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清早看著阿季坐著馬車趕回去, 樑諾雖然心裡千萬般的不平靜,也仍抱著僥倖想著,也許沒什麼事情會發(fā)生的。
傍晚從鋪子裡出來時, 天氣微微轉(zhuǎn)涼, 回了屋子裡, 鍋裡煮著她愛吃的紅燒肉, 等著她回來。
沒想這一等倒是屋外門被敲響了, 小吳傳了她的話,樑諾合上門,心裡安慰著想, 沒什麼事明日她就會回來的。
這熱好的飯菜,樑諾沒了心情, 也沒動筷子。
次日下午, 樑諾收拾好賬簿, 樓下的李掌櫃提議同各家掌櫃商談這大半年的生意,同時也算是一場酒席。
推是推脫不了, 樑諾只好上了馬車,只是進了酒樓便非的夜深了才能出來不可。
出了酒樓,腦袋有些暈的厲害,樑諾望著小吳常待的地方,卻看見一旁的她。
還未走近, 倒是那模糊的看不清是真是假的她, 被她攬些, 靠著她, 上了馬車, 念著
“阿季,你, 回來了。”
她點著頭,應著,聲音同往日一般,馬車滴滴答答的搖晃些,因著身旁有她,樑諾纔敢入睡。
回了屋子,被她扶著半躺在牀上,她溫熱的氣息落在脖頸間,伸手攬住她,想開口說話,可腦袋早已不聽使喚。
她微擡著頭,握著手臂,輕聲說著“阿諾別睡,我去燒水啊,讓你洗洗。”
不知道自己應沒應,反正阿季真的抽身離開,樑諾也是沒氣力的癱倒在牀上,迷迷糊糊的水聲響起,不放心的想去叫喚她一聲。
也不知她聽沒聽見,反正是到最後樑諾是昏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她還窩在身旁,因爲怕熱露出胳膊在外面,側(cè)著身,臉蛋也被擠的園鼓鼓的。
頭痛的厲害,嗓子也是,整個人也沒什麼力氣,樑諾也只得這樣瞥過頭,這樣看著她。
這樣看著,竟又困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側(cè)著身笑著,伸手捏了下鼻頭,說著
“阿諾,好能睡啊,今天我可是爲你曠工了。”
微瞇著眼,笑著,看著她,說著“那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去同牧老闆說說情。”
她搖頭,起身,問著“你昨夜可是叫了我好久,我應的嗓子都疼了。”
“我叫你,什麼了?”
“恩,就是不停的叫阿季,阿季,又傻傻的笑。”
握著她垂落在身旁的手,說著“可能是太想阿季了,所以阿季回來,我就開心。”
她臉紅的低了頭,靠近了些,對視了一會,她便低下頭,吻了下來,輕輕的,這樣溫柔的阿季太容易讓人著迷。
耳旁響著她清脆的說著“我也想你。”
若是可以永恆的停在這一刻,該多好,雖然這就像癡人說夢,可樑諾還是很想很想。
八月份,算是入秋的時節(jié),樑諾雖然忙,也儘量早點回來。
可近些日子來,阿季她卻是常常不見人影,往往夜深了,她纔回來。
氣溫降了不少,樑諾挑著布料好給她做衣裳,加上她個子剛想長高了些,衣服總得換。
中旬時,因著接連下了幾場大雨,氣溫驟降,樑諾早早換下夏裝,阿季倒是依舊忙著,樑諾不懂也不知怎麼問。自然只好在屋裡等著,等著她回來。
望著烏黑的窗外突地又下起了雨,樑諾有些不放心的起身,拿著傘,還未出院子,門被推開來,看著淋雨的她。
擔心的拉著她進了屋,她急忙的說著“沒淋多少,我快到的時候,才下的。”
“那,總得先去洗洗。”
“恩,我就去了。”
看著她抱著換洗的衣服,進了裡間,樑諾坐在牀邊,聽著外邊糟雜的雨聲,不一會,她披著頭髮,出來。
樑諾接過她手裡帕子,幫她擦拭著頭髮,說著“阿季,這半個多月好像都很忙。”
她點著頭,側(cè)過頭,彎起嘴角,調(diào)皮的歪著頭,懶散的靠了過來,說著
“是啊,這陣子有很多事情忙啊,累死了,苦死了。”
“苦?是不是太辛苦了?要不我?guī)桶⒓景才艂€職位,怎麼樣?”
“沒,不是這個意思,我,挺喜歡畫畫的。”
伸手擦拭她臉頰旁的頭髮時,碰觸到她微涼的臉頰,樑諾心疼的捧起她的手,說
“可阿季,最近好像連吃飯都沒什麼精神。”
“沒有,最近在,忙畫一幅畫作,時間緊,所以,纔有些著急。”
“那,明日我燉湯給你喝,這樣對身體也好。”
“行,我沒什麼事,別擔心”
不知爲何隱約覺得她身上透著些許藥味,樑諾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擦拭著髮尾,問
“阿季,你身上怎麼會有藥味?”
“啊!怎麼可能,我怎麼沒感覺出來呢?”
看她真的擡起手臂聞著自己身上的味道,樑諾便也沒再多留意,說著
“那,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這一弄,夜也晚了,熄滅油燈,樑諾躺進被窩,還未同她說上幾句話,她不停的打著哈欠,不一會就困的睡著了。
手指輕輕的摩擦著她手腕上的三顆佛珠,伸手攬著她,稍微的貼近了些,感受著她熟睡的呼吸聲,才安心的閉上眼。
沒過幾日,樑諾身子不方便,那幾日就常留在屋子裡,夜裡準備湯等著她回來喝。
握著書,靠著窗,不經(jīng)意間,門已經(jīng)被推開,她打著哈欠進了屋,說了句
“我回來了。”
樑諾放下手裡的書,應著她“水已經(jīng)放好了,阿季先去洗吧。”
“恩。”
看她進了裡間,樑諾起身,去廚房乘了熬好的湯,回到裡屋。
到她洗好了,出來,樑諾才說“來,阿季,喝完湯再去睡吧。”
她拿著湯勺,喝著湯,說著“其實我也沒什麼事,不用每天都熬湯等我,這樣多累啊。”
“湯好喝嗎?”
她點著頭,回著“恩,好喝。”
“對了,你肚子還痛嗎?”
樑諾搖頭,望著自個碗裡還剩下的紅糖水,說
“已經(jīng)好多了。”
看著她先把碗裡的肉吃完,再端著碗喝完湯。
“還要再來碗嗎?”
“不要,已經(jīng)好飽了。”
她收拾好碗筷,樑諾坐在牀上,等著她熄燈,只一下,屋裡便暗了下來,她走近小心地爬上了牀。
樑諾這才躺下,她側(cè)著身,靠近著,小聲的說了句
“我要睡了。”
“恩,睡吧。”
腹部隱約疼痛有時會讓樑諾整夜的睡不安穩(wěn),她便安分的一動不動,生怕哪裡漏了風。
雖然她睡覺並不怎麼安分。
無事可想,樑諾閉上眼,想睡覺時卻突地想起關(guān)於她的一事,不禁有些擔憂,輕聲叫喚著
“阿季,阿季。”
她微微的應了聲“恩,怎麼了?”
“你,你那個幾時來的?”
“什麼什麼來?”
“就是,上個月可曾有過的,那個”
“哦,好像,沒有吧。”
“那,不是有兩個月沒來了嗎?”
她側(cè)著身,鼻子挨近著脖頸間,搖晃了下,迷迷糊糊的應著
“恩,也沒什麼關(guān)係,這個月,不是還沒過完嗎?”
聽她這一說,樑諾也覺得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
“也是,那你睡吧。”
“恩。”
聽著停靠在耳畔的呼吸聲樑諾微側(cè)著身,看著睡熟的她,伸手將她掉落在眼前的頭髮捋開,指尖輕輕的點了下她的鼻頭。
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手在被窩裡摸索著,握緊著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