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膽顫的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忽然,前方傳來急切的馬蹄兒聲,宮樺不禁掀開車簾往外面看去,遠遠的便見到一個黑影。
“有人來了!”宮樺拍拍小翠的肩膀,“快看看,沒準就是那個冰人!”因爲她不知道夜離憂的名字,而夜離憂又很冰冷,她只能稱呼他爲冰人。
“公子,您想太多了吧?”小翠連簾子都懶得掀一下。
但是不多時宮樺卻炸開了,因爲她似乎看見了前方人的樣子?!罢娴氖撬麄?,小翠,好像真的是他們!”
小翠嘀咕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好像真的是!”雖然不滿,但還是不得不拉開另外一邊簾子,往前方看去。
遠遠的基本只是一個黑衣,但是隨著彼此的靠近,她還是能夠看見他們大致的輪廓。
“誒?怎麼好像只有一個人啊?那個冰人呢?”宮樺奇怪地說道。她只看見秦昊延,根本看不見夜離憂。
“好像是橫在馬背上了。”小翠不確定地說道。
宮樺這才細細地看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大伯,你攔下前面那匹馬,不要讓他們跑了!”宮樺吩咐道。
馬伕立馬將馬兒趕到路中間,使得本就不寬的道路的兩邊根本不能過人,更別說是馬兒了。
但是後方有追兵且急於趕路的秦昊延根本就沒有把這一輛馬車放在眼裡,他扶正了依舊昏迷了夜離憂,將身體往前傾,趴在馬背上,用力一扯繮繩,當馬兒來到馬車面前時,竟飛奔起來,一下子就越過了馬車向前方而去。
馬車裡的宮樺和小翠簡直看呆了,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待回過神來的時候,秦昊延的馬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宮樺連忙讓車伕轉了方向,追在他們的身後而去。
只是,如此崎嶇坎坷的路,馬車怎麼能跑得過單匹馬呢。
宮樺等不及了,只好勒令馬伕下車,然後把馬車給卸了,帶上小翠騎上馬背後,快速地追了上去,留下車伕在原地哀嚎。
好在傍晚時分,秦昊延已經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了,看到邊上有一條溪水,他停下來,給夜離憂弄了些喝的,順便休息休息,正好在這個當上,宮樺追了上來。
“喂喂喂!”大老遠的,她就朝他招手。
秦昊延一轉眼就看見了策馬而來的她和小翠。
他站起身來,等她們到達自己面前。
宮樺和小翠都氣喘吁吁的,“可累死我了!”她說。
“公主殿下這是……”看她們這樣風塵僕僕的,秦昊延還真是不知道她們到底幹嘛去了。
奈何,宮樺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你說我這是幹嘛,我在馬車裡喊了你大半天,你倒是跑得快啊,要是我沒有騎上馬,也不知道現在是否距離你十萬八千里了?!?
秦昊延聽得雲裡霧裡的,宮樺這才滿臉怨氣地將剛纔的事情說了出來,得到的卻只是秦昊延的誠懇道歉。
末了,宮樺這才注意到坐在樹根下靠著樹木的夜離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薄脣緊抿,如最初見面的時候一樣,眉頭也緊緊地皺著。
“他不會又受重傷了吧?”宮樺沒好氣地問道。隨即伸手在他的鼻尖探了探,“還有氣!”
“你不是他的屬下嗎,爲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他?我看你的功夫也不錯啊,你爲什麼就沒有保護好他呢!”宮樺看著他問道。
秦昊延張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這種事情他能怎麼解釋?
宮樺擺擺手,“好了,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就只是好奇而已,對了你們去了什麼地方,現在又要去什麼地方?幹嘛趕路趕得這麼急?”
能在半路上遇見他們,宮樺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但是該問的問題,她還是要問?。?
秦昊延垂眸,又擡起來,有些沉重地說道:“不瞞公主殿下,說實話,我正想帶著我的主子去投靠公主殿下,因爲我們現在正被追殺,無處可去!”
“?。俊毙〈湟宦牼陀X得不行,“你們被人追殺,我們還怎麼收留你們,萬一那些人來了,給我們帶來麻煩怎麼辦?”
來不及阻止她的宮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秦昊延一臉的尷尬,雖然這個問題他也想過,但是現在他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而且不管怎麼說雲國都算是一個國家,就算晏寒裳想要怎麼樣,也斷然不敢輕舉妄動不是?
“不過,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再重新找地方就是了!”對方都這樣說了,秦昊延便再也沒有理由厚臉皮下去了。
畢竟上次夜離憂的命就是這位公主救下的!
宮樺聽他這麼說,著急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知道我們這次出來就是來尋找你們的,主要是擔心你們遭遇什麼不測!”
微頓,續道:“這樣好了,雖然不能進入皇宮,但是我也可以給你們安排個住的地方啊,而且你看他現在傷成這個樣子,如果再不加以救治的話,一定會危及性命的!”
“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了。”秦昊延拱手道。
雖然小翠不怎麼高興,但是宮樺卻很高興。
不過說什麼在外面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都是她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而已,她當然還是希望他們能夠住到皇宮裡去。
所以,當他們重新騎上馬之後,宮樺便道:“我又想了一下,你們現在既然被追殺,住在外面肯定是很危險的,如果你們到皇宮裡去,便很少有人敢闖到皇宮去,你說是不是?所以爲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慎重考慮住到皇宮裡去!”
說實話,宮樺說的情況,正是秦昊延所想的,他當然很希望能夠住到宮裡去,原因便如宮樺所說的那樣。於是他微微抿脣,不好意思地道:“這樣……好嗎?”
“這有什麼?”宮樺笑道:“你不要忘記了,皇宮可是我的家,我家還不是我說了算?只要你們配合我,我便能保證你們不出事。等到他的傷好了,你們再出去也不遲!”
秦昊延點點頭,謝過了。
而沈瑟兒那邊,自從夜離憂來過的那天晚上之後,她就大病了一場,整個人瘦了一圈,晏寒裳也還是會來看她,但都是問問她的病情就走。如果她不願意見他,他也絕對不會勉強。
面對這樣的他,沈瑟兒只當他是太忙了,纔沒有理會自己。
不過病了倒是也好,整天除了睡還是睡,除了身體不舒服之外,一切都好。
此時的她當真很迷茫,如果自己好了之後,自己要去做什麼,最重要的是,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晏寒裳還會怎樣折磨自己呢!
現在的滄宇國已經正式屬於燕國了,而放眼天下,就燕國的勢力最大。滄宇國的這邊,完全油晏寒裳管著,燕國那邊還是晏寒裳的父皇在管著。
沈瑟兒偶爾也會清醒,聽著那些小宮女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如今的天下事。
夏天的天氣很熱,不知道怎的,沈瑟兒覺得這個夏天特別的漫長,漫長到望不到頭。
這日,她的精神好了一些,而且高燒也有退下去的趨勢,御醫說她這是心病,若是心結能夠解開的話,這高燒自然也會退下去了。
沈瑟兒想,自己向來都是一個樂觀積極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消極了,而且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當真是對不起自己??!
正感嘆著呢,外間便傳來林側妃駕到的唱和。沈瑟兒歪著腦袋想了好半晌,都沒有想起來這個林側妃是個什麼人,而且她到自己這裡來,有毛線情況?
不多時,那個身穿一身青衣的林青兒便來到了她的面前,那趾高氣昂的模樣,讓沈瑟兒有些恍惚。
“嘖,這張臉看著好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她躺在搖椅上,望著眼前的林青兒說道。
旁邊的丫鬟太監都跪下了,面上滿是懼色。
只有沈瑟兒依舊優哉遊哉地躺在搖椅上,彷彿她纔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沈瑟兒,不管怎麼樣,本宮現在都是太子殿下的側妃,你什麼名分都沒有,是不是需要給本宮行禮呢?”林青兒忍住滿腔的怒氣說道。
沈瑟兒擡手,輕輕敲擊自己的太陽穴,傻傻地看著林青兒說道:“太久沒有哪位妃子來看我了,也太久沒有人給我行禮了,我都要忘記行禮的姿勢了,要不教我一下?”
林青兒見她表情如此呆傻,心中有些得意,想著就算太子殿下現在寵愛她,也保不準時間長了而將她丟棄一旁。
“你可看好了!”她得意地說道,之後便微微福了福身子,向沈瑟兒示意了一番。
可她還沒有站起身來呢,沈瑟兒便道:“哎呀,林側妃您怎麼能給我行禮呢,這我可受不了我!您快起來快起來,來人啊,還不快賜座!”
宮裡邊,誰沒有聽說過林青兒的狠毒霸道?當下便都十分想笑,卻因爲林青兒在這裡而不敢笑出來。
太監立馬識相地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林青兒跟前。
林青兒氣得臉色都綠了,卻只能狠狠地瞪著沈瑟兒,有火無處發。
看著她吃癟的樣子,沈瑟兒的心情才總算是好了。
“怎麼,林側妃的屁股生瘡了麼,爲什麼不坐下呢!”沈瑟兒又柔柔地笑道:“這大太陽天的,你從你的寢宮走過來,想必也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