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林榮有了一張最大的保命王牌,這讓我不得不考慮到我和朵朵之間的關係問題。
豐璋珂眼神幽幽的盯著我瞧,我挑眉看向他,“你幹什麼?眼神古古怪怪的。”
“你要殺他嗎?”
“不?!甭N起脣角,我一手捂住後脖子“咔噠咔噠”的轉了幾下腦袋,陰暗的眼神投向了馬車頂部。“我不會出手的?!钡俏乙膊荒鼙WC自己不會借刀殺人。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林榮出手了,我自然不可能坐視豐璋珂受傷。所以一切的問題都要掐滅在源頭。
豐璋珂終於鬆了口氣,胖臉上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來,刺得我眼睛生疼。
難道真的是因爲相隔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我們兩個之間有了看不見的隔閡嗎?
沉默了一會兒,我忽然又想起來一個問題,便連忙問他道:“朵朵,你上次怎麼會被魔門的人追殺呀?”
之前我還把這件事情忘記了來著,但是今天豐璋珂下樓時和陳煜不小心碰了面才讓我想了起來。只不過上一回陳煜帶著面具穿著斗篷,要不是我聽出來他的聲音和他隱晦的提示,我還不知道他就是那日的黑衣人首領呢。
豐璋珂看了我一眼,嘆氣道:“還不就是生意場上的那些糟心事兒麼?!?
聞言,我挑了挑眉頭,在位子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聽著他慢慢地將事情敘述出來。
真相其實也簡單,無非就是豐璋珂的手段太厲害,不僅在金陵城中是獨霸經濟命脈的第一人,在全國其他地方也漸漸地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所以其他某些商會的大佬們心中感覺到膈應了,爭又爭不過,便想了法子聘請魔門的人來刺殺豐璋珂。
“那上次不是沒成功嗎?之後你就安全了?”
豐璋珂冷笑一聲,“啪”的展開了扇子擋住了自己下半張臉。“那些個迂腐無用的老滑頭,等我回了金陵城就滅了他們了,既然交不出錢,魔門自然也不會再繼續(xù)追殺我了。”
原來如此。我說陳煜看見我家閨蜜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原來是出錢的人沒有了,魔門不願幹這沒油水的活計了唄。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件事情了?”豐璋珂好奇問我。
我拿指甲輕輕搔了搔臉頰,笑道:“只是忽然想起來了嘛?!?
他猶疑的看著我,眼神審視。沒一會兒我就支持不住了,連連討?zhàn)垼骸昂寐锖寐?,還不是因爲見到了幾個魔門的人,看他們對你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所以就好奇問一下嘛?!蔽依u不會說之前是真的忘記掉了呢!
沒想到怕死怕得要命的豐璋珂這會兒卻很淡定,似乎半點兒都不懼魔門的樣子,反倒讓我好奇了起來。
“我可是做生意的人,而且做的還不是一般的生意,銷金窟裡頭什麼時候沒有那些個窮兇惡極的人物了?放心吧,林榮手上有一大批的崑崙奴,本事還算不錯。且不是人人都有那個膽子在我的銷金窟裡鬧事兒的。”他如此安慰了我兩句。
可是他話中的意思卻讓我越發(fā)心驚了起來。管理銷金窟安全事宜的崑崙奴尼瑪居然在林榮的手上?臥槽,閨蜜你真的不要對那男人太好?。?
可是眼下不適宜談這個話題,或許豐璋珂現在真的陷進感情裡有些拎不清了,人總是要摔幾跤之後纔會曉得痛。
不過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我們此次出行的目的地了,那
個嚴姑娘……她又是誰?爲何林榮能夠那麼理直氣壯的直接替豐璋珂做主?還拿得出豐家兩老來做底牌?
我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豐璋珂笑的越發(fā)無所謂了,“不過是個眼高於頂的小妞罷了。她是我爹孃給我訂下的未婚妻,但她自視出身書香世家,身份高貴,素來看不起我這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而且我這一身皮相也不怎麼樣,她就越發(fā)對我不喜了。隔上一段時間她都會搞出來一個什麼什麼的詩會,每每爲了諷刺我才學不佳便也會著人給我送上帖子請我赴宴,然後在衆(zhòng)位文人學子的面前對我冷嘲熱諷。哼?!?
“哇!”我頓時驚歎起來,“那你臉皮果然很厚,都這麼受傷了還能每次都去?佩服,佩服!”
“你以爲我想?。课业鶍春盟耍圆糯未伪浦胰ザ选!?
不,我只看見是林榮在自作主張罷了。
豐璋珂忽然間自顧自的生起了悶氣,不管我再怎麼逗他,他都不肯開口說話了。於是我也無趣的停下了話頭,慢慢拿著小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軲轆終於停了下來,馬車外傳來了小廝請我們下車的聲音。
而林榮因爲是銷金窟總管的緣故,要坐鎮(zhèn)大小事宜,這一回便不陪著豐璋珂前來赴宴了。
看得出來這位嚴茹苓嚴姑娘確實自傲於她出身書香名門的家世,小小一個詩會,還是有一個隔三岔五就要舉辦的詩會,她竟然搞出這麼大的手筆來,嘖嘖,果然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詩會在芙蓉園中舉行,雖然名字題的是芙蓉園,但其實園子裡種了各種種類的花草樹木,並在在不同的季節(jié)會因爲不同的栽種和修剪方式而產生不同的美感。確實是適合酸溜溜的文人們聊詩畫畫的最佳場所了。
而且那點子不錯,不會讓人產生審美疲勞。
因爲不好意思佔掉嚴姑娘今日的風光,在下馬車之前我在臉上帶了一塊淺粉的薄紗巾,堪堪遮住了眼睛以下的臉部。
豐璋珂攬著我的細腰走進芙蓉園裡,我一邊好奇地四處打量,一邊無視了路上經過的文人打扮的路人們的鄙視眼光。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與野獸哦!我默默在心裡豎起兩根中指。
切,那副自命不凡的窮酸樣子最噁心了!
在嚴家僕人的引路下,我們很快就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嚴姑娘。
那是一個長相……中等以上的女子,臉若鵝蛋,身形纖細,只是一雙眼睛中閃爍著冷傲的寒光,彷彿將自己當作了雪山之巔上獨自盛開的那一朵雪蓮花。
呲,這種女人最沒意思了,看著好像很清高,裝的跟個聖女似的,其實心裡面比誰都渴望得到男人們的追捧。
她要是真的矜持自傲,怎麼可能會以一個女兒家的身份拋頭露面的來舉辦什麼詩會呢?請的還多是男人,這不是風騷是什麼。
大約嚴姑娘根本不想見到我家閨蜜,於是我們被僕人丟在了花園一角,只能影影綽綽的看見不遠處的嚴姑娘跟個花蝴蝶似的在衆(zhòng)多的男人中間穿梭來去,還笑得一臉盪漾。
嘖,豐家二老的眼神絕逼是壞掉了!就這樣的女人,還看中她?真是沒天理了。
我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兒,坐在閨蜜身邊對著桌上的美食下手。
真是餓死我了,一大早晨練完了連早飯都沒得吃,就陪著閨蜜來參加
這勞什子的詩會,馬車上的那點子糕點中看不中吃啊,我現在肚子裡實在是餓得慌。
唉,胃口好,食量大的人真心桑不起??!
眼下我肚子裡餓得慌,但即使再餓,我也一定要注意吃東西時的儀態(tài)。
這是饕餮師伯多年來教導的一方面內容。
回想當初因爲吃得狼吞虎嚥,饕餮師伯一怒之下不準我吃飯,結果越餓我的動作就越“瀟灑”,然後師伯再怒……
惡性循環(huán)呀……
後來勉勉強強是有些習慣了,我纔算是能每頓都吃上熱飯熱茶了,現在再回想起來就想嚶嚶嚶,人生真是太苦逼了有木有。
我在一邊吃的歡快,我家閨蜜頓時用一種看奇葩的眼神盯著我瞧。
“幹什麼?”我抽空問了他一句,筷子又夾起來一個水晶蝦餃要送進嘴裡。
“只是驚訝一下你的食量和動作而已?!?
他話裡的意思我當然能聽出來,我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接受過和我一樣殘酷的訓練,你肯定也能有這樣的效果?!?
“對哦,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到底師從何人?。烤尤荒芫毘赡屈N厲害的功夫,哇,我好羨慕呀!”
哼哼,等你知道我?guī)煾凳钦l,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興奮了。
我用乾淨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後快速的和閨蜜咬起耳朵來,並且眼疾手快的在他瞪大了眼睛險些就要大喊出聲的時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靠,在這種地方喊出“惡人谷”這三個字來,閨蜜你真心不是想要折騰我嗎?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樣,閨蜜訕笑著湊上來討?zhàn)垼覀儍蓚€鬧了好一會兒,才忽然發(fā)現旁邊似乎很安靜?再一看,哇,所有人的視線都定在我們兩個的身上誒!
當然,也包括那位嚴姑娘。
但這種毫無攻擊性的目光算得了什麼?我和閨蜜都很淡定的無視了他們。
“豐……公子?!弊鳡懺姇e辦人的嚴姑娘率先發(fā)話了,她皺著眉頭走過來,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似乎叫我家閨蜜的名字就是對她偌大的侮辱。
切,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
我一邊暗想,一邊聽著嚴茹苓說話:“不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姑娘嗎?”
靠,怎麼的,她還想連我一起鄙視掉啊?
臥槽啊,不爭饅頭爭口氣,我纔不要被這種女人鄙視呢!
於是我遞了個眼神給閨蜜,他立馬領會並且自發(fā)技能。
“抱歉,嚴姑娘,這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並不想讓其他男人知道她的名字?!闭f著還笑得一臉甜蜜,一副熱戀中的模樣亮得能刺瞎其他人的狗眼。
GoodJob!幹得好!我暗地裡給閨蜜豎了個大拇指。
這話生生就打了嚴姑娘一個大耳刮子,什麼叫他豐璋珂最重要的人?那她嚴茹苓又算什麼?她纔是豐家未來正經的兒媳婦!豐璋珂的嫡妻!
說到這裡,我們就不得不分析一下嚴姑娘陰暗的內心了。
嚴姑娘覺得自己將要嫁給又胖又醜,還沒有才華的豐璋珂真的是大大的落了她身爲書香之家嫡長女的面子,所以她心裡很不服氣,想要氣一氣這個未來的丈夫,於是她想盡辦法經常搞出些個詩會來,以未出閣姑娘家的身份在外面招搖過市,還一定要發(fā)帖子去請來豐璋珂,好讓衆(zhòng)人奚落奚落那個死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