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似乎聽見了一聲哧笑,再加上這句話,他頓時翻了個白眼:“如果當(dāng)初不是我放手,我一定比你更瞭解她,你不過就是比我先遇到她,有什麼了不起嗎”
祁墨走到他面前,他終於看清了他的臉,覺得這張臉上現(xiàn)在的表情,果然是像他想的一樣欠揍
“這種幼稚的話說出來”祁墨眼裡滿是不屑:“丟人麼”
“”顧以南深吸了一口氣,把水喝完起身說:“我現(xiàn)在才知道,爲(wèi)什麼白玨那麼不待見你了。”
祁墨不以爲(wèi)然。
顧以南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走了,等她醒了,我請她吃個飯,壓壓驚。”
“不用。”祁墨當(dāng)即拒絕。
顧以南:“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做決定”
話一說完,看著祁墨那古井無波的臉,顧以南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自取其辱。
什麼資格丈夫
“讓唐雲(yún)暖身敗名裂,讓秦琛一無所有,這件事情,你能幫我辦到嗎”也許是因爲(wèi)想奴役他,祁墨沒有對他太狠,主動扯開了話題。
他坐下來,神色淡然。
顧以南本來打算離開,但聽到這句話又坐了下來,乜斜著祁墨表示自己的不爽:“你自己辦不到嗎不只是你祁大少爺忙。”
“幫不幫”
“不幫。”
“不送。”
顧以南:“”
看著祁墨一副你慢走不走的樣子,顧以南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自取其辱。
他換了一副坐姿,撐著下巴問:“說真的,你不親自動手,是不是因爲(wèi)怕沐清歡知道顧念舊情阻止你”
祁墨不語。
顧以南繼續(xù)說:“你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一個秦琛還不是你的對手。”
祁墨緩緩開口:“唐逸或許認(rèn)識七重門的人。”
“你想讓我借他把七重門逼出來”
“不是借,對付七重門的時候順帶收拾他一下。”祁墨說的更不客氣。
顧以南皺眉:“秦琛必定會知道是你的意思,到時候如果他們找到沐清歡,沐清歡萬一心軟”
“她就去死。”祁墨這話一說出來,連顧以南都心驚了驚。
但是當(dāng)看到祁墨那臉上不易察覺但他仍然察覺到了的一絲波動的時候,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祁墨,你不會捨得她死吧”
祁墨緩緩掃了他一眼:“你猜。”
顧以南哈哈大笑幾聲:“你真是太壞了”在祁墨波瀾不驚的注視下,他笑著笑著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斂起笑說道:“我是沒有問題,我的正義感早就讓我沒法容忍秦琛的所做所爲(wèi)了,但是萬一沐清歡知道了,我不會包庇你這個罪魁禍?zhǔn)椎摹!?
“隨便。”
祁墨纔是真正的油鹽不進(jìn),顧以南早就見識過了這位大少爺?shù)男愿瘢剂?xí)慣了。
正在這時,臥室門打開,兩個男人同時望過去
只見沐清歡只穿了一件男士襯衣,衣襬在大腿根部,稍微動一動,就有種春光泄露的旖旎感。也許是剛睡醒的關(guān)係,凌亂的發(fā)有些蓋在臉側(cè),有些落在肩頭,有些不小心滑進(jìn)敞開的衣襟裡,有一種凌亂的美感,給人無盡的遐想。
祁墨眼神一暗,看到沐清歡這種像初醒的小動作一樣毫不防備的神情的時候,他惟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按住她的腦袋把她塞回去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顧以南眼睛頓時一亮,嘴角下意識一揚(yáng):“呦你幹什麼”
祁墨突然起身,就那麼好巧不巧的擋住他的視線,眼裡沒有一點(diǎn)感情:“你可以走了。”
“你當(dāng)我是恆叔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麼”顧以南掛著花花公子纔有的笑,繞開他對看起來還有點(diǎn)茫然的沐清歡招呼:“沐醫(yī)生,你的腿原來這麼長。”
“”祁墨看向那腿,突然覺得喉嚨有點(diǎn)幹。昨晚上,他怎麼沒有發(fā)覺這一點(diǎn)
正在這時,顧以南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就這腿都可以玩一年呢。”
祁墨回神,沐清歡清醒過來。
沐清歡低頭看看自己的腿,笑著問:“男人禁慾太久,最後要麼生理上出問題,要麼心理上出問題,顧先生,你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顧以南錯愕的看著已經(jīng)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他視線的祁墨,狐疑的道:“她這個樣子正常嗎”經(jīng)歷了這麼大的變故,不應(yīng)該是一撅不振嗎
爲(wèi)什麼說話還是這麼犀利
然而這個問題,祁墨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顧以南看得太多了。
“出去。”他說。
顧以南可惜的直搖頭:“爲(wèi)什麼沐醫(yī)生嫁的人不是我啊”就這麼走了出去。
雖然他嘴裡佔(zhàn)些便宜,但走向門口的期間,他沒有再看沐清歡一眼。
房門關(guān)上,祁墨轉(zhuǎn)身看著臥室門口一臉微笑的沐清歡,靜默了一瞬,說:“過來。”
沐清歡屁顛顛走過去,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變:“祁少爺有什麼吩咐”
祁墨看了她一會兒,最後視線下落到她的雙腳上,那腳指修剪的很乾淨(jìng),圓潤的腳指頭踩在地毯上,像玉一樣白。
但是卻更像她的臉色一樣,白的沒有任何血色。
沐清歡還是微笑著,那笑容看在他眼裡,就像一樣面具,想要把自己保護(hù)起來,隔離所有人,當(dāng)然也包括他。
這種感覺祁墨想起祁東小時候養(yǎng)寵物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哥哥,爲(wèi)什麼我親手養(yǎng)大的小狗會咬我它不是應(yīng)該最依賴我嗎”
但是他和祁東不同。
祁東會在小狗咬他之後對它更加好,而他
他冷笑:“想裝就要一直裝下去,最好永遠(yuǎn)別哭。”
撕開這層僞裝讓傷口重見天日,這就是他的與祁東的不同之處。
沐清歡笑臉一僵,他緊加了句:“你哭起來難看的要死。”
當(dāng)沐清歡再也笑不出來的時候,他卻轉(zhuǎn)身就走:“換衣服,回南城。”
“祁墨”
但是沒走幾步,沐清歡就叫住了他。
他頓足,沒有回頭,冷漠依然。
沐清歡對面顧以南時的犀利不復(fù)存在,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在祁墨面前,她的防禦力會差到這種地步。
可是就是裝不下去了怎麼辦
她顫抖的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才緩下流淚的衝動,想裝作像他一樣淡然,但最後說出的話還是發(fā)顫,無奈而苦澀:“你就不能像顧以南一樣配合一下麼”
祁墨背脊微不可察的一僵。
“不能。”他說。
隨即走進(jìn)了另一間房。
沐清歡狠狠的抹了把臉,哽咽的喃喃著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太冷漠是病,得治。”
說完自己笑了。
她想起了昨天那個撞地她腦門生疼的擁抱,那一刻的祁墨,前所未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