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醫生……”
“怎麼會是傅醫生?”
“傅醫生爲什麼要這麼做?”
旋即,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其中不乏傅組的醫生。
“不……不可能的。”傅亦還想反駁,語言卻顯得蒼白無力。
鍾可情冷眼睨視著他,只等他承認所有過錯,讓李院長還她一個公道。
李院長眉頭一擰,滿目威嚴地望向傅亦,“傅醫生,我想你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毛毯質量不過關的事,錯了就是錯了,爲了掩蓋自己的錯誤,而僞造軍官證,試圖嫁禍給自己的同事,這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不,不是這樣子的。”傅亦慌亂地擡起頭來,在人羣中找到季子姍,一把將她拉到李院長面前,“是她這麼做的,是她!”
“子姍,你快跟院長說說事情的始末,整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傅亦病急亂投醫,也沒有考慮季子姍的立場,急於洗清自己。
季子姍見事情敗露,躲還來不及呢,哪裡敢跟李院長理論。她望了李院長一眼,而後連忙擺手,做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來,“院長,我根本不知道傅教授在說什麼……”
李院長面上威嚴不減,並不開口說話。
季子姍的手臂一直被傅亦拽著,她有些不耐煩,便扭過頭對上他的視線道:“傅醫生,你剛剛嫁禍完我姐姐,現在又來嫁禍我,真當新人好欺負麼?”季子姍頓了頓,又看向院長,“我相信院長公平公正,一定會爲我們這些新人做主的。”
季子姍故意將李院長捧高,這讓院長想要維護傅亦也不行,只得當衆怒斥道:“傅醫生,你的辭呈我先收著了,你先回去反省反省,等哪天想通了,再來找我取回辭呈……當然,你要是一直想不到,這辭呈也就不必取回去了。”
傅亦擡頭,望向傅組的醫生們,無奈他們個個都低著頭,不願意再爲他說話。
事後,鍾可情握著兩本軍官證,在謝舜名的辦公室外徘徊。
送文件的小護士從裡面出來,剛巧和她撞了個正著,先是一怔,隨即便恍然大悟地笑出聲來:“謝醫生說他在等人,讓我先出來,我當是等誰呢,原來是季醫生你啊。”
鍾可情尷尬地笑笑,壓低了腦袋,連忙推門進去。
原本虛掩的門被拉開,鍾可情還沒做出反應,謝舜名就已經站在了門口。他的眸色很暗,靜靜地望著她,微不可查地輕嘆了一聲:“你果然來了。”
鍾可情將兩份軍官證遞到他手中,指著其中一個道,“是你找人僞造的,對不對?”
謝舜名默不出聲,走到落地窗前,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
鍾可情便道:“別這樣了。”
謝舜名彎了彎脣,無奈地嘆息出聲,“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我不要你幫我,我怕你爲了幫我,而做出一些違背原則的事情。仇,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扛就好了,就算我的雙手沾滿鮮血,也沒理由要將這些鮮血擦在你的身上。”鍾可情句句擲地有聲。當她被別人設計陷害的時候,她可以心平氣和地應對,可是當她看到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爲了她而做出一些擦邊的事,她的心就亂了,就如同一波池水被春風吹皺,久久難以平靜。
謝舜名滿臉的無奈,他倏地回過頭來,扳過她的身子,薄脣緊緊堵住了她的小嘴,不想再聽到半句抱怨的話來。
玻璃是透明的,鍾可情的背後便是六尺高樓,餘光稍稍一瞥,便肉跳心驚。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環緊了他的懷抱。
謝舜名便立刻將她鬆了開來,指著她的手,十分滿意地說道:“方纔那一刻,倘若你的雙手之上真的是沾滿鮮血的,那麼我也已經被你擦得腰上都是血了。”
“你……強詞奪理。”鍾可情惱羞成怒,揚起手去捶打他的胸口。
謝舜名便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死死摁在胸口,邪笑道:“現在胸口上也全都是血了。”
鍾可情掙扎著想要縮回手去,卻被對方摁得更緊。
謝舜名的眸光中夾雜著怒火,他死死扣住她的雙臂,而後逼著她望向窗戶那一側,拔高了聲音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們早就處在同一條船上了,不是你想擺脫就能擺脫的!我不在乎你身上有沒有鮮血,我在乎的是……那鮮血必須是別人的!你不能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