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異樣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看見。
如果僅僅只是普通人或者僅僅只是有著一點能力的人類,他們實在是弱小,就算是直視那樣的異樣,就可能讓自己的靈魂受到根本無法癒合的損傷。騰蛇根本不會在意人類到底是死是活。對於他而言,如果這個世界之上的人類死光了,那纔是最好的事情。
但是,那種事情並沒有實現。
弱小的存在都會自我保護。
在那些普通人看來,天空僅僅只是忽然之間變得陰沉了而已。
禹都這塊地方,天氣永遠都是這樣多變,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天空之上不斷地下著大雨,似乎整片天空都出現了一個破洞一般。無比巨大的口子之外像是連接著一條河流,讓河水不斷地灌入了這片世界。
雨越來越大,行人的數量越來越少。
就算是城市商業街的街道之上,人數都只是寥寥而已。
兩邊的飲料店之中坐滿了人,他們都看著天空,像是在等待著雨水結束一般。
他們在迷惑,甚至在開著玩笑。
比如……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
李蕓打開了自己房間的窗戶,雨水和風不斷地從那個缺口灌入她的房間。
原本還乾淨乾燥的瓷磚此時卻是布上了一層水膜,而且還有著樹葉被吹了進來,讓那些地方看上去有些髒。積水在不斷地流淌著,沿著瓷磚之間的那一道道細縫向著房間更內部的地方流動著。
那樣下去的話,整個房間的地面之上將會全部都是積水。
這對於一些傢俱的使用期限並沒有好處。
李蕓應該非常明白這一點,但是卻是怔怔地看著天空,根本無法做出反應。
“姐,如果一直開著窗戶的話,我可能就可以在你的房間裡面游泳了。”
李玟躺在李蕓的牀上,臉上滿是一片愜意。
這裡的牀可比她自己房間裡面的舒服很多啊。
李玟直接起身,穿上拖鞋,然後想要走到李蕓的面前,將窗戶關上。
風帶著雨水將李玟身上的裙子打溼,上面出現了一絲絲水跡。樹葉和一些碎屑也隨著風雨吹了進來,然後附著在了李玟的身上,將那件原本白色的裙子弄髒了。
李玟輕輕地用自己的手擦拭了一下,污漬確實是變淡了,但是卻是擴散到了更加巨大的面積。
這種情況讓她似乎有些無語。
不過,那是關上窗戶之後,然後在去換一件衣服吧?
在家裡穿裙子還可以但是在外面最好還是穿厚實一點。
畢竟,最近的天氣似乎越來越怪異了。
李玟帶上了窗戶,然後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此時,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中忽然變得有些難受。
李蕓的臉上滿是水痕,而身上也被打溼了一大塊。風中夾雜著雨水,其實會讓皮膚感到很冷。李蕓的皮膚變得有些蒼白,甚至有些瑟瑟發抖。但是,李玟卻並不認爲那是因爲寒冷,因爲看向了自己的姐姐的臉龐的時候,她卻是覺得對方正在哭泣一般。
雖然雨水將整個臉龐都徹底覆蓋,就算是有淚水也是與雨水混雜在一起,然後不斷地滑落。
那絕對是在哭泣。
爲什麼?難道是因爲看到這種天氣忽然之間變得傷感無比嗎?
不可能!在李玟對於自己的姐姐理解之中,對方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才對。
爲什麼?
那種事情真的需要理由嗎?
李玟忽然之間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李蕓的身軀顯得有些僵硬。
“爲什麼要哭呢?”
李玟輕輕地說道,爲自己的姐姐擋住了風雨。
李蕓忽然擡起頭,一隻手輕輕地將自己的妹妹抱住。
她並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卻是一直注視著窗外。
那片黑色的雲層之上,在她的眼中,那裡有著一道巨大的裂縫。
其中,蔓延著無數的黑色的液體,其中,一道身影在不斷地掙扎著。兩股顯得無比恐怖的力量正在不斷地爭奪著主動權。那種戰鬥絕對就是不死不休。
李蕓自己竟然能夠感受到淡淡的悲傷與痛苦,自己的感覺似乎和天空之上那道身影聯繫在了一起。
你是想要借用我的力量嗎?
李蕓心中輕聲說道。
那麼,就拿去用吧。
忽然之間,她感到一股溫暖包圍了自己,但是自己的身軀卻是在不斷地衰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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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月擡起頭,看向了窗外。
白燭葵的速度很快,在感覺到不對的時候,立刻帶著白玲月離開。
在暴雨開始降臨之前,她們已經呆在了旅館之中。
此時,兩人都怔怔地看著天空之上。
她們兩人都算是表世界最爲強大的存在,天空之上所發生的一切更是無比清晰。
甚至,對於有存在想要抽取她們的力量的感覺都清晰無比。
那並不像是李蕓一般,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麼悲傷的氣息,然後看到了什麼呻吟在艱苦作戰。
那僅僅只是有人想要抽取她的力量而已。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而且已經發生非常強烈的共鳴,根本無法制止。
這簡直就像是自己完全就是屬於對方一般。
白玲月的頭髮在不斷地退去黑色的色彩,竟然一瞬間白了頭。
她現在的樣子與白燭葵更加相似了。
但是,白燭葵卻是能夠吞噬補充生命力。
而她能夠通過什麼手段補充呢?
如果找不到能夠補充生命力的藥材的話,白玲月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盡頭了。
好不容易纔恢復了生命力,這個時候竟然徹底耗盡。
強大的力量從白玲月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我絕對不會同意有人奪走我的力量。
她的心中的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而且伴隨著無比恐怖的意志。
沒有了力量,她就沒有一切了……
耗費了大部分生命力,白玲月終於阻斷了那種召喚。
而在白玲月身邊的白燭葵的身軀卻是在不斷地顫抖著,氣息越來越微弱。
雖然白燭葵本身的力量更加強大,但是對於這種意志之上的召喚卻是毫無辦法。
白玲月已經看出來了。
她的能力清楚地顯示出來了一切。
只要是表世界的強大的人類都會受到召喚。
不管是你現在還算不算人類,只要原本還是人類的靈魂就會受到召喚。
那簡直就像是無法抗拒之力一般。
就像是債主現在需要他們還債一般,絕大多數存在根本不可能抵抗。
而越是強大,被抽取的力量就越多。
甚至,有些共鳴實在是過於強烈的存在,甚至會發生百分之百的共鳴。
那就像是直接猝死一般,靈魂直接被那道裂縫之中的恐怖存在召喚去,轉化爲力量。
白玲月將自己的妹妹抱住,眼中充滿了譏諷與憤怒。
在表世界之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僅僅只有那所謂的神了。
創造了人類,即爲人類之主,想要收回那些靈魂,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神?
白玲月的眼中不斷地閃爍著白色的光芒,她的能力在不斷地消耗著她的生命力。
那種所謂的神,存在的價值到底有什麼意義。
她看著那片黑色像是海洋一般,浪花不斷地出現,向著其中一道金色的身影不斷地拍打著。
這種神,還不如直接消失。
她抱住白燭葵,白燭葵露出了鋒利的鋸齒,直接向著白玲月的手臂之上咬去。
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白玲月忍住了那種痛苦。
她緊緊地將白燭葵抱住,不讓對方做劇烈的掙扎。
忽然之間,一道身影出現在白燭葵的面前。
“你終於回來了?”
白玲月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憤怒。
我能夠聽出其中對於我的責怪,還有深深的失望。
失望?
是因爲我不願意接受那種控制的緣故嗎?
我可不是那個有著殘缺的靈魂的個體,這種控制,我是不能夠忍受的。
不過,白燭葵還是要救的。
我看向窗外,那道裂縫更加巨大了。
騰蛇駕馭著污泥的力量,正在不斷地衝擊著那原本就顯得虛弱的存在。
如果讓艾可莉亞動手的話,對方根本無法堅持吧?
裡世界雖然輸了,但是從某種程度上,那依然是贏家。
而表世界那位所謂的勝利者僅僅只是在茍延殘喘,躲在角落之中不斷地舔*自己的傷口。
我露出了一絲諷刺的意味。
那個意志認爲自己所創造的就能夠一直控制下去嗎?
他們有著獨立的靈魂,有著獨立的意志,絕對不希望一直都受到所謂的命運的擺佈。
這種事情,我早就已經經歷過了,更是無比清楚。
他輸定了。
但是,騰蛇也絕對活不下來。
我輕輕地將右手中指抵在了白燭葵的額頭的位置,一絲絲血色的光芒開始向著她的身軀之中滲透著。一道道詭異而又沒有的花紋開始蔓延,最開始的時候是額頭的位置,之後是臉龐,脖子,在那之後,還是在不斷地蔓延著。
那將會將白燭葵整個身軀都徹底包裹進去。
這是外來的力量,但是並不是屬於人類的。
在短時間之內,絕對可以阻隔白燭葵與那個意志的共鳴。
似乎,白燭葵的力量對於那個意志十分有用?
那又怎樣,現在,他根本沒有機會召喚了。
之後,我看了白玲月一眼。
對方的右手小臂直接被咬斷,雖然僅僅只是流出了少量的血液,但是依然觸目驚心。
“你現在唯一關心的僅僅只有你的妹妹了吧?”
我問道。
“原本,並不是這樣的。”
白玲月看著我,那雙眼睛滿目蒼白,根本就沒有瞳孔。
“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葉菲。”
“不是。”
我沒有絲毫猶豫。
“果然。那麼,我剩下唯一關心的人僅僅只有這個妹妹了。”
我靜靜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輕輕地在自己的手腕之上一劃。
半透明的液體從手腕的位置滲出,並且隱約之間散發出七彩的光芒。
“這是,葉菲一直都想要給你的東西。”
那些液體被我送入了白玲月的口中。
對方的身軀散發出來無比強大的生命力,原本消耗的力量開始恢復。
我不是葉菲啊……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對於這個世界的牽掛僅僅只是想要看看夜鶯那個所謂的祝福而已。
其他的一切,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