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忙活個不停, 卻也從來沒有想停歇的意思。
臨近中旬,這場大雪不曾停,周季捂著雙手來回在屋子裡轉(zhuǎn)著, 臨近年底, 樑諾越來越忙。
便就不讓周季等著, 直接回去。
這不, 周季早早的待在屋裡, 趴著窗邊,望著外邊飄落的雪花。
心想明日就是中旬,後天就沒事了, 樑諾這樣忙,還是能不麻煩樑諾就不要麻煩, 這樣比較好。
想著想著, 周季沒事做的開始整理著自己的小行囊, 再擡頭,屋子已經(jīng)有些暗了。
點(diǎn)上了燈, 燒水,洗涑,回到屋子,無聊的窩在被窩裡。
周季側(cè)著身子,莫名其妙的覺得, 有些心酸。
嘆息著, 彎著腿, 半張臉埋進(jìn)被窩, 想著樑諾現(xiàn)在是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那周良大概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jī)會,畢竟還難得沒有自己這個電燈泡。
周季覺得自己肯定是病了, 病的不清,心臟像是一會泡在苦苦的藥湯裡,又一會被冷冷的放在雪地晾著。
忍不住可憐了下自己的心臟,瞇著眼,深呼吸了好幾下,平躺著,想,周季啊,周季,安分點(diǎn),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是再好不過的了。
翻來覆去,周季的瞌睡蟲反倒是沒了,燈芯慢慢的燃燒著,聽著外面風(fēng)吹得呼呼的聲響。
隱約聽到有人走近,周季趕緊閉上眼,猜想應(yīng)該是樑諾她,回來了吧。
門咿呀的被推開,細(xì)碎的腳步聲響起,卻並沒走近牀邊。
不一會,又去了門,周季猜想著大概是去燒熱水洗涑去了。
沒想,這瞇著眼等著,等著,周季覺得時間越發(fā)的久。
索性側(cè)著身子,盯著門,腳一抖一抖的踢著被窩。
意外來得太突然,周季看著門一下被推開,心都堵到嗓子眼上,直接裝著睡熟的,閉著眼,都不敢動。
聽著細(xì)響的聲音,周季手心拽著被窩,都有些冒汗。
直至腳步聲移近,昏暗的擋住了部分燈光。
“阿季。”樑諾輕聲喚了句。
周季覺得自己還是繼續(xù)裝著吧。
不一會,樑諾移開了,隱約覺得屋子暗了,大概是樑諾熄了燈。
周季微瞇著眼,瞥著正緩慢走近的樑諾,有些擔(dān)心,這不,就聽見樑諾磕到什麼,嚇得周季心一驚。
好在,樑諾也總算安全到達(dá)牀邊,周季才安心繼續(xù)演著自己的戲份。
身旁的她放鬆的躺了下來,伸手整理被褥,周季緊張的不敢動。
好不容易等著樑諾的手移開,卻沒想樑諾整個人貼近著,呼吸一簇簇的落在臉頰,這時候,周季超級想做的事,卻是想嚥下喉嚨的口水。
唉,天不隨人願,停在耳邊的手,時不時碰觸下,周季整個都心驚膽戰(zhàn)的。
心裡哀嚎,姐姐,你是想幹啥?
緊閉著眼,
身旁的人微擡起頭,伸手輕點(diǎn)著了鼻頭,周季覺得鼻頭癢癢,真心想移開那作亂的手。
不料,鼻頭傳來溫?zé)?,流連在額頭,眼眉,駐足於嘴角,直至脣被溫?zé)岬奶蝮轮芗局挥X整個人都燒起來。
樑諾她是清醒的,那她,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得不說,周季被這溫柔的吻,弄得整個人僅有的智商都不足。
只是在被弄得嘴脣痛的發(fā)麻,忍不住,呲了一聲。
那作亂的人,頓時沒了動靜,周季心裡也是埋怨自己,怎麼就突然出聲了。
好在,周季保持好一會,木乃伊狀態(tài),那人才放心下來,額頭輕觸,俯首在一旁,輕微的喘息著。
伸手擁著,停靠在肩邊,氣氛有些壓抑,周季也不知爲(wèi)何,這樣覺察。
身旁的人,微擡著頭,貼近著脖頸,輕聲呼吸著,低聲呢喃著“阿季,我想你,你不要回去,再陪我一會,好不好?”
這近似哀求的語氣,讓周季心狠狠的被揪了起來。
時間恍若靜止,也不知是誰先睡著,次日周季醒來時,樑諾卻早已醒了,手裡端著熱粥放置在桌上,對著剛醒的周季說“醒了,來喝粥吧。”
周季賴在被褥裡一會,爬了出來,穿上厚厚的夾襖,洗涑,坐在一旁,喝粥。
瞥著坐在一旁的樑諾,並未察覺出有什麼異樣。
心想,難道昨天是一場夢,不對,肯定是真的。
埋頭喝粥的周季,一旁的樑諾說“阿季,粥不好喝?”
周季擡頭,回“沒,沒有,挺好喝的?!闭f著,還不忘嘴裡塞著沾著鹹菜的白粥。
沒想一旁的突地伸手,扶著周季的臉,嚇得周季手一抖,想著,難道又來,樑諾不是那種人纔對。
事實(shí)證明,周季是對的。
樑諾伸手扶著周季的臉,望著,手指磨蹭著一處,擔(dān)憂的問著“阿季,脖子這裡,紅紫了一塊,痛不痛?”
一開始的周季真沒想歪,伸手自個還摸著,後來纔想到,那個,可能是昨天晚上遺留的。
周季無語,望著眼前這位還一臉擔(dān)憂自己的樑諾,敷衍著說“沒,沒事,可能是被,什麼給咬了吧?!?
看著手裡的勺子裡的那點(diǎn)粥,說著“阿諾,我真的不疼,再不吃粥都涼了?!?
樑諾這才猶豫的鬆開手,回著“要是哪裡不舒服,記得要跟我說。”
周季一張老臉羞得簡直無地自容,忙點(diǎn)著頭,含著嘴裡的粥。
而這件事,才總算被掩飾了過去。
用飯後,樑諾再三檢查後,周季被裹著一身胖嘟嘟的衣裳才被準(zhǔn)許出了門。
這天,周季可謂是心情複雜的不行,握著筆直搖頭,一旁小綾擔(dān)心的問“小季,你怎麼了?碰到哪裡不會的,我可幫你去問下小姐,也行?!?
“不,沒事了,這跟畫畫一點(diǎn)關(guān)係都沒有?!?
周季悶著頭,望著畫,中飯都只吃一碗飯,便又開始埋頭畫畫。
傍晚時,天都暗了,揉著脖子,一旁牧琴給了這月的工錢,說“明日,放假,待到明年初十再來?!?
周季點(diǎn)著頭,也沒心情多想。
出了門,坐上馬車,搖搖晃晃的,周季頭有些暈,伸手摸著今早樑諾摸的那地方,臉一下的燒了起來。
明明自己纔是無辜那一方啊,唉,周季也弄不懂自己是怎麼想的,討厭嗎?不,可喜歡嗎?
心反倒沒出息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完了,周季鬱悶了,納悶了,困惑了,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待下了馬車,周季才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開了。
難道樑諾已經(jīng)回來了,周季推開門,關(guān)好,進(jìn)了裡屋,望著已經(jīng)亮著的屋子,果然樑諾回來了。
沒想還看到一頓熱乎乎的飯菜,周季望著端著碗進(jìn)來的樑諾,聽她說“今日回來的早,沒想到阿季還沒回來,可還吃得下?”
周季肚子早就咕嚕的應(yīng)著,點(diǎn)頭,坐在一旁,手握著筷子,說“恩,正好我肚子也好餓。”
每曾想樑諾,竟在自個面前喝著酒,周季含著飯粒,問“這酒好喝嗎?”
樑諾搖頭,回“苦的很。”
周季弄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這時樑諾好像蒼老了許多。
嘴裡熱騰騰的飯菜,也變得無味,可又不知該做些什麼纔好。
待到放下手裡的筷子,樑諾也停了杯,伸手乘湯,遞到面前,說“天涼,喝些湯暖胃?!?
周季捧著碗,慢吞吞的喝著,一旁的樑諾自顧的說著“阿季,東西整理好了嗎?明日我請了假,正好可以去送你”
“恩,差不多了?!?
“那,什麼時候回來?”
“明年初八,初九,就回來了?!?
看著樑諾有些低落的望著,周季嚥下嘴的湯,問“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
樑諾伸手枕著頭,舉著杯,不知望著什麼,低聲地回著“沒什麼,就只是,捨不得,有段時間見不到阿季?!?
“沒事,很快就會,回來的?!碧熘溃芗菊f這話,心裡是多麼的彆扭。
奈何看樑諾沒有糾結(jié)的意思,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反倒讓周季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