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經書閣的陣法踢出來的時候,李凌峰發現自己身上僅剩的四點貢獻點也被扣除了。
在守門弟子不耐的驅趕之下,李凌峰迴到了自己的住處。
“唉,屋漏偏逢連夜雨喲……”
本來已經一窮二白了,現在連僅存的一點積蓄都沒了,李凌峰已經在思考要不要上馬鈺那裡蹭吃蹭喝了。
回到洞中,天色已經不早。一身的疲憊,那死猴子也不知道又跑哪去了,李凌峰找了處靠著牆壁的地方,閉眼打坐,權當是休息了。
一夜無話。
翌日天明,新一輪的宗門任務又下來了。只是這次不同於以往,這是一個單人的任務,這也就意味著僱傭軍許小胖派不上用場了,李大官人的偷懶生活結束了。
“嘖,都是門派弟子了還得幫人打掃住所,這百事閣弟子得是多麼地不被看重啊……”李凌峰真是沒話可講了。
要不其他三脈的弟子爲什麼會那麼瞧不起百事閣的弟子,自甘墮落也是一方面啊。連每月的宗門任務也淨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樣弱的一脈,在赤陽門中,又何來的地位可言。
“要不找個雜役弟子幫我幹活?”懶癌晚期的李凌峰又開始動歪腦筋了……
雜役弟子本來就是幹這個的,只是這些人幹活是義務,完全沒有門派貢獻點可拿。也是,連身份玉牌都沒有,要貢獻點有什麼用呢。
“話說,上哪找呢……”原本打定主意了的李凌峰突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上哪找……這赤陽門中人生地不熟的,讓我想想都覺得好麻煩啊,那還是算了吧……”
對的,這種人已經沒救了。
“這些長老也有夠懶的,都到‘養老閣’養老了,還不自己多動動手,多體悟一點生活的真諦,居然忍心浪費青年人的大好時光,讓人來替他們做這些瑣事,真是有夠可恥的……”李凌峰在心裡狠狠地批判道。
不管有多不情願,宗門任務畢竟是強制性的,李凌峰還是照著任務上的指示找到了那位長老的住所。
有了宗門的批文,進這位不知名的百事閣長老的住所倒是不難。
“喲?這老頭挺懂得享受的啊……”李凌峰站在一處庭院之中,四下觀望,不禁心生感嘆。
赤陽門中,不論是內門,還是外門的長老,待遇都還是挺不錯的。拿住所來說,四脈主峰最上層的絕佳地段,便是專門爲這些老傢伙準備的。
李凌峰去過馬鈺的洞府,即使馬鈺這種一心潛修的武癡,對於那些外在的享受再不在意,亭樓,獸室,修煉臺,百十僕人,諸多管事,該有的宗門一樣不缺,全給他安排了。當時看得李凌峰自是眼紅不已,只是再跟眼前這位長老的住處相比,馬鈺那簡直就是個貧民窟。
此處應該是養獸園一類的地方,任務書上說這是一處庭院,但實際一看,卻大得沒譜。想想看,一處集合了湖泊,沼澤,森林,荒漠等種種地形地貌的地方,你敢說這叫庭院?
單看遠處綠茵地上那些形態各異,連名都叫不上來的珍奇異獸,李凌峰就知道,此間的主人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豪。
多的李凌峰也不認識,只是那頭頂犄角,身披花斑,有點像麋鹿一樣的魔獸,他還是認得的。
在南山村的時候,年關之際,村裡的老頭總會珍之又珍地從祖祠的暗格之中,掏出一小指甲蓋的冥魂香投入香爐中點燃,以敬慰列祖列宗。這種珍貴的冥魂香,就是面前這像麋鹿一樣的傢伙的分泌物,李凌峰記得,好像是叫幽鹿來著。
一小指甲蓋的分泌物都那麼貴,可想而知一頭幽鹿又是何等的價值,而這種珍貴的魔獸,這片園子里居然有一羣!
這還不止,舉目四望,這片小小的天地裡,真是物種集全。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草叢裡蔽著的,只有你想不出來的珍獸,沒有這裡沒有的。
且不說這片大得有些誇張的土地,單單這些異獸就價值不凡。只那幽鹿羣,沒有個七八萬靈石,根本買不動,更別說這只是其中一種。管中窺豹,可見一般。
“我滴個乖乖,脫貧致富就在今日啊!”李凌峰看著眼前這些跑跑跳跳的珍獸,就像看著一袋袋會跳的靈石一樣,口水那是嘩啦啦地流了一地啊。
“可惜啊,儲物袋裝不下你們啊……”興奮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的李凌峰又嘆氣道。
儲物袋這種道具,是裝不了活物的。想裝寵獸,還得需要一種叫做“養獸袋”的東西才行。
只是李凌峰現在上哪搞去啊,很是不爽地“嘖”了一下,只能開始自己的任務了。
很快李凌峰就知道爲什麼要讓外門弟子來清理獸園了,這些魔獸中,除了一些食草類的溫良動物,還有不少很有攻擊性的魔獸,比如那沼澤之中的斑鱷,只是在李凌峰的“溫柔”教導下,小鱷魚抹著眼淚,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沼澤地。
“我日,這老頭怎麼連禿鷲這種東西都養……”揪著這頭想攻擊自己的禿鷲那長長的脖頸,李凌峰好一頓掄打,然後像扔炮彈一樣將其甩上了天空,不大會兒,方纔還裝死的禿毛鳥立刻又活了過來,滿是恐懼地啼叫著飛走了。
“可惜了,不能殺……”李凌峰有點饞意地舔了舔嘴脣,如果不是因爲這是宗門任務,自己記錄在案的話,此時此地估計就是春郊野炊的好地方了。
按任務書上的指示,燒燬了過於旺盛的草地,填置了兩枚靈石以維持靈湖水位,擊殺了大片繁殖過快的狼羣,李凌峰才鬆了口氣,天空傳來一道清亮的鶴鳴,緊接著長長的鶴喙就像長槍一樣衝著自己紮了過來。
“什麼情況!”李凌峰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赤鶴也會攻擊人了?
這等不入流的攻擊,李凌峰一個閃身就躲開了,看著自己面前攻擊性十足的赤鶴,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別別別……鶴兄,冷靜點,你是不是喝了地溝油變異了啊,說好的‘鶴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咧……我日,你還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小叮噹嗎!”
李凌峰自覺脾氣已經很好了,婉言相勸,企圖用自己溫柔的話語讓這隻赤鶴迴歸善良的本性。豈知這隻赤鶴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搞得李凌峰瞬間火大,一運轉身上的靈力,道道火球“嗖嗖”地就向著赤鶴飛去。
“咻咻咻~”
“放肆,哪來的小子,竟敢欺我鶴兒!”
李凌峰一指一個火球彈射得那叫開心啊,方纔還耀武揚威的赤鶴此時別說拿喙來啄李凌峰了,躲火球都躲得手忙腳亂的,只是在李凌峰虐鶴虐得正開心的時候,一道葛袍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赤鶴面前,抖了抖手袖,臨近的顆顆拳頭大小的火球便消散不見,指著李凌峰怒聲喝問道。
“你是不是活膩了?!”
葛袍身影個頭不高,臉上滿面的溝壑,聲音卻是中氣十足,一聲喝問猶如洪鐘大呂般嗡嗡作響,震得李凌峰氣血一陣翻涌。
這老傢伙不是善茬啊……
李凌峰訕笑一聲,抱拳恭聲正要解釋一言,就聽那老頭一擺長袖:“你閉嘴!”然後僵在那裡的李凌峰就看到其身後的那隻赤鶴面露委屈之色,“嚶嚶嚶”地說著什麼。
“好小子,原來開山收徒那會,欺負我鶴兒的惡徒居然也是你,說吧,你想怎麼死,清蒸還是油炸?!”老者怒眉倒豎道。
“呃,老先生,你在說什麼……”李凌峰傻了。
“還想狡辯!我這鶴兒所言還能有假?”
“不是,我是說,你聽得懂鳥話?”
“這……少廢話!這不明擺著麼,我這鶴兒生性溫馴,若非有仇,何以見你一面就生死相向?”
“臥槽!這傢伙居然還真就是當日的那隻赤鶴!冤家路窄啊……”
李凌峰心中苦嘆一聲,暗道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撞上苦主了,只是知錯就認可不是他的長處。
給那老者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李凌峰此刻滿臉正氣道:“長老此言差矣,‘子非鶴,安知鶴之樂’,我一看長老您就是那種智冠古今的大賢者,這種道理您怎會不明白?是,這赤鶴一見著小子就刺激,但您怎麼可以狹隘地將其認爲跟我有仇呢?興許是受到小子身上這一顆崇尚自然,純潔無暇的美好心靈感染,這赤鶴欲與我親近罷了……對了,小子冒昧,還未請教尊長名諱?”
子非鶴,安知鶴之樂?!
葛衣老者聽著李凌峰的話,竟愣愣地呆住了,半晌,也不知其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其臉色古怪地上下打量了李凌峰兩眼,緩緩道:“老夫姓陸,單字一個鹿字,麋鹿的鹿……”
“原來您就是陸長老,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得見陸老您一眼,真是小子三生……”李凌峰原本見到自己成功轉移了話題,心下一喜,在那老者話還未說完的時候,習慣性的一套馬屁便拍了下來,話到半截,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李凌峰驚聲道:“啥?!陸鹿?結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