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拓跋元穹,深紫色的衣袍,金黃的絲線勾勒著熟悉的圖案,朱顏惜瞇起眼睛,這不是自己那日所做的高山流水圖?嘴邊泛起點點笑意,就連眼眸裡,都染上了笑。
太后等人只是訝異地:“元穹怎麼也來了?”
“今日這後宮熱鬧繁華,顏兒有所求,本王不來,豈不是要令顏兒失望了?”說著話語的拓跋元穹,眼睛裡,卻只容得下一個朱顏惜,立於太后身側的雲綺,怒火中燒,又是朱顏惜,自己就是不明白,這其貌不揚的朱顏惜,究竟給自己的元穹哥哥,下了什麼藥!
感受到來自雲綺郡主的敵意,朱顏惜啞然失笑,“那就有勞王爺了?!?
看著朱顏惜和拓跋元穹二人之間相視的視線,納昕兒喜憂參半,那是有情人之間的纔有的神情,顏惜,終究還是愛上了拓跋元穹,而不是宗政無賀。
韻嬤嬤和紫琴,也戰戰兢兢地跟在了穹王爺的身後,警惕地保持著距離,深怕一不小心,碰到了王爺的雷區,會被王爺一個不痛快給了結了。
而在宮正司內等待的人,什麼表情都有,看好戲的,皺眉頭的,還有憤憤不平的,臉色凝重的,朱顏惜也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
很快地,拓跋元穹健步跨入宮正司,而兩隻三葉髮簪,就這樣靜靜地,靜至在兩個精緻的木盒之中,抿著脣的拓跋元穹,臉上的冷色,也令人覺得冰寒。
徑自地落座在一旁,兩個盒子,也被放在了拓跋元穹旁邊的木桌上,指尖在木盒上輕輕敲動,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下,更添了一絲煩躁。
朱顏惜福身:“辛苦王爺走一趟了~”
只見拓跋元穹點了點頭,臉上的冰霜,在對上顏惜的時候,瞬間柔和了許多,這些早就聽聞穹王爺對朱顏惜情深的後宮妃嬪,以及宮正司上下的女史,都有些呆滯,穹王爺卸下的冰山的臉,更加的撥動人的心絃。
而此刻,朱顏惜轉身前,拋給拓跋元穹的表情,帶著狡黠的笑意,也令拓跋元穹的嘴角,勾起寵溺的笑意。
“如今,這髮簪已經取來,就不知道,這拿了貴妃娘娘髮簪的人,是不是要出來承認呢?”朱顏惜頓了頓,看著麗嬪和霞賢妃,“若是一切揭曉,只怕就難了?!?
只是,朱顏惜也詫異地,霞賢妃的神色,居然有些興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宮正所說的,不就是三葉髮簪嗎?就不知道,這三葉髮簪害死的,是誰呢?”霞賢妃語氣淡然,也沒有特別多的情緒波動。
“下官的孃親,朱將軍府的將軍夫人,納雲兒!”提及孃親,朱顏惜的語氣,還是有些波動,只是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隨著朱顏惜的話語一出,等在一旁的衆人,也都有些不可置信,原以爲是這後宮哪位妃嬪,卻不曾想到,相差十萬八千里。
而一些老人,也都微微挑眉,卻沒有那麼覺得不可置信,納雲兒與皇上的情分,她們這些人,早在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就已經聽聞了關於納雲兒的事情,只是看著皇上與皇后夫唱婦隨,相敬如賓,也就漸漸淡忘了,如今,朱顏惜的話語,倒也令她們微微詫異。
後宮之人殺害朱將軍的夫人,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情殺?衆人的心裡,都紛紛猜測了起來。
“王佳~”朱顏惜喚道。
“見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女史王佳平靜地行禮,便落在了一旁。
“朱宮正就別賣關子了,哀家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看著朱顏惜,太后還是沒有由來地煩躁,對於納雲兒的事情,自己實在不想再多談。
朱顏惜點了點頭,側著頭喚道“王佳,去看看王爺那邊的髮簪?!?
王佳應聲走近,恭敬地自拓跋元穹的手裡,拿過了裝著髮簪的盒子,只見王佳恭敬地,雙手捧著髮簪,裡裡外外地瞧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將髮簪湊近鼻尖,這才放下發簪,打開另外一個盒子。
只是這一次,王佳卻皺起了眉頭,半響後,王佳搖了搖頭,將髮簪,放置回了原位,跪下回話。
“如何?”皇后含著威嚴地,詢問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左邊的髮簪,是假的!”王佳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原以爲應該是直接揪出偷走雨貴妃髮簪的賊人,此刻,卻還有這樣勁爆的消息,假髮簪!那意味著什麼!
皇后沉下了臉,太后,卻勾起了笑容“假的?韻嬤嬤,給哀家看看,那假髮簪,是出自哪個宮?”
朱顏惜看到,這霞賢妃,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下來,眼裡的不可置信,較之剛剛的興奮,轉爲了疑惑,而自己的姨娘,也極其細微地,朝著霞賢妃,搖了搖頭。
朱顏惜暗暗發笑,果然,皇后姨娘是有問題的…
韻嬤嬤拱起身子,“回太后,是賢妃娘娘的髮簪!”隨即將兩支髮簪遞了上去。
太后手裡拿著兩支髮簪,只見兩支髮簪上,麗嬪的髮簪簪身都是光滑無痕,倒是這霞賢妃的假髮簪,刻著霞字,太后瞇起眼睛,看著朱顏惜?!爸鞂m正,這是怎麼回事?”
朱顏惜戲謔地看著霞賢妃,“這就要問問賢妃娘娘了,想不到,這宮正司的耳目,倒是很及時地,將小官的話,告知了賢妃娘娘了。”
朱顏惜的話,果然令葉長青和曉晨,微微一怔,那日,宮正大人在宮正司內,徹查雨貴妃一事,一臉的笑意,這也在二人的旁敲側擊之下,才知道,這王佳一事。
也因爲這樣,自己二人費盡心思在王佳處,終於知道了宮正大人爲什麼如此的有恃無恐。
朱顏惜老神在在地,看著葉長青和曉晨的臉色,青白交替,而這霞賢妃,儘管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多少驚慌失措的神色,不知道是過於淡定,還是在就胸有成竹。
在衆人的滿是疑惑的目光中,朱顏惜這才走近霞賢妃,“賢妃娘娘很詫異?”
“朱宮正倒是,很長的心思呢~”霞賢妃笑了笑,對於朱顏惜,卻沒有怨懟,只是有些無奈。
“這也得多虧了賢妃娘娘暗中插著宮正司的葉長青和曉晨,若不是她們,只怕下官,都無從下手了~”淡淡的譏諷,在臉上泛開。
“朱宮正如何就能確認,本宮的髮簪,是假的的,緊緊單憑一個王佳,只怕也有些牽強。”霞賢妃冷笑~
“那是因爲,賢妃娘娘的髮簪,和貴妃娘娘的髮簪,都沒有刻字!”朱顏惜的手裡,另外一隻三葉草髮簪,出現在手裡。
太后一個眼神示意,韻嬤嬤也急忙將朱顏惜手上的髮簪,遞了上去,對比中,太后也皺起了眉頭,這髮簪,若不是霞賢妃那支刻了字,當真以假亂真了。
“朱宮正!你是如何知道,這髮簪的真假?”太后此刻臉上帶著肅穆,而眼裡,卻有著幸災樂禍的光芒在閃動。
“王佳~”朱顏惜朝著王佳點了點頭,王佳這才福身娓娓道來。
“回太后的話,謝才人的手藝,奴婢的知道的,可是很多人不知道的一點,卻是這髮簪,有點不一樣的香味,而且是,無論過了多少年,都依舊散發淡淡是香氣。”王佳的話,太后也拿起髮簪。
果然,這霞賢妃的假髮簪,是沒有任何的味道,而另外兩支,仔細聞起來,淡淡的清香,傳入鼻尖。
“這髮簪,竟然這樣獨具匠心~”木嬪不忘讚歎道,而這樣的話,也引出了朱顏惜的下文。
“木嬪娘娘說的是,下官也是佩服不已,據說謝才人,所有的髮簪都是如此,若是有人不相信,大可以拿出謝才人曾經所做的,一看便知~”朱顏惜的話,將霞賢妃本欲辯駁的話,給嚥了回去。
“哀家看,這一切,也就不需要了~”太后斷言,作勢就要對霞賢妃進行一番處置,只是,皇后卻笑了笑“母后也心急了些~這髮簪是假,可是,也不是就這樣,一棒子打死呢~”
一直不開口的皇后,此刻的話語,大有庇護霞賢妃的態勢,太后不滿的,提高了聲線:“哀家知道,皇后與霞賢妃素來親近,這護短,可不是堂堂國母該做的!”
太后語帶指責,一旁的雨貴妃也嚶嚶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甚是委屈,“本宮知道,皇后娘娘一向不喜歡臣妾,可是,這事關皇上的骨肉,這麝香,只怕也是霞賢妃所爲,難道皇后娘娘還要,包庇不成?還是說,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雨貴妃打蛇隨棍上,一臉的梨花帶雨,卻也字字珠璣地,指責皇后。
朱顏惜看著皇后,只見納昕兒溫婉的笑容依舊在臉上,“雨妹妹這話,可就失了分寸了,宮正司隸屬本宮掌管,既然這麝香一事也未解決,本宮自然,要將其揭開,水落石出,也好令有心人,無法遁逃!”
納昕兒的語氣裡,帶著肅殺的氣息,而面對此事,卻是絲毫沒有異樣,眼裡的算計,卻是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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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四,我不想失約,可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是低燒狀態了,今天暈乎乎地碼了一天,才擠出這個,你們再等等,兇手要出來了,妹子們會理解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