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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又死了兩個人

天已經黑了下來,剛剛搜過山的人們各個筋疲力盡,東歪一個西躺一個,與災荒之年落難在異鄉的人沒什麼兩樣。自帶的水快喝光了,食物也所剩無幾,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愁容。

半個小時後,碼頭上響起了各式各樣的鼾聲……他們真的太疲憊了……

這時,遠處有一艘快艇由遠及近開來,船頭的探照燈在湖面上掃來掃去。然而,由於快艇是在主航道上疾駛,艇上的人並沒有發現白花島的臨時碼頭上橫七豎八地熟睡的人們。只一會兒的工夫,快艇就開過去了。

陳秀琴在睡夢中似乎聽到了發動機的聲音,她猛地驚醒了。當她看到大家都在熟睡而湖面上依舊空蕩蕩的時候,她又合上了眼睛。可是,她真的聽到了發動機的聲音,似乎有輛摩托車正在遠去。她坐了起來,仔細辨別了一下發出聲音的方位,然後起身就朝那個方向走去。

陳秀琴走出也就二十多米遠,便發現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排扇形的水波正在向四周散開,她馬上加快腳步。她繞著小島疾行了二百多米,這大約是全長的三分之一。這時,她看到遠遠的湖面上有一艘正在遠去的快艇以及艇上的燈光。她焦急地想發出一聲呼喊。可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後。陳秀琴聽到了腳步聲也感覺到有人在她的身後,她激靈了一下,猛地轉回頭。

“哎呀媽呀,怎麼是你呢,嚇死我了。” 陳秀琴鬆了一口氣。

“你在這裡幹什麼?”來人低聲問道。

陳秀琴朝快艇的方向指了一下,說:“你看,那裡有艘快艇,我猜它可能是在尋找咱們,看,探照燈還在掃呢。我剛想喊……”

來人說:“那麼遠,恐怕聽不到。”

陳秀琴焦急地說:“那也要試試呀,來,咱倆一起喊。”

來人湊到陳秀琴的身邊,說:“等一下,我運運氣。”

陳秀琴萬萬沒有想到,來人這一運氣竟運到了她的脖子上。她只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涼,一雙冷酷的手已經把她的脖子掐住了。她想掙扎,但她被那人按倒在地。由於喘不上氣,陳秀琴感覺臉都要漲裂了似的,她下意識地揮起雙手去抓那人的身體,可是,她自己都聽到了那清晰的“嘎嘣”聲,那是來自喉嚨的斷裂聲……她意識到自己完了……

李季洲被一隻落在臉上的小蟲給弄醒了,他在臉上劃拉了一把,感覺有個小東西被打飛了。朦朧的夜色裡,他見大家仍然熟睡著,自己本想再睡一會。無意中,他發現遠處有個人影一閃,很快又不見了。他激動地想,這大概就是大家幾乎把小島都尋遍了也沒找到的那個兇手吧,他的心跳加快了,但猛地,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悄悄地跟蹤他,看他是何許人也、看他藏身何處,到那時,大家一定會另眼相看自己……

李季洲摸起身邊的棒子,躡手躡腳地朝黑影消失的地方走過去。到了花叢附近,他高高地舉著棒子……但是,花叢後什麼也沒有。他又朝前面看去,只見那個人影正在三十米以外的拐彎處。他立即將身體貼向花叢,待到那人影完全消失,他才輕輕地移動自己的腳步,尾隨了過去。然而,人影就此消失了。他想加快腳步,但又怕中了敵人的埋伏,他非常小心謹慎地前行,眼珠滴溜溜的轉著……

在李季洲大約走了一百多米的時候,他聽到前面有一些聲音,似乎有人說話,又似乎有人在撕扯什麼東西。他仔細地分辨著那聲音。他一邊側耳傾聽一邊移步前行……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人,並直朝他奔了過來。李季洲的心猛地抖了一下,他想躲起來,但已來不及了,他橫下一條心,把棒子舉過頭頂,咬牙切齒地想:拼啦!

“是李季洲吧,在這裡幹什麼,快給我棍子,前面有情況。”來人一邊說一邊朝李季洲靠近。

“哎呀,我還以爲是誰呢……前面什麼情況?”李季洲把棒子放了下來。

來人三兩步躥到李季洲的身邊,一把就奪過棒子,說:“你來得正好,跟我來。”

李季洲穩了穩心神,剛要邁步,卻見什麼東西一晃,眼前立時就出現了至少一萬個金星兒……他的頭上捱了重重的一悶棍。李季洲搖搖晃晃地栽倒了……

鄭力友被一個聲音驚醒,他先是揉了揉眼睛……冷不丁的,他看到一個手持棍子的人正從他的身邊經過,他大喊了一聲:“誰?”

“噓!我正在查人數,少了兩個!”是劉剛的聲音。

劉剛的聲音雖很低,但鄭力友的那一聲喊卻把沉睡著的人們都驚醒了,大家紛紛坐了起來。

劉剛見人們都醒了,便說:“我也是剛剛纔起來,發現少了兩個人,我正在看究竟少了誰。”

大家互相看著,良玉珍搶先說:“是陳秀琴和李季洲。”

“他們去哪兒啦?黑咕隆咚的。”

大家起身四下看看,還有人呼喚了幾聲。但是,除了湖水拍岸發出的聲音再聽不到其它聲響。

“他倆能幹嗎去啊?”祁麗麗睡眼惺忪地說。

良玉珍說:“快出來吧,我都看到你了。”

大家以爲良玉珍看到了什麼,都把目光投向了她。過了老半天,良玉珍說:“這招兒沒作用。”

“上山啦?”鄭力友揣測著說。

姜林說:“我們還是去到處找找吧。”

大家拎著各自的棍棒,朝山上的寺廟走去。

很明顯,大家在寺廟那裡撲了個空……慄坤提議繞島一週,大家沒有意見。於是,人們從山上下來,繞島而行,走在已經十分熟悉了的岸邊小路上。在距離臨時碼頭有二百米的地方,人們發現了兩個黑乎乎的物體……

“啊!那是什麼?”慄坤驚叫了起來。

人們駐足觀瞧,只見前面的小路上並排橫躺著兩個人。

“怎麼會是這樣!”祁麗麗的聲音都變調了。

“恐怕……他們已經死了。”劉剛說。

吳麗走上前去,蹲在那兩人的身邊……

吳麗用一種茫然的聲音說:“他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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