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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重回故地

此時洞裡,還有一個躲在角落裡的小靈猿。

小靈猿縮成一團,那雙大大的眼睛憤怒又不失警惕的看著任甄。

任甄徐徐走近,盯著小靈猿的臉,思考一個問題:殺還是不殺。

很顯然他那並不太善意的目光激怒了小靈猿,小靈猿突然很有攻擊性的衝他呲了呲牙,臉上流露出兇光。或許又由於小靈猿膽怯的個性,這樣的對視僅維持了五秒鐘的時間不到,小靈猿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他的舉動,便朝另一個角落躥去。

小靈猿在躲著任甄。

這也充份說明了靈猿這一物種的高智商。雖然他對任甄充滿了敵意,卻因爲忌憚於對手的身手遲遲沒有動手。打不過,便只能躲了。

算了,饒他一命吧。

任甄在這一瞬間起了惻隱之心。小靈猿就算長到大靈猿也還需要漫長的時間,況且不是所有的大靈猿都會修煉成妖。

任甄收起九劫劍和大靈猿套在脖子上的七竅玲瓏乾坤圈,打算靠著繩子原路返回。

走到洞口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有人推了他一把,就在他下墜的時候好似又有一雙手攀在了他的肩上。幸虧當時有繩子還系在身上,否則突然被推下崖,身體又增加了重量,毫無疑問會摔成肉泥。

他扭頭一看,是小靈猿。

小靈猿攀在他的背上,衝他露出邪惡且亢奮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和剛纔憤怒的表情一聯繫,他頓時感覺大事有些不妙。

沒等任甄作出反應。小靈猿已經順著繩索往上爬去。繩子也隨著小靈猿攀爬的動作幅度,來回的晃動。

任甄仰起臉,看著越上越高的那個小黑點。一個念頭突然在大腦裡閃過——靈猿一直都生活在巖石絕壁處,對於攀爬,這種生物可是非常的老練。這個小靈猿剛纔爲何推了他一把,又爲何攀在了他的身上,藉著繩子爬上去?

小靈猿不可能只是爲了爬到山上,也不可能在惡作劇。

小靈猿的目的只能有一個,爬上去把他的繩子咬斷、切斷、扯斷。總之。是不想讓他這個凡人小孩活命。

任甄目光皺縮,掌心向上,朝著小靈猿的方向射出幾根太陽神針。

“唰!唰!唰!”

小靈猿被太陽神針刺中。痛得嘰裡呱拉亂叫,低頭看了任甄一下,眼神裡迸發出濃濃的恨意。

讓任甄驚訝的是,小靈猿明明已經受傷。卻僅僅是遲疑了片刻。又艱難的繼續往上爬去。他爬得很慢,但確實是往上挪動。

從他的身上灑下幾滳粘稠的液體,落到了任甄的身上。那是從小靈猿身上流下的血,一滴、兩滳、三滳……

很快,繩子都被他染成了紅色。

任甄不得不再次射出僅剩的最後幾枚太陽神針。

他不能再讓小靈猿活下去了。因爲這個小傢伙親眼目睹了他殺害自己同伴、親人的過程,對他已經起了殺心。只看小靈猿身負重傷,卻還是如此奮力往上攀爬的情景,便知道小靈猿是多麼想置他於死地。

打不過。便躲。躲得過,便耍心機。

任甄開始後悔自己的仁慈。這個靈猿心裡仇恨太重。日後長成大靈猿也難保不會修煉成惡妖。

“唰!唰!唰!”

銀針收到任甄的指令後,直刺小靈猿身體的重要部位。預感到危機,小靈猿突然發了瘋似的在空中扭動身體,繩子底下拽著的任甄像栓在繩子上的螞蚱,被甩來甩去。

上面動靜越大,下面被甩的幅度則越發厲害。

遠遠看去,十分的驚心動魄。下面的人一旦有個閃失,掉下去便是神仙也沒法救了。

突然,任甄發現小靈猿不動了,擡頭望去……

他頓時驚呆了。

已經十分虛弱的小靈猿居然用牙齒在啃繩子,小靈猿這是要和他同歸於盡啊!

底下可是萬丈懸崖,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不敢繼續想像,任甄連忙順著繩子往上爬去,他緊張得面色都有些發白。

幾秒鐘之後,他的上方突然發出一聲咆哮,聲音淒厲且絕望。

伴隨著這聲嘶吼,小靈猿的身體砰然墜落。飛身向崖底的時候,小靈猿的視線一直牢牢的鎖在任甄的身上。

眼神裡充滿著憤怒和悲慼,這樣的眼神,任甄許久都忘不了。

小靈猿最終葬身在了萬丈崖底。

不知爲什麼,任甄沒有爲小靈猿的死感到高興,反而有點難過。一個靈猿爲了自己的親人可以犧牲自己,這樣的親情讓他感到妒忌和羨慕。

拖著疲憊的身體,他慢慢爬上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一刻。現在的他又累又餓。

找到包裹胡亂往嘴裡塞東西時,他想到了曾經在靈雲山上享用過的一頓豐盛的晚餐。那個好心的奶奶,手藝還真是不錯呢。

可惜,世事無常,物是人非。等他再上山的時候,老奶奶已不在人世,當初還說過要再來看看望。想來這個願望,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趁著天色還早,任甄決定去老奶奶家裡再看看,就算人不在了,給奶奶墳上鞠一躬也好。

任甄打定主意後,便原路返回,往西邊的方向去了。

老奶奶所在的小村子就在半山腰,離任甄所在的位置不遠,走了十來分鐘,便能看到白牆黑瓦,幾根用鐵絲串成的晾衣繩上,飄著幾件顏色各異的衣裳,有些衣裳甚至還打著補丁。

村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

這個時候應該都去山上幹活去了吧。

任甄一面暗忖,一面獨自朝那棟熟悉的平房走出去。

試探的推了推院子的門。居然沒有關。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任甄愣了愣,邁了進去。

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院子沒有了主人。依然看起來很乾淨,沒有落葉,幾乎沒有什麼灰塵。就連院子角落裡擺的石桌和石凳看起來都十分的光潔,彷彿剛剛被擦拭過。

只是雞籠裡沒有了雞,鴨子也沒有滿院子呱呱叫,那個愛坐在門框上曬太陽的瘦小身影也沒有了。

任甄輕輕的搖搖頭,只在院子裡站了一小會。便轉身打算出去。他是一個外人,這樣不經主人同意擅自闖進來,多少有些不禮貌。

“喂。你站住!”

他聽到一個脆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還以爲是出現了幻覺,遲疑的回過頭來一看,頓時愣住了。脫口叫道:“小貞?!”

“任甄?你怎麼會在這?”

小貞看清任甄的臉後。似乎也很意外,把手中的抹布隨意搭在了一邊,朝任甄走近。

小貞當天穿得極爲素靜,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使皮膚越發顯得白皙。她沒有化妝,不過這張清麗的面孔並沒有因此而失了姿色,反而有種純淨的美直攝人心。

任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微笑道:“上山來採藥。順便來看看,你怎麼在這?”

“採藥?”小貞“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會這麼古董東西。也難怪你會我奶奶投緣。我呢,是想我奶奶了,所以回家來幫她掃一下院子。奶奶是一個愛乾淨的人,這樣她回家的時候會住得舒服一些。咦,你怎麼受傷了?”她的視線落到了任甄血肉模糊的胳膊上。

任甄道:“哦,沒事,不小心蹭了一下。我帶了藥,一會擦一下就好了。”

小貞道:“瞧我,都忘了讓你進屋,你進來坐,你現在上山的話,時間也來不及了,一會天色就該暗了。你還不如在我這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再上山呢。”見任甄有些遲疑,小貞以爲任甄是忌諱奶奶的事,連忙道:“我奶奶那屋我睡,你可以睡我的房間。”

任甄只好點頭:“睡哪裡都是一樣,我一個大男人沒關係的。”

接著,他便隨小貞進了房間。

小貞給任甄端了杯水出來,輕放到了桌上,微笑的道:“沒想到你會來這裡。”

任甄道:“之前我上靈雲山來,奶奶好心收留了我,所以我一直心存感激。奶奶燒得一手的好菜啊,呵呵,現在吃過之後,還是經常會想起。”

小貞道:“我奶奶的手藝其實一般,只不過吃的都是山裡的食物,綠色食品,所以城裡的人吃膩了那些大魚大肉,再吃我奶奶做的小菜便覺得很可口了。現在我也是經常會懷念我奶奶做的菜。”

每次提到奶奶,氣氛就會變得壓抑了些。

任甄想換個話題:“對了,你怎麼會和九爺在一塊,還有那個葛雲飛和何賢石,他們不是什麼正經人,我覺得你一個姑娘,還是少和他們沾染在一起的好。”

小貞尷尬的低下頭,聲音低低的道:“九爺是我的恩人,幫助過我很多,就連我現在的工作也是他安排的。至於何賢石和葛雲飛,那天他們約我去竹排上吃飯,我看在起點的面子上,不好拒絕他們,平時也不怎麼來往的。不知道上次的事之後,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上次葛雲飛和何賢石把漁村鬧得雞犬不寧,如果不是任甄出手相助,她和採凡估計也倒黴了。只是依葛雲飛的個性,未必會感激任甄,小貞有點擔心葛雲飛會找任甄的麻煩。

任甄道:“我最近很少在南田,也是從瓊臺出差回來,所以就算他們找我麻煩,也不一定找得到機會。”

小貞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任甄無意間掃了一眼牆角,那裡有一個古舊的花盆,花盆裡種著一株其貌不揚的植物。他好奇的蹲下來,喜道:“你們家裡怎麼會有這個?”

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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