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 高大雄偉的紅色廟門開了。
積善寺沿山而建,進了廟門後,有一大片樹林和一個圓形的放生池。兩人一邊往山腳下香燭店方向走過去, 一邊先聊著蔣善遇到的下三濫事件。
“袋熊, 如果是你, 你會怎麼處理呢?”
“呵呵, 我會在開例會的時候, 直接賞她幾個耳光,然後告訴所有人:敢污衊我,就要做好捱揍的準備?!?
“……你不怕又打出一個真愛啊?哎呦, 你拍我幹什麼?”蔣善躲避著袋熊的拍打。
“我呢,反正也不指望升職, 所以趁早讓所有人知道我不好欺負, 惹了我就得承擔相應後果。你肯定不會這樣處理的, 那你就準備怎麼做?”
“還不知道,唉, 做人好難啊?!?
“是啊,真難。對了,這次你怎麼沒告訴池澈???讓他幫忙想想招嘛?!?
“嗯,等他回來吧,他明天才回來。也是很煩, 經常出差, 天天不在家的樣子。賺那麼多錢也沒什麼意思, 還不如他在別人公司打工的時候, 每天還能按時下班?!?
“呵呵呵, 真想呸你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 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一排香燭店中已經有一家開門了,她們倆挑選了一把檀香,又選了三支老粗的高香,扛著高香就開始爬山了。
進了山門,點上三支檀香,兩人虔誠地跪倒,默唸心願,祈求菩薩加持滿足願望。一路爬樓梯上山一路燒香一路拜佛,經過了半山腰的天王殿,地藏殿和觀音堂,汗流浹背地到達了山頂的大雄寶殿前。
好不容易點燃了三支高香,插入了大雄寶殿前門的燃香寶鼎,看著嫋嫋升起的青煙,袋熊唸唸有詞:“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保佑我戴明溪逢兇化吉、祛除晦氣,爛桃花統統死光光,得遇良人,美滿一生?!?
兩人進入大雄寶殿,金光燦燦的釋迦牟尼佛面前鮮花簇擁,貢品鮮豔,她們倆跪在蒲團上,又是默默祈禱。
等蔣善拜好了起身一看,佛壇前那位正在擺貢品的出家人是智定法師,兩人一對眼,都笑了起來。
“阿彌陀佛,阿善啊,怎麼今天來燒頭柱香啊?”智定法師年過六十、身體清瘦、面容慈和,他雙手合十,笑瞇瞇問蔣善。
“阿彌陀佛,智定法師早上好!嘿嘿,來求菩薩保佑。”
“怎麼你媽媽沒有過來?”
黎英去年在女兒考進編制、小女兒考上名校之後就到積善寺還願,皈依佛門成爲了一名在家居士,師從積善寺的智定法師。大吃貨蔣善經常跟著過來吃素齋,久而久之,智定法師也認識了她,挺喜歡這個足具善根的小姑娘。
“嗯,主要是我朋友有事要請求菩薩加持保佑,我媽還在家呢??赡苊魈焖龝^來吧。明溪,這位是智定法師。法師,這是我朋友戴明溪?!?
兩人見禮之後,法師又問:
“來這麼早,你們吃早餐了嗎?”
“還沒有呢,法師請我們吃早餐好不好?”一想起齋堂的飯菜,蔣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這個小傢伙,走吧!”
僧人們極早已經過堂吃飯,這會兒,法師帶著她們倆到了廚房,請幫廚找了點早上剩下的清粥小菜、饅頭,兩人就狼吞虎嚥吃了起來——扛著高香爬山,又跪又拜,的確很累。
“智定法師,要是您碰到有壞蛋污衊你,您會怎麼做?。俊?
“有人污衊我,說明我哪裡做得還不夠好。既然做得還不好,豈不是要趕緊精進修行,圓滿自身?”
“???哦……”蔣善一驚,連忙反省自己哪裡做的不好。
“智定法師,可事情是這樣的……”袋熊不緊不慢把事情始末告訴了法師,最後又說:“這件事情可真不是阿善沒做好啊?!笨蓜e把好不容易雄起的包子又蔫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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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曰: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智定法師微微笑著,“何必與那些人一般見識?”
袋熊又不同意了:“智定法師啊,要是我們現在不管她,萬一她又幹壞事了?我們不聲不響,豈不是容忍壞人?”
智定法師有些驚異:“你這個小姑娘,倒也有些慧根。雖然說怒目金剛不若笑面菩薩,可是沒有金剛的護法、匡扶正義,笑面菩薩也難做;如果是這樣,倒也不妨可以給那個人一些警示,免得她繼續爲非作歹。”
“謝謝法師點化!”袋熊雙手合十,連連點頭。
“哪裡哪裡。倒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看還真得隨緣順應,不要起煩惱心?!敝嵌ǚ◣熈粝逻@句話,就起身了告辭而去。
她們倆也算功德圓滿,晃晃悠悠出了山門,這時蔣善才猛然想起:“啊,袋熊,我們也沒跟法師說你的事情啊,他怎麼會要你隨緣順應?”
“……對哦……”袋熊本來還在思索法師的話,現在包子這麼一問,她也覺得驚訝了。
“哦,我知道了,是我們在大雄寶殿祈願的時候,法師聽見了吧?”
“可是我沒說出口啊,進去之後,我一直是在心裡默唸的。”
“……”
“……”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也就把這事情丟到腦後了。
現在她倆趕著要做的就是找的士,找劉君揚!
既然不能忍,又不能打,那就去找人把話說清楚——告訴她,已經知道是你這個壞人在背地裡做壞事,以後還是收手吧。
有袋熊在旁邊助陣,蔣善頓時膽氣壯,雄赳赳指揮著的士開到了劉君揚住的博雅城邦小區。博雅城邦是博雅房產建造的,是榮華集團名下的產業,也算是比較高檔的小區。蔣善以前和怡然來過一次劉君揚家,這回跟著買菜回家大媽混過了小區門口的保安,很快就到達了她家的樓底下。
一鼓作氣按響了立柱上的對講器,“嘟——嘟——”幾聲鈴聲之後,對講電話就接通了:“你好,你是哪位?。俊?
“劉君揚,我是蔣善,你下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來我家幹什麼?我不下來,我沒空!”
“那好啊,那我去你家,跟你爸媽談談你做的齷齪事!”
“關我什麼事情啊?又不是我送信的!”君揚心虛了,語氣也弱了。
“你沒幹,你怎麼知道送信的事情?你別狡辯了,我已經有證據了!給你五分鐘,馬上下樓!”蔣善難得這麼強硬,她可真是下定決心了,如果劉君揚不下樓,她真的會上樓!
幾分鐘後,劉君揚急匆匆出來了,按了開門鍵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蔣善沒見到她本人還好,一看到她那黑裡俏的傲嬌小臉、那鄙視的神情,怒火“轟”地燃燒起來:“你有沒有人性???這樣污衊別人?你腦子有病嗎?你這樣害別人,你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說過了不是我!我不過是替□□道,看不慣一些不要臉的小三!”
“你從哪裡知道我是小三?你腦子有毛病嗎?你眼紅我就該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你這樣抹黑我,你自己心裡安樂嗎?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噁心的人!”以前還只是覺得君揚有些跋扈自私而已,現在這種舉動才真是讓人瞧不起!
“看不過眼,幫人做事而已!如果真的是誤會,算你倒黴唄!誰讓你那麼囂張,遭人忌恨!你以爲我那麼閒,還去跟蹤你!說不定是池澈讓人做的,他根本不喜歡你,爲了報恩才娶你而已!”
“不是你跟蹤我拍照?”蔣善驚了,還有誰跟自己過不去???
“我說過了不是,是我不認識的人!誰讓你結婚了還亂搞???有人看不慣唄?!眲⒕龘P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大,居然理直氣壯起來。
蔣善一巴掌甩到了劉君揚的臉上!
君揚捂著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蔣善——這真的是蔣善嗎?她居然會打人?
“劉老師,請你把嘴巴洗乾淨一點!無憑無據,憑一張PS的照片你就認爲可以宣判我的死罪嗎?那我是不是也可以PS你和男人的鬼*混照片到你們小區裡發傳單?”
“你!”劉君揚語塞,捂著臉嘩啦嘩啦哭了起來。
“我警告你,你再這樣背後陰人,別怪我不客氣!袋熊,我們走!”蔣善拉著袋熊,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到底是誰?
拍照、PS、污衊造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