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恆轉身往回走,想到剛纔少爺那焦急的模樣,不禁失笑。最近少爺心胸似乎打開了許多,話也多了,有時候會突然做出體貼的事情,總能把他嚇一跳。
他用很多次都看到少爺溫柔的撫摸夫人的肚子,那臉上的表情是他從沒有見過的幸福。
不知道等孩子生下來,少爺有多歡喜。
又想到七重門,他嘆了口氣,多事之秋。
沐清歡剛睡下,就被一聲巨響驚醒。
她下樓一看,不知道是誰的車,竟撞翻了大門。
而裡面的人半天沒下來,一直隱在暗中的祁墨的人頓時把車圍了起來。
緊接著,從車裡滾下來一人。
沐清歡還沒看清那人的樣子,那人已經(jīng)當先看到了她,嘶聲喊道:“沐清歡!”
竟是蘇潺!
蘇潺此時非常悽慘,分明只剩下了半條命,可她似乎非常著急,不顧周圍的槍口,也要朝沐清歡衝來。
才跑了沒幾步,一頭栽倒在地。
她望著沐清歡,彷彿用盡了全力,叫道:“小心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沐清歡突然間心驚肉顫,她急忙讓人將她扶起,蘇潺眼中滿是恐懼,她嘴脣哆嗦著,死死盯著沐清歡的臉。
這絲恐懼似乎會傳染一般,沐清歡竟覺得全身發(fā)寒!
她連聲音都尖厲了些:“你剛纔的話什麼意思?!”
“七重門……有一個人跟你,一模一樣……”蘇潺道:“她是……是……病毒體!”
她陡然抓住沐清歡的手:“祁墨呢?他在哪裡?!”
沐清歡怔道:“他不在……”
蘇潺眼中光芒散盡,她又是哭又是笑搖著頭吶吶道:“完了……”
祁恆接到沐清歡電話的時候,祁墨剛離開沒多久,他也才從那路口走到倉庫後門的距離,那頭,沐清歡焦急不已:“祁墨呢?他跟你在一起嗎?!”
祁恆有些懵:“夫人,您在說什麼呢?少爺不是剛纔纔跟您一塊兒離開麼?”
“那不是我!”沐清歡聲音都失了真。
他意識到什麼,臉色陡然一變,就聽沐清歡嘶聲道:“快去追!一定要把人給我追回來!”
祁恆什麼也顧不上,趕緊開車去追。
“七重門有一個秘密計劃,這個計劃的名字叫做‘造神’。他們利用克隆技術,將他們覺得合適成爲神的人重造一個出來,在這個期間對克隆人進行改造。”
“其中有一個實驗品,據(jù)說是當初造神的半成品,因爲是第六個實驗品,便以號命名爲小六。她有強悍的體質(zhì)以及非常可怕的細胞自我恢復能力,只要傷不致命,她能迅速恢復。而且這個女僕還有一個更爲可怕的作用,她能夠能通過觀察一個人說話行爲方式,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全部複製在自己身上。”
“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個病毒體!”
“就像潘多拉魔盒,七重門放出她就相當於放出了所有災厄。而她的目的,是殺死祁墨!”
“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沐清歡握緊手機,腦海裡全是蘇潺那一席話,冷汗浸溼衣服。蘇潺似乎還有話沒說,可她的身體已經(jīng)到撐到了極限,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但是僅僅是那些,就夠讓沐清歡心膽俱裂了!
冷汗流進眼眶裡,她卻不敢眨眼,死死地瞪著前方,催促道:“開快點!!”
祁墨、祁墨……
你千萬不能出事!
如果一切真如蘇潺所說,那麼此時已經(jīng)跟那個冒牌貨接觸了。一個能夠把自己所有的言行舉止都複製過去的人出現(xiàn)在祁墨面前,祁墨,你能分辯出來嗎?
車子駛過遊樂場,有一對爺孫倆撐著傘站在摩天輪下,只聽那小女兒脆生生問:“爺爺,小止坐在摩天輪上面,是不是就可以看見哥哥了呢?”
這兩人,赫然是當初被沐江左給強行從深山裡揪出來祁家四爺。
而那小女孩,正是以前跟在墨帆身邊的小止。
祁四爺摸著小女孩的頭,笑道:“小止一直吵著要見大哥哥,可是當初是大哥哥把你送走的哦?”
“大哥哥說,他要保護沐姐姐,不能再保護小止,所以就把小止和爺爺送走了。”小止天真的咬著手指:“可是沒關係呀,大哥哥要保護沐姐姐,小止不要大哥哥保護,小止長大了可以保護他呀!”
兩人說著話,沒有看到與他們擦身而過的沐清歡,沐清歡當然也沒有看到他們。
祁四爺撫著下巴那點稀疏的鬍子,自言自語道:“什麼神,簡直就是春秋大夢……小右,你選的人,真的能夠做到你沒有做到的事情麼……”
小止眨巴著眼,望著自言自語的老頭:“爺爺,你在說什麼?小止沒聽見。”
“爺爺說,小止想要將來保護大哥哥,就要跟著爺爺好好學醫(yī)術。”
小止天真的道:“可是那樣的話,我就沒時間學打架了。大哥哥打架可是很厲害呢!”
“你把醫(yī)術學好了,誰敢打你你拿針扎誰!”老頭笑道:“這樣就沒有敢欺負你的大哥哥啦!”
小止被忽悠幾句就繞進去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格外認真。
“爺爺,我們都在這兒站了好久了,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呀?”
“爺爺?shù)睦吓笥褋砝玻瑺敔斠ジ炔枇奶欤涯闼徒o沐姐姐好不好?”
“那爺爺什麼時候回來?”
“唔……小止什麼時候把爺爺給你的書看完,爺爺就什麼時候回來。”
“那好吧,爺爺我會想你的。”
“……哎,沒良心的小丫頭噢……”老頭子嘆息了聲,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隨後牽著小丫頭熟門熟路的到了祁墨別墅,也沒管裡頭有沒有人,直接把小丫頭往門口一放自己就離開了。
小止衝進去,也沒有人阻攔。
“咦?漂亮姐姐!”她一進去就看到了躺在沙發(fā)上的蘇潺,看著她身上滲出來的血,她居然不害怕,反倒從身後小揹包裡翻出一堆玻璃瓶,在蘇潺身上鼓搗著。
等到將那血止住,她小手支著下巴蹲在蘇潺面前,眼睛乾淨清透。
天真無邪,不識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