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石陵秘境,可比李凌峰剛進來那會要熱鬧得多了。
特別是越靠近衆人所言的那處陣法籠罩之地,爭鬥,撕殺,掠奪之事不斷。尋常宵小之輩當然已經不被李凌峰放在了眼裡,敢找上他的獵人們,都變成了肥料反饋給了這片貧瘠的土地。
殺人者,人恆殺之。對待這種盜匪之輩,哪用得著跟他們講什麼客氣?直接殺了了事!
“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這一路走下來,可比我辛辛苦苦在門中傳授人術法要賺錢多了。”李凌峰感嘆道。
雖然赤陽門的貢獻點價值不菲,與靈石之間的兌換比例更是可以達到一比五的一個巨大高差,然而對比起李凌峰這一路下來的收穫,簡直是不要太輕鬆。
能進入秘境之中的修士,哪一個能沒點身家?再加上這些敢出去劫殺別人的,手底下沒有個三五條人命的,都妄稱自己是劫道的!只可惜常在岸邊走的,哪有不溼鞋的?人殺得再多,搶得的靈石再多,最終也只是便宜了李凌峰。
“六萬多靈石,再加上一堆三四階的靈草靈藥,這老傢伙手挺黑啊……”掂著自己手中的褐色儲物袋,李凌峰笑道。
尋常散修想拿出六千靈石來都困難,這看似邋里邋遢的老瘸子,腰包里居然有六萬多的靈石,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的修士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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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忙死最後還是一場空。”李凌峰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趕路。
像老瘸子這種半路偷襲的,李凌峰見得多了。對付一般人,偷襲自然是能起到一個不錯的效果,更何況瘸子這一類人,更容易令人放鬆警惕。只要裝得和顏悅色一點,小兄弟,小兄弟地跟人客氣著,很輕鬆就能襲殺得手。
然而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李凌峰,擡手之間,就將這個不過人階後期的傢伙打成了肉餅。
……
行沒多遠,前面又傳來戰鬥的聲音。一路行來,對於此類的戰鬥李凌峰早已習以爲常了,繞過去也便是了。然而此次李凌峰卻停了下來,趴在高處向下觀望。
“赤陽門的人,你們別欺人太甚了!我們都退出大陣三裡地外了,你們還想怎樣?”
底下有兩方人正在對峙,相較於左側這些略顯驚慌,四下張望的人,右邊那些製衣統一的紅服修士,就顯得沉著了很多,不僅不慌不亂,排列有致,而且看那領頭之人的表情,竟是一副貓捉耗子的戲謔模樣。
“幾位,你們不總叫囂著我們宗門之人侵佔了你們散修的資源,想求一個‘公平’麼?如今大好的修途機緣擺在你們的眼前,怎麼反倒退縮了呢?”領頭那男子呵呵笑道,“爲顯我赤陽門大宗風度,本座此次特地前來就是爲了邀請諸位,一探遺蹟,還望各位道友,務必賞我厲某人一個臉啊。”
“赤陽門?”躲在暗處的李凌峰雙眼一亮,暗道真是想瞌睡了就送枕頭,方纔還在想茫茫天地,不好找人,結果半路上就跳出來了一大堆的赤陽門人,這不是上天眷顧是什麼?
只是如今場上的局勢可是嗆著**味,在沒搞清楚情況下,李凌峰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傻傻地跳出去“認親”比較好。
“厲千愁!你少裝模作樣,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什麼‘鬼見愁’‘厲老魔’的,不就想讓我們給你當探路石,尋找破解那霧氣大陣的方法?我告訴你,門也沒有!爺我堂堂金劍門的少門主,給你們這些小卒子當炮灰?呸!”
左邊的人羣陡然被人撥開,從那道口子之中,出來了一名身穿華麗金服的少年人,年紀不大,口氣卻狂妄得厲害:“我告訴你姓厲的,識相的話把路乖乖讓出來,不怕告訴你,我金劍門一脈可就在空間通道之外,你要敢傷我一根寒毛,你試瞧著!管你什麼地階高手,我爺爺一掌就能把你打成碎末!”
“金劍門?”李凌峰劍眉一凝,暗道一聲“難怪”。
這金劍門他也聽說過,在赤陽山附近一帶,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門派。雖然跟赤陽門比不了,但實力也是不弱。眼前的這面帶傲色的少年人,身爲一門之主的孫子,金劍門的少門主,確實有著傲氣的資本,漫說厲千愁只是一個內門弟子,就算是門中長老,能不跟金劍門交惡也會盡量避免。
弟子跟弟子之間的摩擦只是小事,但這金衣少年的身份特殊,很容易就會將事件上升到門派與門派之間的層面。赤陽門雖然強大,不怕事,但也不能老惹事啊。宗門也是需要發展的,老是跟別的門派起衝突,互相打來打去,哪還有時間可以繁衍,壯大宗門?況且厲千愁身爲赤陽門的內門弟子,顧及的就更多了。
所以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忍一忍,賣人家一個面子也就得了。
只可惜……這門中實力還算不弱的金劍門,已經被滅了……
赤陽門所佔據的空間通道,就是這家門派的,厲千愁哪還有不知道?也就這站在衆人面前,得意洋洋的少年人仍然毫不知情,還以爲大名鼎鼎的鬼見愁被自己的強大氣場嚇住了呢!
厲千愁的表情確實有些古怪。其實不僅是他,除了那些少數不知情,還一臉諂媚討好望著金衣少年的人以外,場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滿臉的古怪表情,想笑,又不敢笑。
這也是金劍門的這夥人死催的,自打被門中長輩送進了石陵秘境,就失去了對外面情況的瞭解,還兀自以爲他們那些實力高強的長輩,正滿懷期待地守在空間通道等著他們出來呢!
“這位……少門主?”厲千愁原先冷冰冰的臉上,此時滿是古怪的笑意:“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你們金劍門的那些……長者?呵呵,可能接應不了你們了……”
可不是?連那所謂的金劍門門主都被打成了爐渣,上哪再來接應你們?倒是你們接應他們還差不多,骨灰嘛,一捧而已!
“混賬!你胡說什麼?”那金衣少年,聞言臉色劇變,“你們赤陽門,如今已經自大到連我金劍門都敢不放在眼裡了嗎?”
“呵!”厲千愁搖頭輕笑了一聲,也懶得再說什麼,一雙鷹目銳利地掃過衆人,冷聲道:“諸位,難道還要本座親自請你們嗎?”
“你,你們……”
“厲千愁,你莫不是真以爲我們怕了你們赤陽門了嗎?”
“各位兄弟,大不了一死,每每這般受這些宗門之人的污辱,你們忍受得了嗎?!”
“對!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他娘個卵子,幹他!”
“我同意!兄弟們,乾死他們!”
“厲千愁,你放肆!”
“喂,我說兄弟,能不能冷靜一點啊,厲老魔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萬一他喪心病狂起來……”
“怕什麼?他是地階大圓滿,陳老不是?咱們不怕他們!”
“對!怕什麼!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
“再說天崩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看那金劍門的少公子都在這,他身邊的護衛簡單的了?就該讓他們看看我們散修的骨氣,纔不至於整天到晚的被欺負!”
“幹他孃的!”
羣情激憤,然而看在厲千愁的眼中卻是如此的可笑:“殺了。”
“是!”
隨著厲千愁的一聲令下,其靜立了半天的紅衣戰士,頓時化作了嗜血的殺戮機器。只一個照面的工夫,那羣方纔還在叫囂著要反抗的修士們,頓時跪趴在地上,急聲求饒。
滿地的鮮血殘肢,讓他們明白了一個事實:沒有實力支持的熱血,就是笑話。
在一衆赤陽門弟子的驅逐下,這些方纔還叫囂聲沖天的修士,連同之前還趾高氣揚的金劍門少門主,一同被押往了大陣方向。等待他們的,是被當石子操縱的命運。
趴在高地上看了半天的李凌峰,爲那冷臉男子的冷酷倒吸冷氣的同時,也不禁暗道赤陽門果真是霸道!
還未等他主動走下去攀關係的時候,就聽到那仍然站立原地的厲千愁,滿是戲謔地笑道:“道友,看了半天熱鬧,何不下來一見?”觀其所望的方向,正是自己躲身所在的石丘之後。
被發現了?
李凌峰心中一驚。
其實在血氣之力達到化龍的境界之後,李凌峰發現,自己在隱匿氣息的手段上,彷彿有著與生俱來的能力一般。在這方面,他有著絕對的自信。然而在這冷臉男子的面前,這份自信卻被打破了。
“哦?人階後期?”看著李凌峰大大方方走出來的身影,反倒是厲千愁的眼中,有著一絲詫異,“還以爲此地藏了一個實力強大之輩,沒想到是一個人階後期的小子?有意思。”
厲千愁能成爲林部第一的統領級人物,在探察一道上自然有他獨到的地方。本來他還以爲能在他身邊隱藏了這麼久,得虧是最後一刻因爲情緒的波動才被自己覺察到的人會是如何的一個高手,卻沒想到,竟會是一個人階後期的小鬼?
“這位師兄,有禮了。在下赤陽門外門弟子李凌峰,見過厲師兄。”李凌峰整了整自己破破爛爛的衣袍,攏了攏自己披散著的長髮,這才彬彬有禮地對著厲千愁恭手道。
看他那一雙純淨烏亮的眼睛,若不是上揚的眼角顯得有幾分兇性,任誰來看,這都是一個純良無害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