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在六樓, 從電梯裡跑出來,踩著軟綿綿的地毯在空蕩蕩的走廊裡狂奔的時候,蔣善瘋狂又無法置信——這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親吻的人是自己嗎?
她來不及想更多, 刷卡進門後, 連燈都來不及打開,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似乎是一根火柴點燃了另一跟火柴, 又像被心中難以抑制的激情和狂熱催促, 兩人狂亂地撕扯著對方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衣服。
巨大的渴望,那是彼此肌膚相親的渴望,那是融爲一體的渴望, 那是奔向頂峰的渴望……
這場歡愛來的迅速而猛烈,甚至還沒有到大牀邊, 頂在門後的蔣善因爲瞬間滿滿當當的填充而直接痙攣起來, 她的手指緊緊摳住了池澈精壯的肩膀, 悄無聲息地抽搐著軟成了一灘泥。
她劇烈直接的反應夾得池澈猝不及防,緊隨其後也到頂了。
池澈低笑起來, 抱著軟綿綿的蔣善滾到了牀上。
“呼——”躺在柔軟牀單上蔣善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開始慢慢回神。
“包子,我發現你真是……太敏感了……”池澈一邊笑,一邊搖頭,“不好意思啊, 被你秒殺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沉浸在餘韻中的蔣善想踢他, 軟綿綿沒勁兒像在蹭他的腿, 反而被他撈住了光滑的小腿。頑皮的手指上下滑動, 訴求著某人的不滿。
“嗯, 那現在怎麼辦?”
“那就洗洗睡唄,大叔, 剛纔那一下好舒服啊。”
“不爽,太快了。期待了那麼久,一個多星期,昨天我訂房的時候就在想:可以這樣……還可以那樣……”他按著綿軟無力的蔣善這樣那樣了一番,沒吃夠,差評!
蔣善軟綿綿由他擺弄,昏昏欲睡了——雖然時間短,可是全身心投入爆發得猛烈而可怕,又累又緊張又刺激,她困得眼睛有些睜不開。
池澈又把她抱了起來:“寶貝,先別睡,去洗一洗。”
“嗯~不要嘛,人家好睏……”
“要洗一洗的,會舒服很多。”池澈不理睬她有氣無力的抗議,堅決抱著她到了浴室——笑話,特意訂了有浴缸的房間,統統都還沒用呢!
折騰到了深夜,心滿意足的某人終於肯放過已經喊得聲音沙啞的包子,相擁著熟睡。
“滴滴滴滴,小廣播開始廣播了,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答滴!”
手機鬧鐘響了起來,一條修長健壯的手臂伸出了被窩,迷糊地摸到手機胡亂按了幾下。過了好一會兒,池澈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還在自己懷裡沉睡的蔣善,嘴角不由綻開了一朵微笑,隨之想起了什麼,舉起手掌在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掌:“真是也要變成豬腦子了!”
他託著蔣善輕輕把她的頭挪到枕頭上,見她動了動嘴脣,翻了一個身,側躺著又沉沉入睡。他這才躡手躡腳下牀,捧出了昨天藏在衣櫃裡的一大束火紅玫瑰花,又按了按花簇之中的紅絲絨盒子,撓撓了後脖子,站在衣櫃前沉思起來。
最後他嘴角一咧,喜滋滋捧著花悄悄放到了蔣善身邊的牀頭櫃上。又上了牀,側躺著抱著她溫軟豐潤的身體,下巴抵在她茸茸的頭頂心上,閉上眼睛很快也睡著了。
春宵苦短,早起困難。
蔣善的眼皮像被502膠水黏住了似的,好容易才睜開了一瞇瞇眼睛,正痛苦地掙扎著要起牀呢——紅豔豔嬌嫩嫩的玫瑰躍入了她的眼簾,這哪兒來的?昨晚都沒有見著啊?她伸出手,笑容一下子就盪漾了開去,抱住了那束嬌豔盛開的玫瑰,歡喜得想跳起來。
“啪嗒”有東西墜地的聲音,她探出身子往牀底下看去:一個紅色的絲絨盒正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她伸手去夠——牀太高,沒夠著。剛想放下花起身去撿盒子,身後一沉,池澈起身抱著她:“寶寶,就起牀嗎?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掉了一個盒子!”
“啊?哦!”池澈猛地從她身上翻了過去,“刺溜”就滑到了地板上,撿起那個盒子後,他單膝跪地,手上託著那個紅絲絨盒,盒蓋已經打開,露出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眼神堅定、面色凝重,不像是求婚,反而像是對著神靈起誓,又像在祭獻自己的靈魂:“善善寶貝,嫁給我吧!”
蔣善呆住了:“我……我們已經結婚了啊?”
“善善,我還沒有真正跟你求過婚啊。以前我總是想著等到完美的哪一天,哪一個時刻,等到你看到我爬到多高多高的位置,纔來跟你正式求婚。”
他停頓了一下,頗有些爲自己的虛榮自大而難爲情:“但是前幾天你生氣,委屈得哭了……當時,我特別難過,也特別想揍自己一頓:明明知道你是怎樣的女孩,爲什麼又開始以前的那種思維模式,特別想等到什麼都做得很完美、很圓滿纔來跟你炫耀。原諒我的自大和疏忽,要是我以後又糊塗了,你提醒我、督促我,好嗎?親愛的,請嫁給我!”
他虔誠地舉著戒指,像是舉著一支等待聖火的火炬,深深地看著蔣善——不著急,慢慢等,等她慢慢領悟、慢慢明白。
淚珠忽然從蔣善的眼眶裡滾出來,掉到了地板上,她終於明白過來,滑下了牀,也想單膝跪下,卻被池澈制止了。
他一隻手壓著蔣善坐在牀沿邊,一隻手舉著戒指:
“不不不,你不需要跪下,我的女王,請坐好。我是你永遠的騎士,永遠效忠於你的麾下,請接受我的愛意。”明明是戲劇般的話語,卻被他說得真誠熱忱、神聖真實。
蔣善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腰背,放鬆了肩膀,她微微擡頭、揚起下顎,優雅而矜持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池澈屏住呼吸,接住了這隻肉嫩、柔軟的小手,輕而緩地將鑽戒套入她的無名指。戒指戴好的一瞬間,兩人同時呼出了一口氣,微笑起來。
“池澈,我不需要多麼貴重的禮物,也不要你多麼了不起。最好的禮物,是你陪我一起度過的時間,是我們一起度過生命還剩下的時間。我願意嫁給你,不離不棄,一生相隨。”
蔣善攬著池澈的頭,把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一室安靜,願許一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