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潔朝著她緩緩一笑,點了點頭,回眸又意味深長地望了鍾可情一眼。
鍾可情眼睜睜看著沈惠潔被鍾可欣拽走,心中焦急,想要跟過去,手卻被鍾媽媽握得緊緊的,就彷彿握著自己女兒的手一樣。鍾可情心裡一軟,泄下氣來。
罷了,沈惠潔若是打定了心思要出賣她,她想攔也攔不住。
她是鍾可情的事,就算真的傳到鍾可欣耳中,也得看鐘可欣信不信。退一萬步講,就算鍾可欣信了,她最多就是比以往更加用心地刁難她,她小心應付著就是。有些事情本來就是遲早要揭開的,想逃也逃不掉。
“小墨,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鍾媽媽隱約覺得她有些奇怪。
鍾可情緩過神來,笑對鍾媽媽,親暱地接過她手上的湯匙,道:“沒什麼?姨母,我來幫你。”
這孩子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藏著可情的模樣,鍾媽媽距離她很近,明明看得很清楚她的相貌,但眼前卻總是晃過可情的身影。她看到那孩子低頭試鹹淡的時候,會不知不覺地捂著心口,便忍不住問道:“傷口,還好麼?”
爲了不讓她擔心,鍾可情回眸,笑得燦若繁星,儘管傷口還在隱隱發痛,她仍舊很肆意地拍了拍胸脯道:“早就結痂了,我這不是出院了麼?姨母不用擔心的。”
“聽說……幾天前,子姍丫頭做了件錯事。”鍾媽媽欲言又止。因爲只要一看見那孩子的身影,她便會想起鍾可欣和殷氏的對話。可欣似乎對這孩子心懷不軌,甚至想過要結束她的性命……
鍾可情微微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她抿了抿脣,淡然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子姍姐姐在我的粥裡多加了一點料,只是姐妹之間的惡作劇罷了,姨母不必放在心上的,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這孩子善良得很,言語之間都在包庇著自己的姐妹。鍾媽媽突然覺得很慚愧,她沒教導好自己的女兒,沒臉見人。
鍾媽媽感概萬分,伸手撫了撫鍾可情的長髮,揉弄著她整齊的劉海,嘆道:“好孩子,姨母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媽,我以後也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鍾可情在心底暗暗地發誓。
“姨母,姨父呢?他怎麼沒有一起來?”鍾可情已經在家裡掃視了一週,都沒有發現鍾爸爸的身影,一時心急,還是問出了口。
鍾媽媽露出略微震驚的表情,隨即眸光便黯淡了下去。
子墨這孩子跟誰都不親,今天突然問起她姨父來,著實叫人吃驚。
“你姨父他近來工作很忙,這會兒去見客人了。”其實鍾爸爸的工作清閒得很,接的都是季家外露的大訂單,一年到頭只要做上那麼一兩單生意,一整年都可以在家休息。鍾媽媽和鍾爸爸關係疏離,兩個人能不見面都會盡量避開的。
“是嗎?那應該很辛苦吧?我聽奶奶說,姨父這纔出差回來呢。這次他在外頭待了有整整四個月吧?”鍾可情目光冷銳,一眼便看穿了鍾媽媽的反常。
“呵……是吧。”鍾媽媽心不在焉地應承。
鍾可情忽的拉住了她的手,看似沒有心機地笑道:“姨母,這男人也不能太放縱了,你總得管管的。”
“小墨,你……”
鍾可情故意朝著她眨了眨眼睛:“我現在也是有交往對象的人呢,姨母你就聽聽我的話,夫妻之間偶爾也需要玩一玩情趣的……”
鍾媽媽聽了,羞得滿面通紅。
“我,考慮考慮。”
聽她這麼說,鍾可情的心這才稍微安定下來。她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爲聚少離多,最終關係不和,分道揚鑣。
廚房門外,沈惠潔被鍾可欣拉到了樓梯口。
鍾可欣性子急,開門見山問道:“舅母,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小墨那丫頭有些反常?”
沈惠潔目光警惕地瞪著眼前的人,嘴角扯了扯,冷聲問道:“可欣,你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
鍾可欣沒料到她是這樣的反應,微微張大了口,放緩了語氣笑道:“我只是覺得小墨的變化太大了,想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而已。”她頓了頓,眼眸中猝然閃過一抹精光,“難道舅母沒有覺得小墨越來越像一個人麼?”
沈惠潔藏著衣袖裡的雙手不由握緊了拳頭,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嚴肅表情:“可欣丫頭,小墨是我的女兒,她有沒有變,我最清楚。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裡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