道:“這信沒有用,燒了吧。”
“啊?小姐!這是要將你除族了啊!”如意以爲自家小姐是氣糊塗了。
薛亦晚擡了擡眸子,“且等七日後……”一切也就見分曉了,除族?想得倒是不錯……
這時候,薛家最大的醫館內,薛安蘭笑盈盈地將柳如煙和一位紫衣女子迎了進來。
柳如煙抿嘴一笑,“蘭兒,這位就是紫蘇姑娘了,如今可是婉貴人極爲看重的人。”
這話一說薛安蘭也就明白了,這次薛家能攤上這個大好機會也靠了她。
“原來是紫蘇姐姐!蘭兒真是失禮了,快進來快進來。”薛安蘭將二人迎了進來。
紫蘇的目光在薛安蘭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含笑而入。
三人緩緩邁入了後院一間雅間內,薛安蘭忙讓人來上了好茶。
柳如煙略坐了一坐就蹙著眉頭道:“哎喲,我可是忘了,我今日要去天衣閣改尺寸的。”
薛安蘭起身道:“那真是不巧。”
柳如煙拉著她的手笑道:“你可要替我好好接待紫蘇姑娘,不然我可不依的。”
“如煙姐姐放心。”薛安蘭將柳如煙送了出去。
到門口,柳如煙在她耳邊道:“接下來可就看你自己了。”
薛安蘭點點頭,“如煙姐姐放心。”
等到柳如煙走了,薛安蘭這纔回到雅間,“讓紫蘇姐姐久等了。”
紫蘇捧著杯盞搖了搖頭,眸含深意地望向了薛安蘭,“看來薛家當真是京都數一數二的醫門。”
薛安蘭坐了下來,“紫蘇姐姐太過擡舉了,我父親如今纔不過是太醫院的院判罷了。”
紫蘇輕輕一笑,“這方子我現在還不能給你。”
薛安蘭心裡一沉,語氣也急了,“紫蘇姐姐,這可是拖不得了。”
紫蘇瞥了眼她,“現如今你們薛家可是有能人在診治此病的,萬一她七日內事成,我恐怕就不必班門弄斧了。”
薛安蘭一聽就來氣,她冷哼道:“薛亦晚?紫蘇姐姐不知道,我父親已經決定將這個薛家罪人除族了,她以後做了什麼就和我們薛家無關了。”
紫蘇擡起了眸,“哦?她可是未嫁女,又是個庶女。”除族也就當真沒有地方可去了,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淪爲賤民。
“那又如何?她竟然敢鬧事鬧到御書房去!紫蘇姐姐不知道,這個賤人囂張狂妄的很,恐怕她眼裡早就沒有薛家了,庶女?她的排場可是要比我這個嫡女還要大!”
薛安蘭越說越氣惱,“紫蘇姐姐你說氣人麼?一個沒孃的庶女也要爬到我的頭上作威作福。”
紫蘇細細聽著,問道:“可她既然是庶女,又如何來的這般底氣?聽聞她的醫術也很是精妙。”
薛安蘭眼神虛閃了一瞬,隨後道:“她還不是偷學了我們薛家?不然她一個鄉下來的臭丫頭懂什麼?”
說著薛安蘭懇求道:“紫蘇姐姐,這件事後薛亦晚這賤人一定會被除族的,你就把藥方給我吧!”再不拿到她可是沒法交代了。
紫蘇輕勾起了脣角,“安蘭可是爲難我了,還是等到七日後薛亦晚束手就擒的時候吧。”
薛安蘭還要再說話,紫蘇已經站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薛安蘭再無奈也只得是將她送了出去。
紫蘇剛走,
薛安邦就回了鋪子,他一把拉住了薛安蘭,指著紫蘇的背影道:“這穿紫衣的是?”
薛安蘭蹙了蹙眉,“就是婉貴人身後那位了。”
薛安邦目光緊盯著拐角處一閃而過的紫衣背影,嘖嘖稱奇,“這姿色恐怕入宮也是平步青雲……”
薛安蘭卻是臉色不好看,“大哥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這次我可是將柳家的門檻都快踩爛了才勸得柳如煙將她帶來我們薛家,可誰知道還沒說幾句話她就走了。”
薛安邦眼睛一亮,“如煙也來了?在哪兒?我來接待就是。”
薛安蘭瞪了他一眼,“大哥!你難道不想要除掉薛亦晚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鶯鶯燕燕的,小心我去告訴娘!”
薛安邦陰著臉笑了笑,“我的好妹妹,這次真是辛苦了,你放心,不說大哥被欺辱過,就憑她薛亦晚欺辱過妹妹你,就算是除族了變成賤民,大哥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薛安蘭這才臉色和緩些,“大哥,這紫蘇不肯交出那藥方,要是爹問起來,我們怎麼說?大哥可別忘了,要不是這藥方,爹哪會那麼快同意將這賤人除族?”
“這倒是有些不好交代……”薛安邦也蔫了,“拖著吧,反正那封信都送過去了,爹也不可能去萬民莊和那賤人合作。”
“算了算了,別提那個賤人了,大哥還是去城南的鋪子瞧瞧吧。”
城南?薛安邦臉色微沉,“好妹妹,我還和寧遠侯世子爺有約,這就先走了。”
“果然是你們要害我二姐!”一聲怒吼讓薛安邦和薛安蘭猛地一震。
薛安蘭剛回頭就捱了一木棍,髮髻都打散了,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哎喲!”
薛安邦看到是府裡這個沒人管的庶子薛成志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是個小雜種!來人……”
他還沒說完就被薛成志一棍子掃到了手臂。
“小雜種你找死是不是?!”薛安邦怒不可遏直接拔出了佩劍,“我弄死你!”
薛成志緊咬著牙怒視著他。
地上的薛安蘭嚇得連連後退,尖叫道:“簡直反了天!還不快來人!捉住這個賤種!”
很快就圍上了一羣夥計護院,可誰都不敢貿然動手,一個是嫡長子大少爺,另外一個雖說是庶出的二少爺,可那也是姓薛不是?
薛安邦早就氣得紅了眼,提劍就砍,“我弄不死你!”
薛成志的木棍也被砍成了兩截,可還是不肯求饒。
啪得一聲,那木棍被長劍挑飛砸在了木門上,薛成志的手腕也被長劍劃破了一個口子。
薛安邦一把拎起了薛成志的衣襟,將他狠狠摜在了地上,“賤種!爺今天好好教教你!”
說著薛安邦一腳踏在了薛成志的臉上,逼著他動彈不得,“來人!給本少爺將這個以下犯上的賤種捆起來!”
幾個下人見是大少爺的吩咐,想到這平時無人問津的二少爺,毫不猶豫地上前捆起了薛成志的手腳。
“混蛋!你們這羣混蛋!”
薛安邦鬆開了自己的腳,抽過了櫃檯上的木條就抵上了薛成志的臉,“說你自己是賤種,不然爺今天絕不放過你!”
這時候薛安蘭也雙眼冒火的站起身了,她一把撿起地上的髮簪就往薛成志的手臂上戳,“賤種!你還真是下賤!”
薛成志緊緊咬緊了牙,忍著痛不吭聲,額前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說不說!”薛安邦一腳踢向了他的肚子,逼得他下意識蜷縮起來。
“你們纔是害人的賤種!”
薛安蘭冷笑一聲,“怎麼著?你是見不得你那個賤人二姐要被除族了?小賤種,別忘了現在賞你一口飯的是誰!”
薛安邦玩味一笑,“恐怕他是忘了,不如給他好好地長一長記性。”說著他一把拎起了薛成志往偏門的門口去,直接扔在了狗棚外頭。
薛成志的側臉擦過了地上的碎石,頓時映出了鮮血,他仍然是怒視著薛安邦,毫不退縮。
薛安邦直接拿過了一旁的一碗狗食,笑道:“小雜種,吃完了爺就放過你。”
“你休想!”薛成志掙扎著要站起來。
薛安邦猛地一腳踢上了他的膝蓋,薛成志一個不穩重重地撞在了狗棚上,額頭磕在了磚瓦上,一道殷紅的鮮血淌到了臉頰上。
“吃!你給我吃!”薛安邦揪過了他的衣襟,將那狗食塞在了他的嘴邊,一擡手就要往他嘴裡倒。
啪得一聲。
那裝著狗食的碗被一粒石子砸中,應聲碎在了薛安邦的腳邊。
他怒火四溢地望著自己那雙被狗食浸沒的靴子,怒吼道:“什麼人?!給爺滾出來!”
“滾?你恐怕還不夠格讓本王滾。”
一身紅衣的男人陰沉而邪氣的冷笑讓薛安邦心裡一沉,後退了半步纔敢開口,“寧王殿下……”
穆子越看著地上艱難在爬起來的薛成志,抽出薛成志腰間纏著的軟劍,瞬間那捆著手腳的繩子就碎成了幾截。
“還不快站起來?這幾個雜碎就把你打成這樣了?”穆子越抱臂站在一旁,冷冷掃了眼後頭一羣撒腿就要跑的下人。
“誰敢跑,本王叫他下半輩子用不上腿!”
那羣下人嚇得一個個噤若寒蟬地站在了原地。
牆邊,薛安蘭心裡簡直將這多次管閒事的寧王罵了個狗血淋頭!可她也只能上前行了禮,“見過寧王殿下,這是我們薛家的家務事,恐怕寧王殿下是……”
“吵死了。”穆子越瞥了眼她手裡那支血跡斑斑的髮簪,含笑道:“成志,她紮了你幾下?”
扶著牆捂住手腕上傷口的薛成志艱難地擡起頭,“三下。”
穆子越掃了眼,指著一個丫鬟邪氣一笑,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女人來還這三下好了,省得傳出去倒成了本王欺凌婦孺。”
“不要!”薛安蘭看著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妖冶卻讓她止不住惡寒的男人,立刻後退了幾步。
可她卻還嘴硬,怒聲道:“他只是個庶子!我們嫡出的教訓他怎麼了?!寧王殿下恐怕是閒事管得太多了!”
穆子越笑意不減,目光卻是瞥向了薛安邦。
“薛大公子,到底是女子見識短,本王還是和你說項說項爲好,方纔本王心情好就去了一趟寧遠侯府,這寧遠侯世子似乎對薛大公子的某些事很是好奇。”
薛安邦臉色大變,“胡說!我沒有!”
“哦?那就奇了怪了,那千金閣的賭局,怎麼好端端就砸了?”穆子越笑得愈加明媚,那雙桃花眼暗含威脅,直逼薛安邦。
薛安邦已經煞白了一張臉,哆哆嗦嗦道:“殿下想怎麼樣?”
穆子越微瞇著桃花眼,笑得明媚,修長的手指慵懶地指向了薛成志,緩緩說道:“他身上受了什麼,不用翻倍,如數奉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