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過眼神, 遇到對的人6
秦楚和明凱在龍城逗留了兩天，第三天就被楚教授趕回了A市。
走之前的晚上，明凱作爲總製片人, 在秦楚的房間用她的電腦處理劇組的事情。秦楚則一個人在樓下悠閒的吃水果看電視。
楚教授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過來, 拍拍已經快要躺進沙發裡秦楚的肩膀, “坐好了, 你看你橫七豎八的, 像什麼樣子！”楚教授在她身邊坐下，“別以爲有人接收你你就可以隨意了。愛情和婚姻都是需要用心經營的！”
秦楚慢騰騰地直起身子端正坐好，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聆聽楚教授的“教誨”。偏偏楚教授就說了那麼一句又不說了, 從果盤裡挑出了一個蘋果給秦楚。秦楚接了蘋果正想張嘴咬，看到楚教授的表情後立刻明白了：得, 感情這是使喚自己削皮呢。秦楚認命地拿起水果刀削蘋果。
秦楚削蘋果的時候, 楚教授從文件夾裡抽出幾張A4紙放在茶幾上, “這些文件，一會兒你給簽了。”
“什麼呀？”秦楚手裡動作不停, 探著頭去看文件。只見A4紙上寫著“股權轉讓書”幾個字。她擡起頭疑惑的看向楚教授。
“這是你爸在秦氏持有的股份。”楚教授接過削好的蘋果，說：“按秦家的規矩，女孩子要結婚了才能繼承。我也沒辦法。”言外之意：我早就想給你了，誰知道你這麼晚才結婚。
秦楚抽了紙巾擦掉手上和水果刀上的果汁，拿起文件看了一眼, 二話沒說利落地簽了字。惹得楚教授驚奇的看向她, “我以爲你不會要的。”
秦楚簽好了字把筆帽扣回去放在茶幾上, 把問價裝進袋子裡, “爲什麼不要？我爸的, 給我我就要。”
楚教授居然想不出話來反駁。
當天中午，明凱和秦到達A市, 簡單的吃了午飯，兩個人就去了A市民政局。因爲胡盼之前有預約，兩個人到的時候並沒有等太久，甚至沒有什麼圍觀。拍照填表簽字念誓詞，一整套流程下來不過半個小時左右。
因爲明凱馬上下午的飛機要飛回N市的劇組，胡盼早就開著保姆車等著了。秦楚和明凱坐在車裡，看著兩張除了編碼不同其他完全一樣的紅色本本，轉頭問身邊的明凱，“這就結婚了？”
明凱抓起秦楚的手在手背上咬了一口，秦楚“哎呀”一聲抽回手。
明凱：“疼不？”
秦楚揉著手背瞪明凱，“當然疼了。又沒咬在你身上。”
“疼就不是做夢。”明凱揉揉秦楚的頭，和秦楚交往的越深他越能感覺到秦楚成熟理智的外表下有一顆迷糊到可愛的玲瓏心。
“那你爲什麼不咬你自己的？”秦楚偏頭看明凱。
“我很清醒啊，又沒有質疑。”明凱聳肩，說的理智氣壯。
好吧，你帥你有理。
坐在前邊的胡盼和小文對此表示沒眼看。
因爲在車上磨蹭了一會兒，再加上A市擁堵的交通，明凱來不及回家直接奔向機場，兩個人甚至來不及念念不捨，因爲機場廣播已經在說“請明凱先生儘快登機”了。秦楚站在機場外面，看見飛機轟鳴著飛上天，打車回家。
按下指紋開了門，秦楚就被一聲“砰”的禮炮聲音嚇得後退了一步，隨之而來的就是紛紛揚揚的各種紙製禮花碎屑。
“Congratulation！！！”
秦楚這纔看到穆歌和伊人分別站在門口兩側每人手裡握著一個禮炮筒，正對門口元宵穿著西裝禮服手裡捧著一束花對秦楚嘻嘻笑著。
秦楚抖掉衣服上頭上的禮花碎屑，越過穆歌和伊人走上前抱起元宵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接過他手裡的粉紅玫瑰看了一眼，“送給媽媽的嗎？”
元宵嘻嘻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是送給媽媽和爸爸的呀！”
秦楚挑挑眉，不用問，肯定是穆歌和伊人中的一個教的，或者，兩個人都有份。
“哎，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姐夫呢？”穆歌站在門口探頭像外看，伊人甚至還走出去到電梯間看了一眼又回來，對著穆歌搖搖頭。
秦楚聽見穆歌說姐夫，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是對明凱的最新稱呼，她有些啼笑皆非，“他直接飛回N市啦，劇組那頭已經耽誤好幾天了。”
聽了秦楚的話的元宵不樂意了，“爸爸不喜歡元宵嗎？”
“喜歡呀？誰說不喜歡，他敢不喜歡嗎？”秦楚在元宵額頭上親了一下子，“他如果敢不喜歡元宵，媽媽就揍他！”說著伸出手握著拳頭對元宵表示，媽媽說的是真的哦。
穆歌和伊人站在一邊撇嘴：你捨得嗎？
秦楚看到了兩個人的表情，不過現在她沒功夫去管那兩個，先安撫元宵是首要的，“爸爸呢工作很忙的，等週末的時候媽媽帶你去探班好不好？”
得到秦楚承諾的元宵這才蹭蹭秦楚的臉笑著點頭，在秦楚身上爬下來跑到一邊去玩兒了。
秦楚微笑著看著兒子走開的背影，轉回頭來就看到穆歌和伊人一人伸出一隻手手心朝上對著自己。
幹嘛？秦楚以眼神詢問二人。
“紅包！改口紅包！”二人異口同聲。
鄭伊人：“我們都改口了，按龍城規矩要有紅包啊。”
穆歌：“既然明凱回劇組了，朝你要也是一樣的，反正你們倆是一家子，他的就是你的。”
“你們來多大了？！當自己是元宵嗎？還紅包！”秦楚兩隻手在穆歌和伊人頭上一人給了“爆栗子”，“腦瓜崩兒還差不多。”
秦楚從臥室換了衣服出來，手上拿了根皮筋束頭髮，走到七倒八歪地在沙發上用平板玩遊戲的穆歌和伊人倆人面前，伸腿踢了踢她倆的小腿，“晚上吃什麼？”
兩個人玩得正起勁分不出精力回答她，在秦楚第二次踢上去的時候穆歌指指茶幾上的紙條讓她自己看。
秦楚彎腰拿起茶幾上的紙條，紙條上面寫著下午五點某西餐餐廳9號包廂等字。秦楚看看貼在窗子玻璃上的大紅喜字、散落在地上的禮炮碎屑，還有剛剛在臥室換衣服時看到的大紅色牀上用品，搖搖頭又回到臥室換了一身小禮服出來。
“元宵，吃飯去了！”秦楚喊了一聲在活動室玩的元宵，引起了穆歌和伊人的注意。
秦楚站在二人面前，一手背後一手放在胸前微微彎腰，“二位美女，能邀請您們共度晚餐嗎？”
因爲航空管制，明凱落地N市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下了飛機手機開機後明凱就打電話給秦楚告訴她自己已經到達。
正在浴室洗澡的秦楚並沒有接到這個電話。接起電話的是元宵。元宵還不認字，並不知道媽媽手機屏幕上的那兩個字讀“明凱”，但是，來電顯示圖片他認識，那是大凱叔叔的照片啊。（別問秦楚爲什麼有明凱的自拍像，她真的不知道。知道真相的明凱會告訴你那是他偷偷設置的嗎？）
“爸爸！”元宵接起電話，脫口而出。
走在機場大廳的明凱突然就停下來了，心頭一陣酸澀之感直衝腦門，duang地一下，嘈雜的機場大廳裡，明凱聽不到任何聲音，耳邊不斷迴響著“爸爸”“爸爸”“爸爸”……
走在他前面的胡盼走著走著感覺到沒有人跟上來，轉頭向後看去。幾步遠之外，明凱怔怔地站著，手裡舉著電話眼睛直直看向前方出神，不知道電話的另一方說了什麼，胡盼似乎看到明凱的眼睛裡閃了水光，又也許只是大廳裡的燈光映射的。胡盼沒有動，就靜靜地看著明凱站在那裡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停住。
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三分鐘，明凱回神，擡起另一隻手揉揉鼻子仰起頭讓眼淚倒流回心底，整顆心臟都漲得慢慢地。然後，他才邁開腿向前走，又恢復了他一貫的優雅從容。
秦楚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元宵還坐在牀上和明凱講電話。元宵絮絮叨叨地，手裡還比劃著。他大概不知道明凱看不見吧。秦楚吹乾頭髮，從元宵手裡拿過手機，因爲講的時間太長，手機都已經熱得燙手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講了，手機都被已經被你們講得燙手了。我要哄他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開工？”
明凱在電話裡磨磨唧唧不想掛，最後還是秦楚威脅他再不去休息週末就不帶元宵去探班，這才結束通話。
明凱收好電話揣進兜裡，放鬆身體靠到車子椅背上。明凱已經很久不曾有這種心中牽掛的感覺。此刻他只想時間過得快一點，快點到週末，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見到他的新婚妻子和孩子了。（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呢？）
這頭的秦楚無視元宵不情願嘟起的嘴，淘了乾淨的熱毛巾來給他擦臉和手腳，然後把元宵塞進被子裡裹好。秦楚一直沒說話，元宵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媽媽。”
正站在櫃子前給元宵挑選明天上幼兒園要穿的衣服的秦楚回頭看他，“嗯？”
“沒什麼。”元宵又不說了。
秦楚手臂上搭著挑好的衣服走到元宵的牀邊，把衣服放在牀頭上，彎下腰低頭問他，“怎麼了？寶寶想說什麼？”
元宵從被子裡伸出胳膊在臉上撓了撓，迎著秦楚溫柔目光期期艾艾地問：“我明天上幼兒園可不可以跟小朋友們說我也有爸爸了？”
秦楚先是一愣，很快就理解了。把嘆息吞回肚子裡，點頭，“當然可以。你要告訴他們，你的爸爸是大明星呢！”秦楚揉揉元宵肉乎乎的臉，“好了，明天的事明天說，現在啊，要趕緊睡覺咯。”
“媽媽晚安。”元宵在被子裡一動不動，轉頭看向走到門口的秦楚。
“寶寶晚安。”
燈熄了，夜深了。生活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又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