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劉警官所說的,農(nóng)大學生們發(fā)現(xiàn)的那幾塊人骨,年代並不久遠。
次日,仙島湖警方在劉警官的建議下,興師動衆(zhòng),對白花島進行了規(guī)模較大的挖掘。他們把目標主要集中在黃花顏色比較深的地方,結果,只用了兩天時間,在小小的白花島上竟然挖出了九具基本完整的屍骨,這其中包括農(nóng)大學生挖出的那幾塊骨頭。而且,還有意外收穫,在那些屍骨的近旁,找到了許多物品。無論從人數(shù)還是從一些證件上都可以做出這樣的推斷——這些屍骨就是十年前失蹤的那九位遊客。
一位法醫(yī)說:“用肉眼判斷,這些屍骨在地下的埋葬時間大約在十年左右。”
看著因爲挖掘而導致的大量黃花倒地枯萎,一位當年參與過失蹤案偵破的警員感慨道:“難以想象,他們竟然死在這麼一個小島上。說實話,當時確實有人提議對島嶼進行搜查,可是,相關島嶼大大小小的有幾十個,根本無法一一搜尋,只是大概轉(zhuǎn)了轉(zhuǎn)。”
劉警官說:“能有這麼大的突破,還要歸功於玫瑰的好奇。”
玫瑰說:“不,應該歸功於農(nóng)大的師生們。”
教授說:“如果真要歸功於誰,那麼,功臣應該是由白變黃的百日梅。”
轟動,這一事件在仙島湖引起了強烈的轟動。仙湖島警方再次成立了專案組。
劉警官對專案組的人員說:“那麼,遊艇很有可能就沉沒在白花島的岸邊。”
於是,專案組與潛水訓練營聯(lián)繫,請他們幫助勘察。很快,十幾名潛水員整裝待發(fā)。在接下來的潛水勘察中,果然,在距離白花島臨時碼頭約五十米遠的水下發(fā)現(xiàn)了那艘遊艇,它沉睡在二十米深的湖底。
一位穿著深藍色潛水服的潛水員浮出水面,喘著粗氣對專案組的人說:“從臨時碼頭到遊艇那段湖底,是一個非常陡的斜坡,遊艇似乎是在外力或靠自身的重量滑落下去的,船身傾斜,還有,船是空的。”
這天晚上,玫瑰等人站在仙島湖邊,望著夜色下盪漾的湖水。景袁說:“起初,我在想,平野和碼頭的人都說遊客有十位,我還以爲是平川和N市弄錯了,但平川可以弄錯而N市不可能錯啊,現(xiàn)在想想,這後上車的第十個人肯定就是兇手無疑了。真是慘絕人寰,不知兇手現(xiàn)在何處,做下這樣一個驚世大案,竟逍遙法外十年之久。”
劉警官說:“兇手很有可能是我們N市的人,也就是中巴車過了平川上車的那個人,那兩個怪人有可能是他的同夥。確實沒想到這個案子這麼容易……不、不,這多虧了玫瑰呀!”
此刻的玫瑰似乎沒有聽到劉警官的誇獎,她正眼含著淚花,呆呆地注視著湖面。
景袁忙說:“玫瑰,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不要太悲傷了。”
玫瑰喃喃地說:“其實,功勞還是要歸農(nóng)大的人,雖然教授沒想到會有那麼多屍骨。只是可惜,在那些屍骨當中,由於證件混雜難以對號,我竟不知哪一具是我那可憐的嬸嬸。一個曾經(jīng)活生生的、從不認輸?shù)娜耍粋€爲了表弟的前途曾經(jīng)拼命地賺錢的人,一個被人誤解爲偷渡國外花天酒地的人,竟然早已被人殺害,埋在遠離故土的白花島上,而我的叔叔也竟然誤解她……”玫瑰說不下去了。
劉警官說:“生死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他鄉(xiāng),確實使人悲哀。不過,身份是可以弄清的,這一點不必擔心。哎,九個人啊,他們誰都有自己的親人和骨肉。如果不是爲了那些至今還在苦盼的生者,恐怕我們誰也不會來到仙島湖。曾經(jīng),有多少個夜晚,那些家屬的申訴聲響在我的耳畔。可是,如果沒有你們的探索精神,我根本就想不到要來仙島湖。我很佩服你們。其實,幾乎所有案子的告破都帶有其偶然性和必然性,哎?這個案子目前還遠沒有告破嘛,是否能追到兇手還是個迷。”
玫瑰比剛纔振作了些,說:“可能很簡單的,因爲這些遊客都是搞傳銷的,是叫舒安傳銷公司吧,他們的死一定與傳銷有關,不是圖財害命就是殺人滅口。另外,那輛桑塔納準是N市的車。在那個年代,那樣的車並不多,應該很容易查找,如果他們與這個案子有關係。”
劉警官說:“可是,自從傳銷被禁止,那些組織者便遠走他鄉(xiāng),如今查找起來也有很大的難度啊。”
玫瑰像沒聽到劉警官的話,說:“如果桑塔納是從N市來的,那麼,他們應該與中巴走同一條路線,也就是說,路上一定有人見到過他們。”
景袁說:“我這樣想,桑塔納是N市的,他們先於中巴車從N市出發(fā),在過了平川后有個人下來,等待中巴,這個人與中巴上的乘客應該認識。”
劉警官說:“不對,這樣一來,桑塔納就是多餘的了。”
景袁問:“爲什麼?”
劉警官說:“你們想,既然這個人,咱們暫時管他叫嫌疑人,既然嫌疑人與中巴車上的人認識,而實施犯罪的時候那兩個怪人又不在現(xiàn)場,因爲他們沒有上船嘛。也就是說,嫌疑人完全可以在N市乘坐中巴車,與那些被害的遊客一同旅遊,然後在白花島實施犯罪。這樣分析呢,來個桑塔納顯然是多此一舉啦。”
景袁仔細想了想,說:“那倒也是啊。”
玫瑰突然說:“不,你們是否記得平川那家飯店的老闆說過盤山路上出了車禍的事,說路上無形中出了個大坑。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斷,當然,這個事情要到平川的交管部門去落實一下,桑塔納上本來有三個人,他們在盤山路上做了手腳,目的是想讓中巴車翻下山去,然而,他們沒有得逞,翻下去的是個貨車,中巴車萬幸逃過了一劫。怎麼辦呢,於是,他們當中的一個人,也就是犯罪嫌疑人,在平野或者到達平野之前上了中巴車。”
景袁說:“這樣的推理固然有道理,但是,中巴車上的人難道就不懷疑他嗎?”
玫瑰說:“懷疑什麼?他當時並沒有殺人啊。”
景袁說:“我是說,懷疑他怎麼會在平野出現(xiàn)。”
玫瑰說:“他可以找很多借口。”
景袁點點頭。劉警官深吸一口氣,說:“玫瑰,你的解釋和推理是有道理的,可能性很大。這樣,我們明天就去平川調(diào)查一下盤山路出現(xiàn)缺口的事情,覈對一下日期。”
景袁說:“我們立即行動?”
劉警官說:“立即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