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你已經(jīng)準備動手了嗎?”
永恆之樹的分身看著我,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她僅僅只是在支撐著我的靈魂世界而已,但是在這之後,我的靈魂世界到底會再次恢復和平,還是最終直接被無盡的污泥所吞沒,讓這裡也成爲了污泥的一個容器,這一些,對於永恆之樹而言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我勝利了,她不會得到任何好處,當我失敗之後,她同樣不會失去什麼。
永恆之樹,既然已經(jīng)是永恆,那麼不管是多麼強大的位面,多麼強大的存在,這些爭鬥對於對方而言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她之所以會幫助我,甚至還有一個分身一直都呆在我的身邊,僅僅只是對我感到好奇,或者說,想要看看我最終的結局。
那其實與源世界的那位主宰完全沒有區(qū)別。
他們都凌駕於一切之上,就算是所有的位面都毀滅了,對於他們而言,也僅僅只是在等待著下一個輪迴而已。位面生生不息,就算是毀滅了,依然還有著新生。不管是永恆之樹還是源世界的主宰,在那一次輪迴之中,也不會受到絲毫損傷。他們僅僅只是在看著,在一次輪迴之後,是不是還有些有趣的生命而已。
“顯而易見,我已經(jīng)無法保持靈魂世界的平衡了。就算是我使用自己原本的身軀作爲載體,讓原本無法共存的兩種力量能夠保持著一定的平衡,但是現(xiàn)在,這種平衡卻是被打破了。”
“或許污泥的那些意志已經(jīng)找到了能夠衝破你的束縛的力量了。”
“你是在說愛麗絲?”
我的語氣之中並沒有笑意,但是卻是帶著不屑。
“愛麗絲沒有這樣的資格,她僅僅只是作爲那些意志可有可無的一種載體而已。而之所以會與她簽訂契約,而且還沒有吞噬對方的靈魂,僅僅只是那些老傢伙感到了無聊,想要在與我爭鬥的同時找一些樂子而已。就算是愛麗絲的靈魂被徹底侵染,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個意志能夠離開這裡。唯一一個能做到的,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
“你是在說蛇嗎?在很久之前,他是不能夠離開這裡的,在那個時候,他也是一位強大的存在。”
“當然,能夠守在你的一個分身的身邊,當然算是強大。”
我說道,靈魂之軀之上散發(fā)出來越來越純粹的光芒。
我開始調(diào)動永恆之樹給予我的力量,準備與污泥之中的意志直接對抗。
“但是,你不是已經(jīng)放棄他了嗎?因爲在污泥之中沒有堅持很久就被吞噬了?或者說,你對於那種根本不堅定的意志完全失去了興趣?”
“在很多意志看來,那就是一種妥協(xié)而已,但是在我看來,那便是在放棄我的注意。”
永恆之樹如此說道。
不,我其實更加喜歡叫對方爲白色蘋果樹。
在我得到對方之前,蛇一直都守護著這個分身,直到當污泥到來的時候,蛇背叛了,才失去了這分身的力量的庇護,從而變得越來越虛弱,甚至在污泥之中成爲了墊底的存在。
在我看來,蛇如果僅僅只是對於一個位面而言,已經(jīng)是頂尖的存在了。
但是,如果與更加強大的存在相比,他其實顯得非常弱小。
當然,力量是足夠了。
有著永恆之樹的分身的注視,甚至比起源世界之中的那些拋棄一切的存在甚至還可能強大一些。
但是,那根本不算是強者。
依靠著外力,僅僅只是成爲了永恆之樹的傀儡而已。或者說是一種玩具,當那位一直都注視著他的永恆之樹感到厭倦或者是產(chǎn)生了討厭的念頭的時候,對方就肯定走到了盡頭。
但是我不一樣,永恆之樹在我這裡紮根僅僅只是在觀察而已。
在沒有得到永恆之樹之前,我依然是頂尖的存在,在得到之後,我依然沒有多大的改變。
就算是沒有永恆的力量在支撐著我的靈魂世界,我把自己的身軀作爲代價,依然可以保持我的靈魂世界不被那無窮無盡的污泥所徹底侵染。
我有著這樣的自信。
就算是在這個時候,這裡的戰(zhàn)鬥也僅僅只是屬於我。
對於永恆之樹而言,她僅僅只是一個看客。
或許在看到了有趣的事情之後,有出手幫助我的可能。
“祝你好運,我記得很多人都喜歡這樣打招呼。”
“我並不是人類。”
我擡頭看著那其實有著數(shù)百米巨大的人形分身,語氣並沒有絲毫變化。
“你記得我是如此將污泥吞入自己的靈魂世界的嗎?”
“你是先被污泥吞噬了,之後才徹底反過來的。”
“是的!我原本就決定與污泥同歸於盡了,但是在最後,我卻還是不想要死。你曾經(jīng)問過我,如果我願意的話,就可以得到你的一部分力量,成爲永恆之樹永恆的眷屬,就算是位面一個個毀滅了,我依然可以活得好好的,除非是迎接了恐怖到了極點的輪迴。”
我這樣說道。
我擡起頭,對視著那雙晶瑩剔透,沒有瞳孔,沒有瑕疵的眼睛。
“我依然是那句話,永恆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其實並不是怕死,僅僅只是認爲那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而已。位面生生滅滅,對於你而言,或者僅僅只是感到有趣,有些時候甚至自己覺得有趣的玩具甚至連靈魂都徹底毀滅的時候,你或許還會感到一點憂傷。但是,對於你而言,那絕對不可能持續(xù)很久的時間。或許在下一秒,你就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從而開始尋找新的玩具。”
“你想要說什麼?”
“我僅僅只是害怕被遺忘而已。”
只有對著永恆之樹,我纔敢說出心中的恐懼。
就算是我,也會有著恐懼。
其實我並不是像是那些曾經(jīng)跟隨我的存在所看到的一般,永遠都不會產(chǎn)生負面情緒,永遠都是如此強大,不管是什麼事情都無法對我造成傷害。那看上去其實就像是源世界的主宰或者是眼前的永恆之樹一般。
那確實是非常相像。
不管是永恆之樹還是源世界主宰,他們其實都是旁觀者,對於其中發(fā)生的一切都像是在看著隔著一層屏幕的影像一般。那對於他們不會有任何好處,也不會對於他們造成任何的壞處。他們僅僅只是在看著而已,因爲知曉一切,所以並不會產(chǎn)生任何情緒。
我不可能像是他們一樣。
畢竟,我原本就沒有那樣的高度。
不管是永恆之樹還是源世界主宰,他們根本沒有絲毫恐懼的東西。
甚至是對於自己的毀滅都不會產(chǎn)生絲毫畏懼。對於他們而言,毀滅僅僅只是一個過程,就算是自己的毀滅也是如此。在知曉了自己即將毀滅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做著原本的東西,甚至在那之前都已經(jīng)知曉了一切,僅僅只是需要撥動一下命運的琴絃就可以改變。但是,他們並不會去做,而是在等待著一切的到來。
就算是被遺忘,對於他們而言也不會有著任何佈滿。
在現(xiàn)在的源世界之中,其中的存在,其實已經(jīng)很少知道那一切的本源之中,存在著如此強大的主宰。不管是什麼時候,那位從來都不會露面。而實際上,那位一直都在看著這一切,在他的眼中,那些已經(jīng)到達源的境界的存在和螻蟻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區(qū)別。僅僅只是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像是人類碾死螞蟻一般容易。但是,那位實際上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甚至連投以注意的目光都很少。
在那位看來,看著源世界的那些傢伙的爭鬥,其實還不如在其他的位面之中找一些有趣的東西。
源世界的主宰是這樣,眼前的永恆之樹也是這樣。
他們無所畏懼,所以無所顧忌。
而我呢?
我卻是害怕被遺忘,害怕自己連存在的形式都沒有了。
那就是我想要從污泥之中生存下來最爲重要的信念。
“真是一個古怪的恐懼,對於你而言,如果不想要被遺忘的話,僅僅只是需要一些小傢伙去歌頌你就可以了。無數(shù)的意志都崇拜著你,就算是位於污泥之中的那些傢伙,其實也有很多完全不想要與你爲敵。但是他們卻是身不由己,而且,能夠?qū)⒛憷剿麄兡沁叺脑挘切躲裤降囊庵酒鋵崟痈吲d,畢竟,你離他們更加接近了。但是現(xiàn)在,如果你這種恐怖傳播出去的話,留下的僅僅只是笑柄而已。強大如斯的存在,竟然對於這樣的問題感到恐懼?”
永恆之樹看著我,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源世界主宰在多少個輪迴之前可是一直被朝拜的。他們都在恐懼著那種力量,所以不得不臣服。就算是那位主宰什麼都不做,依然有人在畏懼著,畢恭畢敬。但是現(xiàn)在呢?在可能連對方都已經(jīng)忘記了多少個輪迴之後的今天,源世界的主宰依然存在著,但是卻已經(jīng)被忘記差不多了。而他其實根本就沒有絲毫在意。不管是我還是他,一旦被徹底遺忘,其實與你們徹底死亡根本沒有區(qū)別。但是,我們卻是完全沒有絲毫懼意。”
“那是麻木了而已。”
我說道。
“那僅僅只是看法不同而已。對於我們而言,所謂的位面產(chǎn)生生命完全沒有絲毫意義。生命生生不息,那也僅僅只是對於位面本身而言。當一個輪迴大限來臨的時候,就算是歸順到了源世界之中的存在都會消失一大部分。”
“在你看來,其實一切都不存在纔是最好的嗎?”
我問道,語氣之中帶著嘲諷的意味。
“當然不是,那實在是太過於無聊了,不過,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那麼,你看著吧,我會做出一件讓你十分感興趣的事情了。”
我說道。
“在不久的將來。”
此時,我心中的想法已經(jīng)徹底萌芽。
力量,我需要非常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