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還是周季先迷糊的醒來，看著枕在一邊的樑諾睡的正熟。

氣溫低，賴了會牀, 見她還沒醒的跡象, 周季像個蝸牛一樣慢慢的爬出了被窩。

剛穿好衣裳, 牀上的人卻迷糊的睜開眼, 半擡著頭, 望了下自己。

周季停頓的，問“你，醒了嗎？”

她嗓子有些不舒服的回了句“恩, 頭疼。”

看她坐了起來，周季瞥著昨天把她衣裳隨意的放在一旁, 看她伸手找著衣裳, 周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額, 我去廚房燒水，洗涑。”

“恩, 你去，我隨後就來。”

聽著她的迴應，周季趕緊出了房間，望著外面的霜，白茫茫的一片, 呼出的氣也成了白霧, 消散於空氣之中。

到廚房生火, 燒水, 周季坐在廚房裡的小凳子, 自我分析。

很明顯樑諾應該是記不起昨天發生什麼事，那, 昨天說的應該沒什麼意思吧。

再說了，樑諾，她跟自己應該就算是關係親密，也談不上，喜歡之類。

在這樣分析後，周季覺得，自己作爲現代人，絕對，還是要這麼想。

畢竟這裡可不是二十一世紀，要是弄出什麼事，會不會一下的被關起來。

想想就可怕，周季看了那麼多年小說的經驗，總算是一下的體現了出來。

周季伸手，捏著臉，默唸著“周季啊，周季啊，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要是再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就罰，自己少吃兩頓飯！”

轉念一想，兩頓飯好像有點太嚴重，便改了說“要是再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就少吃一頓飯！”

沒想樑諾進了廚房，問“怎麼，肚子餓了？想吃飯？”

周季被嚇了一跳，愣著，看樑諾拿著瓢乘水，倒入盆內，將帕子擰乾遞了過來說“阿季，來，擦洗臉吧，我這就去弄飯。”

周季捧著帕子，不太敢對視樑諾，心裡卻感動有些緊張。

心想，也許就是因爲樑諾對自己太好了，所以，自己又因爲以前常看小說，腦洞太大了。

樑諾，她一定要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來照顧她才行。

接過樑諾她遞來的熱騰騰的米粥，周季也沒在說話，低著頭，埋頭吃著。

用過飯，樑諾告訴她福臨鋪，周季坐著馬車搖晃著來到那宅院。

推開房門時，小綾看起來還是那老樣子，站在一旁爲她家小姐研磨。

屋子裡放置著火盆，暖和多了，周季轉身關上門，移到窗邊，開了條細小的縫，好透氣。

沒辦法，周季習慣不了這滿屋子的二氧化碳，容易讓自己昏昏沉沉。

午時，休息，那牧琴倒纔來勘察勘察，說“這畫看樣子要到來年春時才而能完成。”

轉身，拿出一張字據，遞給周季，說“這是五年字據，五年內你所有的畫，只能由我來出售，價格不會虧欠你的。”

周季握著筆，站在遠處望著畫，說“行是行，不過，你到底是想做什麼？我作爲參與者總得知情吧？”

“沒看出來，你也不是看上去，那般呆板，不過說出來你也不能懂，我要的，錢不是重點，而是你畫的名氣，爲我做一件事。”

周季走近接著字條，再三確認字據，拿著筆簽了字，說“看起來，你也不像是個壞人，好了，我簽好了。”

看著牧琴她收起了扇，彎嘴笑道“何爲好，何爲壞，哪裡由的你這個小孩說了說。”

“不過，我倒沒有哄騙你的理由，你且放心，畢竟你還有個樑姑娘爲朋友呢。”

呆愣著看著，牧琴走遠，周季真心覺得，原來這牧琴笑起來，也是極好看的。

握著筆，望著畫，腦袋一下的轉到，樑諾，樑諾真的極少笑。

那日送她鏈子，周季能感受到樑諾的心情，卻也沒見過她開心的笑過幾次。

想來也是，樑諾她從小便經歷這麼多事，哪裡還顧得上開心二字。

兜兜轉轉，忽然下的一場大雪，才讓周季回想起這已經是十一月份。

身上的這件棉襖還是昨日樑諾完工，周季也沒想過，樑諾這兩個月來縫隙的衣裳，是給自己的。

領口細心針線繡的嚴實，確實暖和，前幾日阿孃也特意的託人待了衣服過來，問著何時能回家一趟。

周季問了那牧琴，說十一月中旬便可回家。

手裡握著順道從路口，買回來的糕點，想著，到了鋪子裡還能給樑諾吃。

轉悠著，馬車停了下來，周季從馬車下來，正好飄著大片的雪花，輕輕的一吹，落在面前，便有落往別處。

邁進鋪子，夥計忙活著照應個人，老周低頭記著賬簿，倚靠在門邊望著這滿大街的積雪，周季冷不防的打了個冷顫。

一旁得空的夥計，走近叫了聲“小季，先進後邊坐回，樑姑娘和周良去了外邊談生意，一時半會，可不會回來。”

周季望著這滿屋的人，搖頭，說“沒事，這邊透氣，舒服些。”

瞥著兩邊來回的街道，來往的人越來越少，塞進嘴裡一小塊糕點，想著，樑諾，你要是再不回來，糕點可就沒多少剩的了。

因爲嘴裡太乾，走到夥計旁邊，說“我有些渴了，能給我點水喝嗎？”

“來，這茶可有點燙，小心。”

周季瞥著這杯子的茶葉，想難道這裡的人，都不喝水嗎？

奈何，口渴的很，又怕燙，小口小口的喝著。

對面櫃檯的老周，撥弄著算盤，瞧見周季，招著手。

周季握著茶杯走近，聽老周說“小季，你一直都跟樑姑娘住一處嗎？”

周季點著頭。

“那樑姑娘可曾，有什麼其它親近的人嗎？”

瞥著這老頭八卦的氣息，周季一下涌現著，一，這老頭對樑諾有想法？二這老頭家裡有人對樑諾有想法？

綜合以上，周季搖頭回著“沒有。”

看這老頭的表情。最終答案應該爲，二。

周季小口飲著茶，放下茶杯，走到門邊，望著白白的天，想著哎，難不成才這地方人人都想當媒婆？

沒想一晃神，瞧見右手拐角走過來的樑諾，以及周良。

很少看見樑諾會這般親密的和誰相處，可週季嚴重表示搭在胳膊上的手，是樑諾。

周季愣的一下沒反應過來，瞧著樑諾走近，看見周季，說了聲“阿季，怎麼不進裡邊等，外邊多冷阿。”

手被她拉著，走進後邊，周季瞥著落在自己身後的周良。

心裡卻莫名的慶幸，樑諾她，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可一下察覺自己這心思時，周季困惑了，望著正倒著茶水的她，緊接著她端著茶杯放置在手心。

周季望著樑諾，聽著她說“不許鬆手，好好捧著，暖暖手。”

點頭應著，想起自己身上的糕點，拿出包著糕點的袋子，遞給她，說著“阿諾，我順路買了點，你嚐嚐。”

她伸手打開，拿出一塊，遞到面前說著“來，你吃。”

周季張嘴接過一塊，看她低頭，咬著糕點，舉著袋子，說著“所以，阿季在路上吃了大半袋。”

周季臉紅的掩飾，喝著茶水，被燙的舌頭有些發麻。

看她把剩下的半袋，放置在一旁，喝著茶水，外邊就有人叫著“樑姑娘”

她放下茶杯，說著“我先出去，阿季在這待著，可不要又出去了。”

周季點著頭，瞧著她和站在外邊的周良，上樓。

低頭，望著手裡捧著的茶杯，大口的喝了口，又很快的嚥下，埋怨著果然茶就是苦，還沒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