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這是才注意到大堂四周的景物,外面本來是閣樓之樣,其內卻是石室之形。壁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周圍散落著幾把長劍,分在四方的爐鼎也東倒西歪,缺胳膊短腿的,沒有一個完整的。而右面石牆露出了一個大洞,零星的散佈著石塊。地上中間部分以黑布鋪地,只是在邊上鑲有一些白色條紋,倒也有些雅緻。
大堂中央放著一尊合抱之粗的青色爐鼎,鼎中灰燼滿布,還有一炷香正在嫋嫋生煙。鼎下畫著一副龍吐雲之圖,龍在其中若隱若現,到有些神韻。
天門與玉司扶著商風子坐在堂內唯一的蒲團之上,蹲著身不住的呼喊著商風子,就不知會不會轉醒。在其後,雪見、景天兩人正焦急地看著商風子,對此也毫無辦法。
冷冰回望了一下四周,看到陳小婉已經轉醒,而隊中其餘四人都俱在,只是幽靈腿部受傷,敷上止血草後,已無大礙。到是那蓬萊穿著的童子,一會望著商風子,一會又看了一眼冷冰這邊,好像舉起不定的樣子。
冷冰想及先前四人身穿白袍,對童子的身份已有些猜測。而就在此時,童子走了過來,對著冷冰一行人說道:“你們好,我叫方圓,是修仙預備小隊的。”
自稱方圓的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想握個手。可惜一來年紀太小、二來太矮了高度不過,看其一本正經的樣子,差點將衆人給逗笑。方圓見幾人忍俊不禁的樣子,只好訕訕的將小手放回。
“你怎麼來蓬萊島上的?”冷冰看他的樣子,也不像能通過外面的陣法,非常好奇他是如何進來的,因此出聲問到。
“我一來就在島上了。”方圓摸了摸後腦勺,不明所以的回答到。
“你們剛纔是不是躲在密道里?”空見其點了點頭,暗自嘀咕著:原來是他們封住了密道。
冷冰正欲再問些時,被天門、玉司的驚呼聲打斷了。原來是商風子悠悠轉醒,一行人也顧不得其他,全都聚在了商風子身旁。
只見,商風子微微睜開了惺忪的雙目,氣血不暢的說道:“想不到~我會命喪於此!”
“不會的!師傅,你已經服下續命金丹,可保無虞。”天門眼含著淚,言辭懇切的說道。而玉司已泣不成聲,哽咽的話不成句了。
“那顆只能算是——殘次品,怎能與真正的相提並論,最多就讓我喘——喘口氣罷了!”商風子吐出了一口鮮血,像是順暢了一些,接著斷斷續續的說道,“現在我~經脈盡斷,真元倒轉,精血全失,神仙都——都難救。”
“可惜,我悟道——終生,以爲看穿生死即是——道,卻不想~到頭來一場空,連一個傳人——都未覓到,真是愧對先祖先師!”
“不,還有我,還有師弟!”天門聽聞商風子之言,瞬息淚如泉涌,再難抑制,痛苦的哭泣了起來。
“對,還有我,我們兩人一定能振興本門!”玉司抹了一把淚水,用通紅的雙眼望著商風子,對天發誓的說道。
“商前輩,說不定去蜀山能找到辦法醫治。”景天看著商風子並無傷口,也無從下手,想起了徐長卿,頓時眼前一亮的說道,“就算徐大俠沒有辦法,那蜀山的長老也能出手相助啊!”
“就是,總比在這等死的好!”雪見心直口快,等說完才發覺不吉利,急忙掩著櫻桃小嘴,一副驚慌的樣子。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商風子空中嘀咕了一陣,突然仰天長嘆,“可恨!道是何?何是道!此道——非道。”聲音乍然而止,氣絕身亡。
卻不說天門等兩人如何的悲痛欲絕,冷冰在剛纔神情一直有些恍惚,現如今居然越演越烈,好似腦袋鑽進了一個人來,快要爆炸似得。
“情大哥,你怎麼了?”陳小婉看見冷冰雙手抱頭後,居然扯起了頭髮,發瘋似得弄斷了也不知道。
“情施主的離魂癥又犯了!”妙癡見此急急的走了過來,一邊說道。隨即,閉目念起了經文:“嘛,呢,吽!”
“滾開!”突然冷冰擡起了頭,雙眼射出寒光,一把推飛了妙癡,冷冷的望著衆人,“一羣白癡!”
“情大哥?”陳小婉顧不上眼中的恐懼,伸出素手緊緊拽著冷冰的衣袖,深怕會消失不見的樣子。卻不料依然被冷冰摔開,踉蹌了幾步,被妙癡扶住了。
“絕情,你怎麼這樣說,好歹也是共患難的!”“不錯!”……
“記好了,我叫無情!”冷冰打斷了衆人煩雜的指責,臉上依然冷如秋霜,與先前和藹的冷冰簡直判若兩人,語氣中帶著無盡的冷意,“現在全都聽我的指揮,不從者——死!”
“你們不要再吵了!我師傅剛剛羽化登仙,讓他安靜的走,都不行嗎!”天門沉浸在痛苦之中,卻被三三兩語吵的不勝其煩。
“一羣白癡!”冷冰不屑的望著衆人,眼中冷冷的沒有一絲暖意,“你們真以爲修魔小隊不會再來了嗎?”
“不可能!當時他們被商風子嚇的魂飛魄散,現在不可能知道已經身故,怎會再來?”空縮了縮身體,不敢直視冷冰的眼睛,躲在景天背後,出聲說道。
“你是懷疑我們中有內奸,會通風報信?”無道並不懼怕冷冰的語氣,思考了一陣,懷疑地望著方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我從未離開蓬萊島半步,怎會是修魔小隊的!天門、玉司師兄都可爲我作證!”方圓見無道意有所指,立馬有兩三人狐疑的望來,不得不著急的辯解起來。
“我想你是說他們會拼死一搏!”幽靈獨自在石屋地上踱了幾步,並未在意無道所說的,見冷冰點了點頭,終於恍然大悟的說道,“商風子能想御劍飛行,若傷勢好了追上他們只是舉手之勞。所以,他們會在療傷時賭上一把,這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不對,若是這樣,那剛纔他們還逃,直接攻來就行了嘛!”空出言反駁,卻也說的在情在理。
“你若遇上敵不過的會怎樣?”幽靈不答反問。
“當然是逃了!”空理所當然的說道。
“要是逃不掉呢?”幽靈步步緊逼。
“那當然——當然是打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空像是被逼急了,滿頭突然冒出大汗了,最後只能狠聲的說道。
“那——我們就逃到密道中,將洞口封住,這樣他們就殺不了我們了!”方圓聽罷,知曉那羣人還會再來,一時慌了神,覺得還是躲起來纔會安全。
衆人一時沉默了下來,無人回答方圓的提議。“所以不管是爲了活下來還是報仇,現在全都聽我的,不然就去——死!”此時,冷冰再次開口,無人再有異議。
“接下來……
話說,忘月帶著五人朝著海邊逃去,時不時還回望了幾眼,天幸商風子並未追來。等一行六人,跑到了岸口,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們有些傻眼。灘上擱淺的那艘船隻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坐來的那船,早已經觸礁沉沒,看不到一絲蹤跡。
“景天他們肯定將船停在另一個地方,我們沿岸搜索應該可以找到。”不可留急速的站在高地,四處望了望,未有所發現,卻並未氣餒。
“沒用的!”忘月看著焦急的五人,卻突然大笑了一聲,顯得極其的怪異,“哈~哈!我們找到船隻又如何?在茫茫的大海中,毫無遮蔽之物,在空中一覽無餘,商風子只需要一劍,便可擊毀木船,我們必死無疑!”
“那怎麼辦,躲在島上?”雲憐難以置信的說出了,好似如今最爲可行的辦法。
“當然是背水一戰!趁機偷襲!”果如所料的,忘月最終選擇了這條死中帶生之路。兩隊的決戰已然逼近,那麼冷冰在失去商風子之後,又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