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你們經(jīng)理,這份資料他看過沒有?如果看過,順便問問他是不眼睛瞎了,這麼大的漏洞都看不出來嗎?”祁恆將文件扔回可憐的小助理:“你出去吧,讓你經(jīng)理回來之後來我這裡。”
剛把人打發(fā)走,祁恆正打開另一份文件,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他一擡頭,正要說話,但一看是祁墨,先是一驚,連忙起身道:“少爺,你怎麼來了?夫人怎麼樣了?”
“醒了。”祁墨關(guān)了門,坐到了祁恆的位置上。
祁恆拿出幾份文件,說道:“少爺,這些是需要你親自過目的。”
祁墨邊翻著文件邊說道:“恆叔,你馬上去一趟a市,不管秦琛躲在哪裡,都把他帶到我面前來。”然後又寫了一串號碼遞給祁恆:“如果需要幫助,找這個人。”
祁恆沉默了一下,問道:“少爺想要活的還是死的?”
“活的。”祁墨翻了一頁文件,像是隨意的聊天一樣:“另外,把那個醫(yī)生也一起帶過來。”
“是。”
祁墨在文件上籤了字,隨即與祁恆一同離開公司。
一個前往a市,一個回了別墅。
祁墨回到別墅時,沐清歡已經(jīng)醒了過來。
只是身體還很虛弱,靠在牀頭,小口小口慢條斯理的喝著粥。一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祁墨的錯覺,他竟從沐清歡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狼狽。
有什麼好覺得狼狽的呢?他連她的過去都調(diào)查了,什麼都知道,只是什麼也沒說而已。
徐天見他走進(jìn)來,連忙起身,推了推眼鏡,道:“恭喜少爺,守得雲(yún)開見月明,夫人醒來,接下來就沒我什麼事情了。這兩個小助理就留在這兒照顧她,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祁墨眼神都沒看他一眼,問:“去哪裡?”
徐天溫文一笑:“這是我的私事。”
祁墨送了一個字:“滾。”
“哎,真絕情。”徐天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嘴角卻微微揚起。走到門口時對沐清歡回眸一笑:“夫人,你昏睡了七天,少爺守了你七天,食不下咽寢不安枕,你看他都瘦了……”
話還沒說完,頓時感覺到室內(nèi)氣壓偏低,察覺到祁墨那冰冷的視線,他溫和一笑,伸出兩指推了推眼鏡,對沐清歡投去一個曖昧不明白視線,隨即離開。
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祁墨的低氣壓,兩個小助理當(dāng)然也未能倖免,渾身哆嗦著出了門。
房門一關(guān)上,臥室安靜的落針可聞。
沐清歡有些食不知味的低頭喝著粥,腦海裡全是徐天剛纔那句‘守了你七天’,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相當(dāng)複雜難言。
在她最黑暗的時候,祁墨就像一道光,倏然劃進(jìn)她破那片黑暗,來到她的面前,即使是現(xiàn)在,她仍記得祁墨將她抱進(jìn)懷裡的那一刻,她心底涌現(xiàn)出來的感覺。
寧靜而安心。
她知道自己不該妄想,可是有些東西,早已經(jīng)在剎那間變得與從前不同。她看著祁墨依然冰冷的俊顏,有什麼東西流進(jìn)心底,暖暖的,很令人心安。
相比沐清歡此時的複雜,祁墨從走進(jìn)來到坐下,表情均是一成不變,甚至連語氣,都是平常的語氣:“三年試藥,爲(wèi)什麼不反抗?”
沐清歡心中一窒,左顧而言其它:“你真的守了我七天?”
“沒有。”祁墨坐在牀邊的沙發(fā)上,一舉一動都透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即使此時他沒什麼表情的盯著她,那堅持要得到她一個回答的模樣,也都透著一股天生的貴氣與壓迫,讓沐清歡很快繳械投降。
她將粥挪到一旁,妥協(xié)道:“好吧,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暖暖出了意外,如果我能救,我想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旁觀。”
祁墨凝眉,因爲(wèi)他不懂這種感情。在他看來,一個沒有任何溫度沒有包含與愛的家庭裡,像沐清歡這樣的付出,只會讓人覺得理所當(dāng)然,而不會懷有任何感激之心。
他道:“好好休息。”
說完就起身要離開,沐清歡一愣,她還以爲(wèi)他會一直問下去。雖然祁墨向來不多話,但是和他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她還是能夠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他的情緒。
祁墨他生氣了!
可是……他爲(wèi)什麼生氣?
“祁墨,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她一問出這話就後悔了,這種問題對祁墨來說未免太可笑。他向來就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人,也不是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上心的人,他冷漠,甚至無情。
沐清歡不等他回答,趕緊轉(zhuǎn)開話題:“不管怎麼樣,還是很感謝你能去找我。”
“舉手之勞。”祁墨腳步頓了頓,突然側(cè)過身,光芒從窗子裡透進(jìn)來,他臉上的神色在這明亮的柔和的光線下一覽無遺。
他的目光如同深不見底的海,神情卻是漠然:“沐清歡,如果你以後再這麼蠢,那就直接蠢死不要再出現(xiàn)了。”
“……”沐清歡覺得自己瞬間有點理解無能了。
她黑著臉對他的背影道:“我的智商一直很高,我大學(xué)的時候基本靠獎學(xué)金,哪裡蠢了!”
吼完覺得自己好幼稚,加上身體的虛弱,腦袋裡轟轟的響,她暈乎乎的想,祁墨到底在氣什麼……
沒想完就睡了過去,實在太累了。
祁墨還沒離開,就已經(jīng)聽到了平衡的呼吸聲,回頭一看,果然……某個女人趴在牀沿就睡著了。
還說自己不蠢……
祁墨轉(zhuǎn)身走進(jìn)去,下意識放輕了腳步,來到牀邊將她的身體扶正,只覺得觸手軟柔軟,心裡不覺也陡然柔軟了許多。
給她蓋好被子,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樣的心思,竟然在牀邊看著她的睡臉站了幾分鐘。
直到被口袋裡的手機(jī)來電的震動驚醒,這才猛然回神!
“少爺,秦琛的事情,恐怕您得重新考慮一下了。”祁恆的聲音透過手機(jī)傳來,有些凝重。
祁墨來到客廳,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景色,臉上那一抹柔色早已經(jīng)變成了冷厲。他問:“有什麼發(fā)現(xiàn)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