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遠，這個詞對於壽命不同的生物有著不同的概念。
就像是對於人類而言，幾千年的時間已經夠久遠了。而更加長壽的存在，像是血族一般的存在，或許會認爲上萬年已經久遠了。
但是，對於那些超越位面的存在而言呢？
聖光一愣，忽然之間有些跟不上了。
其實對於像是聖光這樣的存在而言，所謂的久遠便是自己在出生之前的時間。她是這樣定義久遠這樣的概念的，而對於我而言，所謂的久遠僅僅只是久遠而已。那就是時間非常早之前，甚至連自己的記憶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那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她問道，明顯是想要徹底搞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應該是在我離開自己最早的位面的時候吧？”
我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神色。
“那個記憶原本就顯得有些模糊，其實就算是我出於最爲鼎盛的時期，都不能夠將那個時候的事情全部想起來。其實，在我想著那些事情的時候，我總是發現，那些事情本身的意義並不是很大，而且，那就像是虛假的記憶一般。整個位面都像是被一股無比恐怖無法抗拒的力量所塑造出來一般，其中的物質和靈魂都是如此。”
“最初的位面。”
“是啊，這個輪迴最早的位面，應該算是至高位面吧？在其中生存的都是最爲古老的生物，甚至有些還殘存著上一個輪迴大部分記憶，所以表現出來的便是無比強大。但是很可惜，只有當至高位面徹底毀滅之後，其他的位面才能出現。”
我的語氣之中並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在講述著自己和自己無關的故事一般。
“至高位面破碎的時候，其實很多強大的存在就這樣徹底消亡了。當然，其中也有著污泥的影子，我記得那個時候是第一次與污泥接觸，那種想要吞噬一切可並不是什麼壞事，僅僅只是想要讓一切都回歸原點而已。在一個輪迴的末期的時候，其實都是靠著污泥才能夠那麼快結束輪迴，並且重新開始下一個輪迴的。”
我看著聖光，對方似乎有些無法接受。
“那是非常古老的事情了，這些碎片合起來之後，所形成的鑰匙應該是能夠打開某一個輪迴所殘留下來的東西吧？這些東西原本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不過，既然出現了，那麼那個入口就是在這個世界附近了。而那些碎片，也會被入口的力量所吸引，將來應該會不斷地出現。不管你做出怎樣的努力，都不可能打斷這樣一個過程。”
我的語氣之中帶上了一絲無奈，那讓聖光有些無法理解了。
“你竟然會覺得無奈？我覺得那種力量本身就是在呼喚著你而已。”
“不，那種力量將會呼喚任何人，只要得到就是主人了，並不認定哪個就是唯一的。”
“所以說，就算是我都有著機會？”
“是這樣的，但是你應該不會願意吧？”
我問道，當然明白聖光的想法。
如果在認定了我就是所謂既定的主人的話，聖光一定會用盡一切方法將我徹底埋葬。因爲，她不想要這種事情發生，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徹底將其隔絕了。
我不會撒謊的話，她非常清楚這一點。
所以，在知道了這些碎片的用處之後，她其實表現出來了更大的無奈。
“我以爲很容易就可以解決了。”
聖光此時應該纔是最爲無奈的傢伙吧？
“那麼，其實在不久之後，還有著更多的強大存在降臨到這裡？”
“不，應該是裡世界。”
我說道。
“我對於裡世界有著印象。所謂的表世界與裡世界之間的關係太過於親密了，似乎原本就應該是同一個世界纔對。但是在一種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的作用之下，表世界作爲雜質被分離了出來，除此之外，被分離出來的還有世界這個概念和世界意識。表世界作爲雜質，那麼裡世界就是最爲純粹的，那樣的世界，應該與至高世界差不多。當你進入裡世界之後，你纔會發現，其中的一切都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強大，但是一旦離開那裡就會變得弱小一些。也僅僅只有這樣的世界才能夠承受那種遺產的力量吧？”
“哦。”
聖光僅僅只是說了這樣一個詞，就想要離開了。
“你的碎片我收走了。”
聖光伸出手，想要握住我身邊的那塊碎片，但是卻被我擋住了。
她的眼中帶著一絲不解。
“如果我願意的話，就算是強搶也並不是無法做到。”
我點了點頭。
“我需要這些碎片，而且，我能夠看出來，你其實在用著自己的本源力量壓制著那塊碎片吧？不然，你其實早就應該感受到我這裡有著碎片了。這些碎片之間是會互相感應的，而且並不能夠驅逐和壓制，所以，不管你是多麼強大的存在，總有一天會產生自己需要收集所有碎片的念頭。你是無法全部壓制的。”
我握緊了那一塊碎片，然後看了聖光一眼。
“你壓制一塊碎片的影響已經是極限了，如果第二塊的話，你很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就墮落了。這樣的事情，你其實是不願意看到的吧？”
聖光一愣，但是並沒有同意。
“我不會墮落的，我有著這樣的信心。我會將自己作爲封印的源頭，將這兩塊碎片徹底封印起來，只要堅持到這一個輪迴結束的話，一切都會結束吧？”
輪迴的結束？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不知道是多麼漫長的時間，雖然說超脫位面的存在應該是沒有壽命的限制的，但是那僅僅只是一種藉口而已。不管是你還是我，其實都非常清楚，那並不是沒有限制，僅僅只是還沒有達到那個時間而已。一個輪迴到底有多麼久？你其實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吧？而且，如果在源世界主宰和永恆之樹的干預下的話，一個輪迴的時間還可以延長很多倍，甚至相當於好多個輪迴。”
我將碎片重新收了回去。
我的靈魂世界已經變得一片混沌，原本應該是可以作爲儲存某些東西的空間的，但是現在，也僅僅只是能夠存放像是碎片這樣根本無法被摧毀的東西了。
那片碎片被我放進了混沌化的靈魂世界之中，混沌化應該是將靈魂世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回歸原樣。但是很可惜，這一次卻是無法做到了，那塊碎片甚至比混沌化的力量還要恐怖，就算是與我的武器之間都可以媲美。
就像是我所掌握的光一樣，那根本無法被摧毀，甚至作爲了維持我的靈魂世界混沌化的過程的穩定的基石。
“消失了？”
聖光明顯感覺到那種隱約之間的聯繫忽然之間消失了。
所以，她手中的那塊碎片再次保持了沉寂。
忽然之間，聖光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雖然說僅僅只是掌握著這樣一塊碎片，對於聖光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難度，但是，在產生了相互呼應的時候，卻是變得十分苦難。自己所掌握的碎片一旦開始呼應，那個過程似乎就無法阻止了。聖光能夠感受到有著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自己的靈魂深處嘶吼著，原本自己被壓制的很多東西都開始冒出來。
就算是那些將自己靈魂之中的某些不好的東西徹底拋棄的存在，在當這種碎片開始產生聯繫的時候，甚至那些不好的東西都會重新被滋生出來。那些絕情的存在，甚至都無法避免產生嫉妒貪婪等等情緒。
這種事情，看上去顯得非常不可思議。
但是，在聖光看來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僅僅只是兩者之間的力量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眼前的這人卻是沒有受到影響。
在聖光的心中早就有著一個念頭在閃動了。
將自己手中的碎片交給對方，那麼自己就可以解放了。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並不會受到碎片的影響，就算是自己的實力受到了巨大的損傷也是如此。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似乎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聖光自己都顯得無法相信。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聖光明白，自己交出那塊碎片其實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自己不想要分出一部分力量用來壓制碎片，自己恢復起來也會變快。
那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聖光其實並不是很放心。
如果，僅僅只是如果而已，對方得到了碎片所代表的的力量之後，聖光就算是徹底犧牲自己，都不可能做出任何封印了。
那種結果，纔是聖光最爲不願意看到的。
“你認爲自己會接受那種力量嗎？”
“我不會接受的。”
我說道，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猶豫，這讓聖光顯得有些詫異。
“那種力量並不屬於我。”
我說道，語氣之中可沒有絲毫遲疑。
“其實和我同時代的那些傢伙並不知道，我其實也有著某些記憶。那些記憶可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所有在看著這個嶄新的世界，我一開始也是如此不知所措。雖然有些模糊了，但是在我的記憶之中這種力量可並不是我所喜歡的，所以我並不會接受。如果能夠將鑰匙收集完畢的話，我其實更加希望就是將鑰匙作爲我的靈魂世界的一個基石，讓這種力量可以中和另外一種力量，我更加喜歡平衡，而並不是極端光化或者是充滿了黑暗。”
“你很早就對我說過這個了，但是平衡並不代表強大，不是嗎？”
“是的，並不是強大。”
聖光點了點頭，然後將那塊碎片拿了出來。
“我們打上一場吧？不管是勝負，這塊碎片都是你的。”
我點了點頭。
然後，世界本身爲我們開闢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