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沈大醫(yī)生都救不了的病人,我哪有能耐接?”鍾可情不由自嘲。
“話可別這麼說,鍾醫(yī)生入行也有些年頭了,這術(shù)業(yè)有專攻,在微創(chuàng)領(lǐng)域我不行,但是在產(chǎn)科,我跟你沒得比。”沈讓不忘調(diào)笑。
鍾可情面色嚴肅道:“我在說正經(jīng)事呢。這個病人讓陸屹楠給接了。”
沈讓聽到陸屹楠的名字,眉頭不由一皺,冷聲嘲笑道:“喲!這不是你舊情人麼?你死得時候,他哭得可傷心了。他現(xiàn)在若是知道你還活著,鐵定高興死——”
鍾可情心下一驚,連忙捂住他的嘴。
“怎麼?還不讓說了?這是好事啊!”沈讓的語氣裡滿滿地都是酸意。當初他對鍾可情瘋狂追求的時候,陸屹楠就格外地礙眼。姓陸的明明對可情也就那樣,表面一套,內(nèi)裡一套,可那傻丫頭也不知道被餵了什麼藥,一直對他死心塌地,任他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也沒能讓她看清陸屹楠的真面目,反倒落下一個第三者的名號。
鍾可情面色唰得慘白,咬牙道:“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跟他說。”
“也對,這件事得由你自己同他說。”沈讓言語之間滿是傲慢,奚落道,“陸醫(yī)生的stns病毒疫苗報告我去聽了,我知道你們又重新在一起了,情侶之間的事,我再也不會插手了,免得落得個悽慘下場。”
“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係很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改天空了,我的事全都理清了,我慢慢跟你說。”鍾可情平靜解釋道,“我現(xiàn)在確實是和他在一起了,但絕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guān)係。”
“我可不敢亂想象。”沈讓繼續(xù)不給面子。
鍾可情便道:“我再直白一點說,九個月前,我的死跟陸屹楠有關(guān),我接近他,是想查清事情真相,還自己一個公道。”
沈讓面上的冷笑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眉頭微微擰緊,有些訝異地望著他,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你是說……你是非正常死亡。姓陸的那個禽獸真的對你下手了?!”
“什麼叫真的對我下手了?”鍾可情面色一僵,“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以爲呢?!”沈讓“啪”得一下,將手上的一沓資料重重地趴在桌案上,“你以爲我不知道什麼內(nèi)幕,就那麼瘋狂地去追你?!我是喜歡你,是對你有感覺,但也沒必要爲了追你到手,踐踏自己的尊嚴吧?”
聽沈讓這麼一說,鍾可情想起來了些什麼。
沈讓對她的追求,開始得很突兀,甚至叫她措手不及。正常人撬牆角,總該慢慢挖坑慢慢撬吧?可沈讓不一樣,他看上去很急,急著要上了她似的。當時的鍾可情實在太過單純,直接將他定義成了“流氓”。
鍾家是書香世家,絕對不與“流氓”爲伍。鍾可情第一次拒絕沈讓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將他遞過來的一捧鮮花,毫不客氣地從二樓灑下去,將他一身傲氣,完全踐踏在腳下。
那樣自負、那樣優(yōu)秀的沈讓,所有人都以爲他會發(fā)飆,誰知他只是對她溫暖地笑了笑說:“對不起,我爭取早日脫了‘流氓’籍,你一定會等我的吧。”
鍾可情後來就甩手走了。
不到一個月時間,痞子生沈讓突然間就變成了模範生,不遲到早退,按時上課,就連作業(yè)也一字不漏地都寫了。
脫了‘流氓’籍的沈讓,趁熱打鐵,在學校出名的情侶路上,又籌備了一次表白。
滿滿一樹的桃花扇,一個連著一個,用彩色的絨線綁起來,倒掛在石子路邊的柳樹上,浪漫到了極致,羨煞衆(zhòng)人。
可惜鍾可情仍舊不買賬,牽著陸屹楠的手,在柳樹下面秀恩愛。拍了照,發(fā)微博,發(fā)bbs,發(fā)校園網(wǎng),讓沈讓一夜之間成爲整個學校最大的笑柄。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從前種種,她做得那麼過分,沈讓居然都忍下來了。
若不是最後一次,觸及了他的底線,他應(yīng)該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開她吧?
“我看過陸屹楠的報告草案,知道他在研究什麼,但是苦於沒有案例……”沈讓頓了頓,語氣中有些無奈,“那段時間,我之所以不願意按部就班地來,就是因爲害怕,怕陸屹楠等不及,怕他對你早下殺手……我想把你從他身邊拉開的。”
鍾可情震驚不已。
沈讓追求她,那少說也是五年前的事了!難道那個時候,陸屹楠就想對自己下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